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在三樓,剛一進去時,我們仨看著屋子全愣住了。
不得不說,這跟一般的快捷酒店不一樣,整個房間特別大,有一張三人床,還有彩電、空調、沙發,以及一個面向海邊的大涼台。
現在就是沒開窗戶,不然真都懷疑,在夜深人靜時,能不能在涼台上聽到潮聲。
我們仨表現不一樣,我是直奔著涼台去的,站在外面好好欣賞一番,陸宇峰卻四下打量,看整個屋子的格局,潘子的想法最另類,竟對空調感興趣。
我看陸宇峰盯著一個角落突然皺起眉頭,還把背包打開,從裡面翻出一卷白色膠布,撕下一塊,又搬個凳子去牆角,把膠布黏在一塊看似很不起眼的地方。
我納悶,也就湊過去問怎麼了。陸宇峰笑了笑,說他懷疑這裡有針孔攝像頭。
這不是特例,有些酒店確實幹過這種不地道的事。要是阿峰真猜對了,我們拿這事鬧一鬧,至少能把住店的錢免了。
不過這樣一來很囉嗦,也不能愉快的旅行了,另外酒店老闆剛給我們吃飯打五折,我們再翻臉挑理,也不是那個意思。
我一合計算了。這時候潘子找到空調遙控器了,他屁顛屁顛跑過去,對著空調摁一下。
估計空調好久沒用了,我相信自己沒看錯,在出風口剛打開的一剎那,裡面還順帶噴出一股煙來。
這明顯是灰塵,我氣得損了潘子一句,說這屋裡也不熱,他開什麼空調嘛。
潘子嘿嘿一笑,說反正店錢都花了,不用白不用。
我們仨坐在沙發上閒聊,這時有人敲門,潘子過去開門後,進來一個服務員,他端著一大盤花生毛豆,還夾著三瓶啤酒,給我們放在茶几上了,又說老闆特意送的。
我看這小子說話期間還拿眼睛瞟了瞟,方向正是阿峰黏膠布的地方,心裡全懂了,心說那裡真有攝像頭,酒店看攝像頭黑了,不知道啥毛病,就讓這服務員過來探一探。
我連說帶笑,話裡有話的問了句,「咋了哥們,你看啥呢?」
服務員被我說中小心思了,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但沒正面回答,一轉話題說,「三位先生,你們早睡,明天一早,哈神島有活動。」
潘子問活動是啥,服務員還跟我們賣關子,一轉身退了出去。
我們才不信他的話,尤其這種旅遊地點的活動,弄不好就是變相坑客人錢,我們明天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自行出去玩。
潘子把電視打開了,但裡面沒頻道,想想也是,這種海外小島,怎麼可能有信號呢,但它底下還有個影碟機,潘子說旁邊抽屜裡一定有DVD,我們不如看個電影。
我和阿峰都點頭同意了,尤其現在還有花生毛豆,我們一邊看一邊吃,也挺愜意。
我趁空還把啤酒打開了,放在茶几上,但潘子這個缺德獸,真不讓人省心,他起身走幾步,就碰了茶几一下,讓一瓶啤酒倒了,全澆在花生毛豆上。
我看著這一盤吃的,心裡暗叫一聲可惜,被啤酒泡過,味都變了,肯定不能吃了。
潘子蹲在抽屜前選影碟,我和陸宇峰沒少等,我這一支煙都吸完了,電影還沒放上呢,我就問潘子,「你行不行了?」
誰知道潘子來一句,「咋沒小電影呢?」
我對他這種禽獸作風打敗了,心說仨個大老爺們,這時候看小電影?真要看激動了可咋辦?
我不想讓他找碟了,也湊過去翻了幾張。正巧有「風語者」,我對它有印象,雖然忘了具體演啥的,但絕對是一部很好的戰爭片。
我指著它,說放這個。
潘子聽我話,把碟推進去了,我們仨坐在沙發上看起來。
這部電影時間很長,看到一半時,陸宇峰就熬不住了,說讓我倆繼續看,他睡覺去。
我隱隱有種感覺,陸宇峰倒不是不愛看,反倒是看的傷感了,為啥能有這效果,我心裡不清楚。而且邪門的是,我腦袋也隱隱不得勁。
但我能熬下來,這樣一直到半夜,我倆才把這電影全看完。潘子是還沒看夠,跟我說換一張碟接著看。
我腦袋有些沉,擺擺手說算了,又讓他自己折騰,我爬床上陪陸宇峰去了。
潘子又蹲在抽屜前好一通翻找,最後還傳出吱吱聲了。
我本來閉眼躺著,一聽這聲,又抬起頭,心說找個影碟,咋還撓起抽屜了?
