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召集
其實搬家理由也挺簡單,就是烏州城待得實沒意思,尤其村委會都把巴圖認定為重點觀察對象了,隔三差五,不是這個村幹部去巴圖家裡坐坐就是那個村委員到巴圖家串門。
我算看出來了,他們面上做客暗地裡卻觀察巴圖,怕老巴偷摸養蟲子。
我倆可都是頂天立地漢子,巴圖也跟村委會保證過說自己不養蟲,可到現還被這幫傢伙這麼盯著,我不知道巴圖怎麼想,但我是受不了。
後我幾次勸說下,我們住到了我老家——延北。
延北地方很偏,算是寒苦之地,可我看來,這裡比烏州城好上不少,畢竟我們選了村子住下來後,村委會並未限制我們什麼。
我建議巴圖還養蟲,畢竟蟲子這東西關鍵時刻真有用,尤其是捉妖時,我細算下,我們這幾年捉過妖中,有好幾個都死蟲子威力下。
但巴圖沒接受我建議,反倒跟我強調道,「建軍,老話講亂世出英雄,這話也多少也適合妖,只有苦難時期妖才會產生,現日子好過多了,妖也會越來越少,咱們養蟲子意義就不大了。」
我挺理解這話,也沒多勸什麼,甚至還以為巴圖以後會當個樂莊稼漢呢。
但沒想到是,巴圖養起蛇來。
每次我去他家看著一個個櫃子裡裝各種蛇時,頭皮就直麻,心說老巴這人怎麼就對沒足生物感興趣呢。
倒不能說我看著巴圖養蛇眼熱,只是覺得養點東西對打發時間很有幫助,而考慮到巴圖養蛇,我怕自己要是養小動物別被這小子偷摸拿去餵蛇,後我一琢磨,養起貂來。
貂這個東西很實惠,雖說要喂肉,但真等養大了一賣錢絕對能回本,甚至還穩賺不賠,尤其這幾年貂絨、貂皮類衣服還流行起來,養貂前景是廣闊。
但我還是少算了一步,本以為貂吃蛇,巴圖就不會打貂注意,可有一天老巴興沖沖找到我,非跟我要個貂玩玩。
我拿出一副高度懷疑架勢看著他,不清楚這小子打什麼主意。但我一細想,心說他借個貂就借個貂唄,沒什麼大不了,要是我家貂一發狠吃他家兩條蛇,那不就省我點喂肉錢了麼。
我也沒安好心,特意把狠那只貂借給了巴圖,尤其我還給這貂起個外號,叫利牙。
三天後,巴圖是把這貂還給了我,只是當我看著他手中那只傷痕纍纍骨瘦如柴貂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神,特意問道,「老巴,你是不是把利牙弄丟了,又不好意思欠我,索性就從貂販子那買個劣貨充數?」
巴圖故意裝出一臉不高興狀,還借我這話題發起牢騷來,「建軍,虧我這麼信任你讓你借我個好貂玩玩,你卻把家裡破貂借給我,還吹噓它是什麼利牙,依我看叫它鈍牙才對,我家隨便一隻蛇就把它給咬趴下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半信半疑起來,其實打心裡我信了巴圖話,只是令我不解是,貂是蛇剋星,怎麼我貂王卻能被巴圖養小蛇給咬到呢。
我假意又借給巴圖一隻貂,這只貂雖說沒利牙厲害,但也是個狠角色,巴圖沒察覺到我小心機,嘿嘿樂著笑納了。
第一天我沒打擾巴圖,算是給這小子一個鬆懈期,等第二天上午,我招呼都沒打就直奔他家,我想看看自己貂到底是怎麼受傷。
我還真趕上時候了,尤其還是翻牆進去,巴圖家院子中央被圈了一塊地出來,有一隻三寸長小蛇正把我家貂追亂跑。
而巴圖看我進來後還興致勃勃招呼我一起觀看。
我當時自尊心嚴重受挫,找到一個木棒把小蛇扒拉到一旁,招呼也不打就抱著貂回了家。
我琢磨不透為何那個看著其貌不揚破蛇能把天敵欺負這麼慘,甚至我還反問自己,難道真是什麼人養什麼樣東西?巴圖人厲害,養蛇也厲害?
