第十三章 入塔
巴圖看出我不解，解釋道，「建軍，李真人剛來搗亂，一目大師肯定不會追太遠，咱們跟李真人定是他搗亂半個小時給咱們製造機會，現才過去多少時間，憑我對李真人瞭解，他一會肯定還會回來，咱們耐心下，等一目耐不住再追出去，那時他肯定能追很遠。」
我明白巴圖意思，但同時我心裡又產生了一個疑問，心說掰手指頭算，我和巴圖才見過李真人兩次，老巴怎麼話裡話外就說自己對李真人瞭解呢，反過來依我看，李真人被一目大師追跑了，弄不好還真回不來。
但我也沒接著問什麼，畢竟現這場合不適合談論，我就坐著悶聲等待起來。
沒多久，一目大師回來了，我不知道李真人逃跑時又說了什麼風涼話，或者耍了什麼寶，反正一目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我側耳細聽好一陣，聽到有句話出現一目嘴裡次數多，「哪來混小子，大晚上搗亂臉上還蒙個毛巾。」
我捂嘴直樂，我印象裡，遮面不是傳說中俠客就是現實中劫匪，李真人只是過來搗亂，何必要弄得這麼神秘，再者說，就算他要弄得神秘，那也弄好點布料遮面，怎麼能拿毛巾敷衍了事呢。
但也真被巴圖說中了，估計一目進院裡氣還沒喘順呢，圍牆門口處就嗤響起了一聲槍響。
李真人還捏著嗓子怪叫，「一目貧僧，我又來了，出來迎接。」
一目氣得哇哇直叫，大步向門口走去，甚至他腳步聲中我還能聽到一陣陣木棒劃地異響，我心說一目算是動了真火，這次打算拿棍棒招呼李真人了。
李真人猴精著呢，看情況不對，趕緊怪叫著再次逃跑，只是這次他一邊逃跑一邊還喊著話，「一目貧僧，你有種就逮住我，不然我今晚就這包宿打鳥玩。」
打心裡我暗讚李真人一句，明白他這話是說給我和巴圖聽得，那意思這次他會纏住一目，讓我和巴圖趕緊往塔上溜。
想到這我扭頭看了巴圖一眼，心說老巴看人還真挺準，而這麼一看我還發現巴圖眼中充滿了一絲欣賞，甚至還有著一絲欣慰，他這表情可是我從來沒見過。
我倆也沒耽誤，抓緊時機翻牆。
小通天塔外圍牆不矮，足足有四米左右高度，單論我身手，想翻過這牆還真有點費勁，畢竟我倆手中除了扳手就沒其他工具。
但巴圖跟我說了個辦法，讓我先去牆底下站著並把雙手舉起，讓我臨時成為一個人肉踏板，他則助跑之下藉著我這個「踏板」一下翻到牆上。
其實當踏板可是個受氣活，但我一點猶豫都沒有，也理解巴圖這麼分配合理，我穩穩蹲著馬步舉著手，我倆默契配合下，巴圖一舉上了牆，隨後他也耍了一個小絕活，把雙腿別牆頭並探個身子遞了一隻手過來。
我藉著助跑蹬牆彈跳一把拉住巴圖，我倆這麼一弄，半分鐘之內都輕鬆坐牆頭上。
下牆就沒什麼說了，屁股一挪腿一伸直接跳。
不過饒是這麼簡單下牆法，我還是吃了一個暗虧。
前半起動作我做一點毛病都沒有，按說落地後我再跑出去幾步卸個力，整套下牆動作就算完成了。
可我落地一剎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差沒選好地方，那落地點竟然被我踩凹進去好一大塊，結果被這麼一弄，我終是滾著卸力。
等爬起來時我發現自己就跟個泥鬼似，但好身體沒大礙。
巴圖初步看了一眼這凹坑，又詢問我有沒有大礙，看我連連擺手說無事後，我倆也沒糾結此事，接著夜色掩蓋，悄悄進了小通天塔。
說實話，活現我還是頭次進塔裡來逛逛，對塔裡格局和結構都感到很好奇，如果說這次入塔我倆純是旅遊話，我保準挨個地方走走看看。
但現我們可沒那時間，一目大師晚間就塔一層敲木魚，我倆留戀越久就越容易留下痕跡。
我倆打量著周圍，找到了上二層梯子，隨後就魚貫爬了上去。
反正給我感覺，小通天塔一共是九層，前三層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二到三層都擺放著一些雜物和亂七八糟經書，而到了第四層，當我望著封閉屋頂時我愣住了，心說我和巴圖打算用半個晚上來逛得塔，難不成三五分鐘就逛完了麼？
巴圖對第四層擺設很意，第四層有八個窗戶，分別對應八方，而每個窗戶上都放著一個大木盆，木盆裡裝要麼是水要麼是飼料。
他走過去抓了一把飼料放鼻前聞了聞，跟我說，「建軍，這都是鳥食，而且沒毒。」
我點點頭，又指著封閉屋頂強調一句，「老巴，依你看這塔咱們是不是走到頭了？」
巴圖一聳肩，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反正隨後他就四層裡溜躂上了，左看看右轉轉，甚至還不時嗅下鼻子。