而且他一點要停下來的架勢都沒有,我忍不住了,下床來到潘子身邊問他幹嘛呢?
潘子噓了一聲,又摳了一會,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沒包裝盒的光碟來。
我挺驚詫,順勢盯著抽屜瞧瞧,發現光碟原本藏在一個暗格裡,沒想到竟暗有乾坤。
潘子舉著光碟問我,「怎麼樣,小電影來了吧?」
我可不信潘子的猜想,覺得這光碟裡或許有什麼秘密,我不想睡了,催促潘子放碟。
我倆也沒坐回沙發上,就這麼蹲在電視旁等起來。
正式播放後,畫面中出現的是一個房間,有一男一女躺在雙人床上睡覺,光線很昏暗,畫質也很渣,一看就是偷拍的。
這場景經常在小電影裡出現,潘子一下樂了,對我一抖眉說,「咋樣,我猜對了吧,好戲馬上開演了。」
我是真不想看,不過心裡稚一口氣,想接著看它到底是不是小電影,如果不是,我也能損潘子幾句。
可這畫面把我倆雷到了,足足十分鐘,一男一女還在睡覺,我倆蹲的腿都有點發麻。
我跟潘子說,「這樣下去不行,要是他倆一直睡到片子完結,咱哥倆就逗比了,快進吧。」
潘子也贊同,拿著遙控器調起來。這樣又過五分鐘,我都想讓潘子把碟退出來時,畫面變了。
潘子趕緊調到正常播放速度,我倆看起來。
從房間門口偷偷進來兩個人,他們站在床前打量這對小情侶,又都拿出刀子,對著兩人的脖子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
一股股血噴出來,把床和牆都染紅了。只是這兩人是菜鳥,男子一刀沒被斃命,還跟他倆搏鬥幾下。
看的出來,這男子懂身手,這倆殺手折騰好小會兒,才把一男一女都解決了,有個殺手還累的抹了抹腦門。
他也真行,走到房間另一頭,把空調打開了,想吹風涼快一會兒,但這空調剛打開瞬間,噗的一下噴出一股煙來,讓這殺手罵罵咧咧幾句。
我和潘子看到這兒,臉色全不對了,雖然畫面裡的場景跟我們住的房間不太一樣,也沒沙發和茶几,但這東西是可以隨便挪動的。
我倆很默契,一起奔著我們住的三人床衝過去,還一起推床。
陸宇峰其實沒睡太死,他被我倆弄的睜眼了,問了句咋了?我讓阿峰自己看光碟去,我和潘子繼續把床推開。
雖然這裡被處理過,但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比如顏色不一樣的牆體大白,還有牆面上留下的淺淺的打鬥劃痕。
我和潘子全嚴肅的坐在床邊琢磨起來,陸宇峰聰明,看了幾眼光碟就全明白了。
他也湊過來坐在床上,我們仨稍微沉默一會兒,陸宇峰先開口說,「看來這是一家黑店,咱們有義務把它端了。」
我和潘子肯定支持,問題是,我們就三個人,這裡更是海外小島,叫警察都來不及,憑我們仨的能力,能搞定這事麼?
也說趕得巧了,還沒等我們繼續說啥呢,有人敲門,噹噹噹的。
我們仨全望著門口,陸宇峰還一打手勢,帶我們躲在門旁邊。我以為會有殺手進來呢,也都做好打鬥準備了。
但沒想到,敲門人又離開了,隔著門我聽他走前念叨一句,「應該是吃了!」
我本來納悶,心說什麼吃了?又反應過來,花生毛豆!
這裡面一定下了藥了,這次敲門純屬試探,接下來才有殺手過來呢。
我狠得直咬牙,心說這酒店可以嘛,要不是小獸把啤酒弄灑了,我們真可能著了道。
陸宇峰有主意,急忙讓我們湊到一起,輕聲念叨,既然殺手馬上來了,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先把他們弄死。
我和潘子說好。陸宇峰讓潘子把電視關了,又帶著我一起,整理下床,反正把被褥弄得鼓鼓囊囊的,在這種昏暗環境下,乍一看就好像有人蒙被睡覺一樣。
我們仨也不嫌髒,全躲到床底下。這床底夠大,把我們藏得嚴嚴實實。
我們熬起來,又過了一刻鐘,有人來了,這次不敲門了,反倒用房卡,啪的一下把門打開了。
我不敢探頭,所以看不清來的人啥長相,只知道有四雙腿,一同向三人床靠過來。換句話說,來了四個人。
我心裡暗罵一句,心說這酒店老闆倒是真看得起我們,足足叫了四個殺手,但有阿峰在,真要偷襲跟他們搏鬥,我們未必能輸。
我和潘子都看著阿峰,只等他下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