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瞎擔心了一把。在上高速之前,我們跟另一夥人接頭了。
這夥人穿的是便裝,開的也只是普通的小貨車,但我有個猜測,他們身上有種熱血剛正之氣,這是軍人的典型特徵,他們或許是部隊來的。
我們並沒太多的交流,劉千手負責把風,我和潘子低調的把男女傀儡交給他們了。收到「貨物」後,他們也立刻開車走人。
這麼一來,我們仨全沒壓力了,一路上劉千手拿出一副真正度假的心思,帶著我倆走走停停,吃喝玩樂。
原本兩天的路程,等回到烏州時,我們卻用了整整五天,而且這時候的烏州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幾乎每個報紙的頭版,寫的都是它。千盛的向總被下屬殺了,兇手還極其殘忍,把向總的五官縫得嚴嚴實實不說,還用錐子把其嗓子眼戳個窟窿出來。
報紙上也都說了兇手殺人的原因,是對待遇不滿,更因為幾件瑣事產生的仇視感。警方捉住兇手女傀儡時,她因為心裡壓力過大,胡亂吃藥,也早已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對這事有點無語,心裡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心說應該是李峰他們做了手腳,尤其戳人嗓子眼,這明顯是孤狼的拿手絕技嘛。
這次借刀殺人,一方面讓向玉麒這個敵方勢力最大的boss伏法,另一方也間接破了這幾年的幾樁懸案,死者都是被兇手戳嗓子眼而亡的。
我發現女傀儡挺「冤」的,她瘋瘋癲癲的還無故背了好多黑鍋,不過想想她跟男傀儡也不是啥好鳥,我對他們也並沒啥同情心。
我根本管不了這種事,最後只拿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對這些新聞瞭解即可。趁空我也給李峰打了電話,把延北之行的經歷說給他聽。
我的目的很簡單,這次任務做完了,我和潘子到底該不該刑滿釋放?
李峰的回答讓人極其費解,他告訴我,我和潘子的功勞是夠了,能將功補過,但我們還要做最後一個任務。
我心說這是哪門子說法,功勞夠了就放人,咋又來個任務呢?只是我倆想要刑滿釋放也該有個正式文件才行,組織不給,我和潘子真不敢走。
李峰給我們一個建議,讓我倆去烏州市郊,那裡有他的一處房子,讓我們安心的繼續度假,等待最後一次任務的到來。
我和潘子沒別的招,只能接受了,而且這時候的我們,連甩棍都交上去,除了頂著減刑線人的頭銜,別的跟常人一樣。
我倆還是蠻想得開的,該吃吃、該喝喝,一天天盡可量的享受生活。這樣一晃過了一個月。
這期間發生很多有趣的新聞,比如滿航客機的連續出事,藏地高速發生的連環相撞導致旅遊客車墜落山下等事件等。
我尤其對客機出事的新聞感到無語,心說現在什麼年代了,航空技術早就過關了,別說在地球裡面飛了,都有國家嘗試送人去火星居住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合的連續出事呢?
我猜又是組織的手筆,他們還在清除部分敵方勢力的餘黨。但也有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何組織要這麼麻煩的製造意外呢?難道不能找借口像以前那樣,弄個高官**落馬的假象麼?
但我也就是想想就過去了。這天晚上,我跟潘子在小院裡來了場燒烤,我倆擼串子喝冰啤,好一通瀟灑,最後快半夜了,我倆都醉了,也懶著收拾,一起搖晃的走回屋子睡覺。
潘子是沾枕頭就著,我一時間還沒那麼大睏意,正當躺著時,有人敲門。
我心說誰這麼大半夜的來串門?也太不會趕機會了,早點來也能喝一頓。
我掙扎起身,走到院裡把門打開。看著來者,我不由一愣。他竟是陸宇峰。
我一直聽李峰說,陸宇峰還在治療中,屬於封閉式那種,我想找機會看他都不行,怎麼今晚這麼突然的他就活潑亂跳的站在我眼前呢?
