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藥盒看著,上面沒有牌子,裡面藥丸也都是散裝的,雖然被糖衣包裹著,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估計這是私下配的藥,光憑氣味也能肯定,不是啥好東西。
我猶豫的接過來,稍微琢磨下,有個猜測,問阿峰,「這藥跟我腦袋有關?」
陸宇峰無奈的笑了,回答說,「自打上次滅了金沙佛的基地,我就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是守不住了,我相信你現在也對自己的身世有瞭解了吧?」
較真的說,我知道的並不多。我打定主意裝傻充愣,想多套套話。
看我搖頭,陸宇峰點了我一步,說前一陣我和潘子不是私下在北京做檢查了麼?那醫生也告訴過我,腦中有個芯片。
我心裡吃驚,沒想到這麼隱蔽的事也能被組織挖到。我這下老實了,也很實在的說,除此之外,其他事真就不知道啥了。
陸宇峰猶豫了一會兒,歎氣說,「既然這次是最後的任務,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索性跟你直說吧。」
隨後他花很長時間,把我的經歷全講出來,也讓我聽得連連詫異。
原來我最早也是北虎部隊的,跟陸宇峰和孤狼一組,都負責東北區的反恐任務,我們仨在當時更是一個神奇的組合,按陸宇峰的話說,我的槍法厲害,堪稱槍械武器的哲別,孤狼的冷兵器厲害,也是飛刀、弩箭中的哲別,而陸宇峰自己呢,有睿智的頭腦和冷靜的處事能力,算是我們仨的智囊與軍師。
別的反恐小組接到任務時,都會合計下風險,甚至評估下敵我雙方實力,可一旦我們三人組接任務,根本不考慮敵人有多少,只要告訴我們敵人在哪裡就可以了。陸宇峰都想不過來,到底有多少悍匪惡徒、殺手兇犯死在我們的槍口、刀口之下。
只是我們仨性格方面卻有缺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世上人無完人。我是天生帶著一股好奇心,陸宇峰是帶著一絲保守與防範心態,孤狼更直接,帶著極強的叛逆感。
有一次來了一個任務,它涉及面很廣,還牽扯出一個驚天的秘密,我們仨接任務後,其他小組的戰友多多少少提出勸告,可我作為我們仨的頭頭,沒猶豫的執行了。
那一次孤狼意識到危險,當了逃兵,陸宇峰的心態作怪,最後沒衝到第一線去,只有我單槍匹馬的剿滅敵人老巢,更在好奇心驅使下,打開了裝著秘密的「潘多拉魔盒」。
那個資料讓我惹禍上身,當時為了保我性命,一個退役的政委——侯國雄出面,讓部隊用了一項技術,給我做了腦部手術,在裡面植入一個芯片,這芯片的用途很像腦控,只是它產生的微波只會讓我對之前的記憶模糊化。
侯國雄當時還是心理醫生,他又對我用了一個「電擊療法」,通過電流刺激腦袋以及在催眠方面的引導下,給我扭曲注入了新的記憶,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個保安,因錯手殺人入獄了。
在那次任務之後,我也真的成為一個重刑犯,孤狼則逃竄在外,甚至為了活命,也一度為敵方組織賣力過。
接下來的事,就算陸宇峰不多解釋,我也能明白了。我看到的秘密一定就是莫斯科信號了,既然我無意的陷入這個局中,那我也因此跟潘子一樣,被減刑出獄,做了一個線人,陸宇峰看在當時交情的份上,也一度過來幫我。
我倆的談話聲不小,潘子也都聽到了,他時不時看著我,不過現在的他,經歷過這麼多離奇事件後,也真練出來了,有點見怪不怪。
我一邊擺弄藥盒,一邊想到另一件事,問了句,「這藥吃了有什麼好處?能讓我眼睛變紅,回到以前的狀態麼?」
陸宇峰搖搖頭,用稍有不忍的表情看著我,回答說,「侯政委的電擊方法很殘酷,它會讓你部分腦組織損傷,這是不可逆的,通過長時間的觀察,小白,你的身手和槍法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巔峰狀態了,但你身子始終有這個底子,吃這種激發潛能的藥,偶爾的一瞬間,在身體帶動下,你還是會創造奇跡的。至於你眼睛變紅,其實就是潛力被激發出來時的一個證明而已,因為變強的身手會觸發你大腦活躍,而那部分壞死的腦組織在牽動下,會有反方向的牴觸,這麼一擰,眼睛才會充血。」