之後我也徹底打消了把貂借給巴圖想法,還特意把養貂籠子加厚加鎖,防止巴圖這小子明借不行就暗搶。
這樣我們就算延北一個村子裡定居了下來,一轉眼過了半年時間。
這天晚上我正打算睡覺,不料院門被人敲啪啪響,光聽這聲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巴圖。
巴圖進我家絕不會敲門,我披個衣服打手電走出去查看,來人是片長,就是村委會下設村裡某一片負責人。
雖說我跟他沒怎麼接觸過,但看自己家歸他管片,還是客客氣氣問道,「片長,進來坐坐吧。」
片長擺擺手,也不客氣直接說了正題,「盧建軍,你去村委會開會,就差你了,點啊。」
我犯起迷糊來,心說自己也不是村官,大半夜開什麼會呢,尤其他還強調就差我了。
若是大革命時期,我還真怕他說就差我了這種話,往悲觀了想,這不明擺了批鬥我麼?但現我卻沒這方面顧慮,甚至還自說道,自己也別瞎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趕到村委會時候,我發現整個村委會空蕩蕩,要不是桌子擺得齊,燈都亮著我還真以為自己被騙了。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打算,我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樣等了好久,又陸續有人走進來,其中還包括巴圖。
我招呼著巴圖坐我身邊,悄悄問他,「老巴,你知道今晚開會是什麼事麼?」
巴圖點點頭嘿嘿笑了,不正面回答反倒問我,「建軍,你知道狗販子事麼?」
我搖搖頭,還想偏了,心說莫不是村委會抽風把大家召集起來養狗吧?
巴圖沒理會我分神反倒細說起來,這村子近幾年總會被狗販子光顧,他們來還很有規律,就深秋時節過來,不收狗專門收狗皮,你看現不就秋天了麼,算日子這些狗販子又要來了。
我皺眉沒懂老巴意思,問他,「狗販子來就來唄,誰家有狗皮賣他就是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這些人也不是重要貴客,村裡犯得著開會強調麼?」
巴圖指正我,「建軍,你別說,狗販子還真是貴客,每次一來,不把村裡鬧翻天他們是不會走。」
我聽出巴圖言外之意,猜測道,「這些狗販子不是正經人?」
巴圖嗯了一聲,又問我,「你還記得石鼠麼?」
我一點沒猶豫點點頭,尤其一想到石鼠我就想起了他那顆老鼠腦袋。
巴圖把話題扯遠,跟我講起了狗販子由來,八十年代以後,盜墓就成了一個空頭職業,畢竟好墓越來越少,盜出來東西也越來越不值錢,他們這些人就轉了行,有頭腦做起古玩生意,有力氣就轉行當了技工,而那些心術不正還想撈外財就當了販子,狗販子就是他們中典型代表。
我不是很理解,疑惑道,「狗販子只是倒賣狗而已,或者收點狗皮,這跟心術不正有什麼關係?」
巴圖拿出這你就不懂了眼神看著我,「建軍,你說是正常狗販子,但從盜墓派轉行狗販子不一樣,他們收東西很邪惡,你賣也得賣得不賣也得賣。」
我奇怪了,回答道,「我東西要是不願意賣他們還敢明搶麼?」
巴圖一聳肩,「他們當然不會明搶,就拿狗皮來說,他們看上肯定都是活狗,從活狗身上扒下來狗皮值錢,但誰家養狗也不會為了那十幾塊錢狗皮錢,當然都不賣,但這狗只要被狗販子盯上沒幾天保準死,到時他們會再過來問你賣不賣狗皮。」
我哪還不明白這狗被狗販子做了什麼,甚至正義感驅使下,我眼中還浮現出一絲憤慨。
巴圖拍拍我手安慰我幾句,又一轉話題,「建軍,今天這會肯定是村委會召集大家打擊狗販子,咱們都被請過來算是被抓了勞力了。」
我倒是對勞力沒什麼反感,甚至還拍拍胸脯說,「老巴,狗販子這麼可惡,我願出一份力。」
巴圖嘿嘿笑了,讚我一聲,但他又指著現場這些人跟我說,「咱倆要出力容易,可讓這些人出力卻很難。」
我初步看了看周圍這些人,進村住了半年多,我對這些人多少都有些瞭解,刨除那些吊兒郎當以外,依我看場大部分人也都是有血性爺們,我不懂為何巴圖料定叫這些人出力難。
我拿話問巴圖,「你是不是把這些人想太無能了?」
巴圖微微搖頭,又大有深意看著我說,「建軍,我不是把這些人想太廢物,而是覺得他們根本承受不住狗販子報復。」
看我還是不解,他附我耳邊悄聲說道,「別忘了,狗販子當過盜墓賊,他們真想禍害人話,刨祖墳是個慣用手段。」
我聽得後背發涼,也終於認清了狗販子邪惡,而且往深了想,這次打擊狗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令我吃驚事還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