陸宇峰還穿一身風衣,看到我時,露出很真誠的笑容。估計是心裡興奮勁的一帶動,我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哈哈笑著伸出雙臂,軟軟的抱在阿峰身上。
我還跟他說快點屋裡請呢,可陸宇峰把我扶起來,強調說,「沒時間坐了,叫醒潘子,咱們去個地方。」
我懷疑這時候能去哪啊?但也明白阿峰的脾氣,我沒多問,晃晃悠悠的走回去,把缺德獸拽出來。
我倆跟阿峰上了一輛車,陸宇峰還特意找超市買了礦泉水,讓我倆多喝水解解酒。
我和潘子很直接,還喝什麼礦泉水解酒?找個馬路牙子,我倆撅著一頓猛吐,這一下子基本上不醉了。
最後陸宇峰帶我們來到一個工地,這裡有個大倉庫,我看在我們到來時,這裡已經停了不少車了。
等進到倉庫,我更驚訝的發現,這裡站著一堆人,很多還都是我認識的,比如李峰、劉千手、杜興、囚狐,還有幾個看穿衣打扮,也該是特殊線人之類的。
他們本來在閒聊,看我們仨來了後,李峰擺手打斷大家的談話,說人齊了,現在開會。
這會場挺簡陋的,我們光是圍了個圈。
李峰很嚴肅的看了大家一遍,開口說,「咱們是一幫子的,今天聚在一起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有一件事是近期才發現的,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一下。」
我們沒人說話,都靜靜聽著,李峰苦笑一下繼續說,「咱們一直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把敵方勢力徹底剷除掉,為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寧做貢獻,但為此也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如果把時間推移到幾年前,我相信站在這裡開會的人,會多好幾倍。」
這讓我深有感觸,就拿我和潘子來說,我們能幸運的活下來實屬不易,這期間也見到太多同行犧牲了。
我們都點頭,算是附和李峰的話。李峰又說,「我們都是很實在的人,但現在我敢肯定的說,咱們都被騙了,最大的幕後黑手不是敵方勢力,而就是咱們所在的組織。據我瞭解,組織最高頭目是京都一個高官,原本組織成立的目的是好的,但自從九十年代他們私下把莫斯科信號買來後,內部就有分歧了,最大頭目和幾個下屬因為一己之私開始變得明爭暗鬥,也導致向麒玉和李強他們離開組織,自立門戶。這裡面具體發生什麼事,無從追查了,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所謂最高的**分子落馬,把他的『產業』全部剿毀,讓組織再回歸到正軌上。」
我們都聽明白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反正自己之前就有過類似的猜測,這次聽李峰這麼正式的說出來,倒沒驚訝的瞠目結舌。
潘子忍不住接話了,只是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有些結巴的問,「那、那、那,那接下來咋辦啊?」
李峰指了指我倆,又指了指其他幾個特殊線人,呵呵一笑說,「線人分紅線和黑線,你們都屬於黑線中的減刑犯,但知道麼?在你們之前,確實也有減刑線人,不過少的可憐,你們卻是好一大批人一起出獄的,我當時誤以為是政策放寬了,誰知道是**高官一個陰謀,他在利用大家,這一陣發生很多事故的新聞想必大家都看了,我留意到,每場事故中都有會我們的人,這裡面什麼貓膩,大家自己想。」
這話很勁爆,也終於讓我聽得詫異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這種反應。
其實我不笨,能明白李峰一直在做一種動員,試圖讓我們這些人意識到危機感,好能齊心協力,為整體逃生做最後一搏。
我看沒人接話了,索性配合一把,問李峰繼續說。
李峰一直拎個背包,這時把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地圖來,鋪到地方,又招呼大家一起看。
等湊過去後,我看到上面有好大四個字——延北地圖。有人不明白,問李峰為何拿這個城市的地圖。
李峰解釋,說天高皇帝遠,延北這個小城市,才是那**高官產業的所在地。隨後他拿出一支筆,把地圖北部區域圈了起來,跟我們強調,「這是鴨魯江流域的一部分,是一片森山老林,一方面它跟國外接壤,另一方面這裡一直隱居著國內早期的一批功臣,都是退役的特種兵,我想了想,既然它是『安全地帶』,咱們最後可以逃到這裡去,雖然條件艱苦,但能活下來!」
我聽他說了逃這個字眼,一下敏感了。
我還有這麼個想法,鶯嫂去延北教書,其實就是事先探路去了,而延北警方之所以那麼**,沈文聰當時之所以找不到可用的人手,或許都跟**高官的產業有關,尤其鶯嫂還特意強調過,抓男女傀儡時,再困難我們也不要聯繫警方。
而這次李峰說逃,我猜測,高官是很聰明的人,犯「罪」不留任何蛛絲馬跡,我們想找證據,通過正常途徑讓他落馬,是絕對辦不到的,尤其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們能做的,就是單憑我們的力量,用黑色手段,逆襲般的抗衡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