我點點頭,表示都明白了。說實話,我突然有種責備自己的心裡,心說當時非得手欠,動那個秘密幹啥,不然現在豈不是還在部隊裡悠閒的當兵?又或者轉業去地方,找個輕巧的活兒打發日子。
或許我表情上流露出什麼了,陸宇峰又很打擊我的說了另一個事,這是李峰的秘密。
他說侯國雄是鶯嫂的乾爹,李峰才是他真正的兒子。當年侯國雄也因為涉及莫斯科信號的問題,被敵人追殺,弄得家破人亡。為了保護李峰,侯國雄的戰友兼兄弟槍煞偷偷把他帶到一個農村,交給一對夫妻撫養。但這個家庭突然多了一個人,也是個破綻,槍煞只好把原本這對夫妻的兒子帶走,認作徒弟,讓李峰能妥妥當當的長大成人。
我知道,那被帶走的倒霉蛋就該是我了,這也解釋了為啥我會有這麼好的槍法,合著自己早年就在部隊裡待著,硬生生熬出來的。
我這回自責的心理輕了好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無奈感。我心情很複雜,一時間不想聊天了。
不過最終我把藥盒打開,按照陸宇峰的建議,每四個小時一次,開始定期吃藥了。
我算計下藥量,正好能維持幾天,也就是說,在我們做任務時,我絕對會被藥量刺激的能發揮出最好的潛能。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其他同伴都傳來消息了。我們並沒見面,但用手機講暗語互相溝通著。
囚狐、杜興和劉千手一組,他們負責的窩點裡我們最近,其他人要相對遠了一些,他們也都各顯神通的掌握到窩點內部情況了。
李峰給我們一個准信,他會在第五天午夜整的時候,在碼頭那裡等我們,我們這些人也在那時開始動手,用兩個小時的時間,把這些窩點全部搞定,再跟李峰匯合。
李峰也知道一個軍方人物的聯繫方式,這人能控制延北旁邊的一個炮兵旅,到時我們造勢,在窩點裡放火這類的,讓延北冷不丁出現「混亂」的局面,逼這個軍方人物下命令,讓部隊趕過來支援。這樣窩點裡出現這麼多的證據,也夠讓*高官喝一壺的。
我們都覺得這個計劃不錯,就拿我來說,真不想大開殺戒,能盡量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吧。
我們仨也私下商量了具體計劃,這兩天的觀察,也讓我們有了不小的收穫。
我們負責這窩點的敵人有一個習慣,每天早晨都會買粥和鹹菜吃,中午吃米飯,晚上吃麵。買餐的地點也都是固定的。
我們對這些人的早餐、午餐不感興趣,把主意都打在晚餐上。他們晚餐會去一個叫一面之緣的館子,時間多在十點鐘以後。
陸宇峰趁空配了一些讓人昏迷的藥,只要我們能混到麵館裡,把這些藥喂到他們買的面中,這些人就會全部中招,等我們突擊窩點時,也跟佔領一個空城沒啥區別了。
我們仨就按這個計劃等起來,到了第五天晚上九點左右,我和陸宇峰做了喬裝帶好槍,離開出租房。我倆負責去搞定那個麵館,而潘子抱著平板設備,繼續監視對面三層,一旦有人出去買面,他會電話給我倆報信。
我本來沒覺得有啥,心說到時衝到麵館裡,像匪徒一樣把老闆和廚子震懾住不就得了?但沒想到我們來到麵館時,裡面生意不錯,都這時間段了,還有兩桌客人在吃麵。
一桌坐著一對情侶,看樣子很快能吃完,另一桌是四個大老爺們,桌上還擺著啤酒和小菜,估計短期內是走不了了。
我意識到麻煩了,也跟陸宇峰使個眼色,默默告訴他,執行計劃前,我們還得搞定這些客人。
陸宇峰沒啥太大的反應,找個桌子,招呼我坐下來,面上看我倆是來吃麵的。
老闆一看有生意了,趕緊屁顛屁顛跑歸來,問我們吃啥。他這嘴也真沒閒著,趁空又對自家做的面好一頓吹噓。
我表面淡定,心裡一直急著呢,哪有心情真吃麵啊?最後我們就點了兩碗熱湯麵,在等餐期間,陸宇峰還出去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幹嘛去了。
等他回來時,面也做好了,兩大碗都擺在我倆面前。
我盯著面沒胃口,又瞧瞧其他客人,眼巴巴等著他們結款走人。
陸宇峰卻顯得心情不錯,招呼我快點吃,還當先動筷了。
可他剛挑起一筷子麵條時,面色一變,故意扯著嗓子喊了句,「老闆,你過來!」
老闆不明白咋回事,急忙溜溜跑過來。陸宇峰沉著臉,指著麵碗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和老闆都留意到,在幾根麵條中,夾著一個小強。
麵館老闆很驚訝,我卻心裡一喜,心說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