沒過多久，一層傳來了敲木魚聲音，不用說，一目大師追回來了，本來我還琢磨著既然沒什麼發現索性也別塔裡乾耗，早點走人回去另尋它法，現被這木魚聲一聽提醒，我無奈輕歎口氣，心說我倆這一晚上真要和塔耗上勁了。
但我也沒打算跟巴圖那樣，一寸地盤一寸地盤搜索，心說自己一來沒那偵探天賦，二來這裡黑咕隆咚，我壓根就看不見什麼，雖說巴圖帶著手電，但我也沒敢用，怕一不小心把一樓敲木魚那傢伙給引上來。
我找個自認乾淨地，一屁股坐了上去，打算打持久戰苦熬時間。
可當我坐迷迷糊糊睡著時，巴圖走過來拉了拉我，還悄聲說道，「建軍，有發現。」
我一下精神了，甚至還四下看了看。
但我看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巴圖說異常點哪，後我拿出一副懷疑眼神瞥了巴圖一眼，那意思四層就是這個鳥樣子，你發現了什麼？
巴圖先指著四層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又指著正中心屋頂處解釋道，「這幾個地方都垂下來一根麻繩，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我好奇心起，站起身轉了一圈，老巴嘴裡說它是麻繩，但依我看這也只能勉強叫個繩，細跟頭髮絲似，要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到。
我心說這繩子哪來，看樣都有點從牆里長出來架勢，我伸手想去摸一下。
但巴圖卻一把拉住我，搖搖頭說，「建軍，別亂動，依我看這是機關。」
「機關？」我念叨一句又反問，「老巴，你別一驚一乍好不好，這塔又不是古墓，設計機關幹什麼？」
巴圖說了一個可能，「這塔下四層是給人假象，面上看這塔裡沒什麼異常，但這上五層嘛，一定有貓膩。」
我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催促問了一嘴。
巴圖接著解釋，「你前幾天中毒，罪魁禍首是塔上烏鴉，但這第四層飼料壓根就沒沒毒，烏鴉真要吃這飼料長大話，它拉鳥屎頂多能把人給熏死而不是把人給毒暈。」
我細品巴圖這話裡話外意思，接話道，「老巴，你意思是說，這五個麻繩中有一個是能開啟通往上五層暗門，另外四個則有可能是陷阱，而上五層中還會藏著養毒鴉甚至是通天之眼秘密麼？」
巴圖讚我一句聰明。
之後我忍不住要過手電，一邊用手遮光一邊對著這五個麻繩照了過去，我不知道巴圖怎麼看待這五條繩子，但打心裡我可犯上了迷糊。
這五根繩子從外表看沒任何區別，都那麼長那麼粗，尤其令我鬱悶是我還不能試。
後我想到一個笨招，我把扳手拿出來尋思對著這五處地方輕輕敲打一番，要敲打之下出現空聲那一定是暗門，要是悶聲就很有可能是陷阱。
但我這想法還沒付之行動就被巴圖給否定了，他跟我說「建軍，你別費力氣了，我知道哪個麻繩是開啟暗門。」
我驚訝看著巴圖，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
巴圖拉著我再次逐一看了一遍麻繩，解釋道，「這五個麻繩雖然面上看一邊長，但你注意到到沒有，東邊麻繩比其他都稍微斷了些，這說明它一直被人拉，有損耗才會弄成這樣。」
我不信搖頭反駁道，「老巴，你別胡說，東邊那繩子跟別沒任何區別，尤其你說它短了，但我看它壓根就沒短。」
巴圖再次肯定，「那繩子是短了，短了整整半個毫米呢，難道你沒看出來麼？」
我當時有種要撞牆衝動，心說整整半個毫米？這是什麼概念，毫米這種長度單位很大麼？差個丁點就很明顯麼？
但話說回來，我也對巴圖這種驚人觀察力十分佩服。
巴圖接著又說了另外兩種可能，「建軍，還有一處你可能也沒觀察到，東邊麻繩要比其他麻繩乾淨，而且塔自古以來都跟青龍有聯繫，要按傳說中神獸分佈規律來看，龍左也既是東面，這也跟東面麻繩是安全相吻合。」
他這番話上半句我是聽懂了，也覺得有道理，但有半句嘛，照我看明顯是巴圖強詞，我也沒乎什麼青龍理論，對他擺手道，「老巴，你要覺得東面麻繩對勁話那就拉一下試試，大不了出了危險咱哥倆一塊擔著就是了。」
巴圖嘿嘿笑了，就好像他正等我這句話呢，他沒猶豫起身大步走到東面麻繩處，說了句建軍你準備好後，就沒猶豫一使勁，把麻繩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