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的死亡標示著我們徹底安全了。我們仨別的啥也不幹,更顧不上身體乏不乏的,扭頭往樓下跑。等出樓後,一同奔向麵包車。
這次我們運氣特別好,麵包車沒壞,連鑰匙都掛在鎖孔上,擰一下就給車打著火了。
陸宇峰開車,我和潘子坐在後面,我倆也對車裡檢查一番,發現這裡還有幾顆手雷,估計是敵人匆忙下車,沒來得急帶上的。
我和潘子跟盜墓者一樣,見到啥好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揣。
陸宇峰用手機做了定位,要帶我們直奔碼頭,我有個念頭,只要去那裡了,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也勝利了。
但開了一會兒車,陸宇峰手機上收到一個信息,傳來滴滴的聲響。這引起我們仨的注意。
我和潘子本來坐在後面,但一同往前湊,陸宇峰把手機拿起來,一邊看一邊跟我倆解說。
「這是求救信號,來源是杜興的,他說他那組人有難,希望我們能支援一下。」
我們仨互相看看,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操蛋的信息,我們勉強逃出來,有種餘力不足的感覺,但杜興跟我們關係這麼近,我們更不可能見死不救。
陸宇峰索性直接拿了主意,他手機很特殊,還出現了杜興他們的坐標位置,他一轉方向盤,帶我們奔向別處了。
我和潘子各自緊緊握著槍,盯著窗外看,留意隨時會出現的危險。
這期間我也留意陸宇峰手機,我們跟杜興的位置越來越近,我以為我們會跟他那個小組的人接頭呢,也會直接面對另一波敵人。
但陸宇峰耍滑,把麵包車突然停在一個胡同裡,這車幾乎貼著胡同口隱藏好,只要一腳油門,就能立刻衝出去攔路。
我明白他啥意思了,我和潘子很默契的先提前下車。
這樣等一會兒,遠方出現一輛摩托,後面跟著另一輛麵包車。摩托開著瘋快,上面只坐著兩個人,被麵包車瘋狂的追著。
摩托司機顧不上別的,只能專心開車,而他身後那個人,用手槍時不時對麵包車射擊。
這場面很瘋狂,但我不在乎了,心裡想的另外一件事,他們小組也是三個人,杜興、囚狐和劉千手,但摩托上只有倆人,換句話說,誰死了?
在這麼一琢磨的功夫,他們離胡同口越來越近了。
我只好壓下滿心的疑問,振作精神,跟潘子喊了句,「準備動手!」
我倆都弓著身子,陸宇峰掐著時間,等摩托車剛衝過去的一剎那,他使勁給油,讓麵包車跟脫韁野馬一樣,嗖的一下往前奔。
他也適當控制車速,讓我們這輛麵包車正好攔腰撞在敵方面包車上,傳來光噹一聲響。敵方面包車受到這麼大的衝擊力,冷不丁整個車都有些翹了,有一排車輪整體離地了,但沒那麼大慣性,它又落了回來。
我暫不去想陸宇峰怎麼樣了,我和潘子舉著槍飛快衝出去。
敵方面包車裡還有活人,他們想掙扎的下車,但我和潘子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用槍對著車身一頓掃射。
這是一場殘酷的殺戮,我把子彈打光時,都能看到,敵方面包車的玻璃上佈滿了血點。
之後我和潘子定了定神,又急忙向我們的麵包車跑去。情況沒那麼悲觀,陸宇峰事先做了防範,他雖然頭破血流的跟我差不多了,好在性命無礙。
我歎口氣。我們仨又奔著遠處摩托車趕去。摩托上的兩個人早就下車了,不過他們都累的不行了,坐在地上緩歇。
我看他倆是杜興和劉千手,杜興後背上還纏著一個破破爛爛機械手臂。這倒不是科幻電影中的那種,要是較真的說,應該只算是一種借力的輔助設備。
這是囚狐的東西,現在這麼破爛,這說明啥,我心裡很清楚。
我並沒問,怕這麼一來勾起杜興的傷感。杜興倒是經驗老道,他反倒很淡定的跟我們說起別的事,「趕緊走。」
我們都說好,我和潘子還一人一個,把杜興和劉千手扶起來。
我們人多,坐不了摩托,只好跑回麵包車那裡。陸宇峰又試了試,發現麵包車雖然被撞得挺慘,車前面都面目全非了,但還能勉強開。
我們就湊合的坐進去,一路小心的來到碼頭,這期間我們都給槍上了新子彈。
當剛看到碼頭時,我一喜,隨後心裡一冷。因為這裡空蕩蕩的,別說人和汽艇了,要我說,連個渡江的竹筏都沒有。
我和潘子反應很大,我隱隱有這種念頭,心說難不成李峰泡我們?這最後任務,壓根就是個死局兒麼?
杜興他們一定猜到我和潘子會有消極的想法了,他們仨挺默契,先後出言安慰,說李峰那邊一定出現啥岔子了,我們再等等。
我們也沒別的招,更不想在麵包車裡坐著,因為這裡都有股汽油味了,我們一起下車,就在碼頭上站著。
這期間杜興拿出手機,試圖跟李峰取得聯繫,但電話撥了好幾個,都提示對方是拒接狀態。
這樣又苦熬一會,李峰和汽艇還沒出現,卻等來一個「怪物」。
其實就是一輛改裝過的推土機,車體被加寬了,車廂裡橫著坐了兩個人,一個負責開車,另一個拿著一把機槍,坐在副駕駛上。
這副駕駛正對的車玻璃上漏了一個洞,正好把機槍的槍口順出去。我被這怪物嚇住了,也猜測它的車玻璃肯定是非常好的防彈材料。
推土機直奔我們而來,離得老遠,副駕駛那爺們就迫不及待的開槍了。
我們五個可不想成為活靶子,正要旁邊有個樹林,我們全飛奔過去,躲到裡面。
這裡的樹都不小,有人腰般粗細,我們就各自躲在樹後。我雖然一時間不敢探頭看,但能品出來,這裡的樹辟辟啪啦的炸開鍋了。
真是木屑滿天飛,樹枝嘩嘩落,甚至還有一個毛毛蟲從我眼前掉了下來。
我心裡著急,因為推土機啥威力我再清楚不過,就它那股橫衝直闖的勁兒,絕對能硬生生推出一條路來,直奔樹林裡。我們這種躲避方法,不是長久之計。
這樣等推土機第一輪掃射完畢時,我立馬喝了一聲,從樹後站出去,用槍瞄準推土機的副駕駛,連續打了機槍。
我這是一把小狙槍,很有準頭的,甚至有幾發子彈都打在敵方槍口上了,但這有什麼用?依舊對敵人夠不成什麼威脅。
陸宇峰和杜興也行動了,他倆都跟潘子要了手雷,分別從兩個方向包抄,試圖把推土機炸毀。
不過推土機司機就防著這一手呢,他車技也真強,讓推土機很靈活的來回轉頭,機槍手還很配合,只要有機會,就對著陸宇峰和杜興掃射。
這兩人算是吃癟了,連續沖三次,最後都被逼回來了。
推土機司機發現我們手雷後,也變得小心謹慎,一時間不敢使勁往裡沖,這下形勢變得僵持起來。
劉千手聰明,他有了辦法,擺手跟我們說,「留兩顆手雷,剩下的用來掩護,咱們往林子更深處走。」
陸宇峰和杜興照做,我也把身上手雷拿出來,胡亂的撇著,反正讓整個林子裡變得煙霧繚繞的。
敵方被我們這麼一鬧,徹底懵了,機槍手索性突突突的亂射起來。
劉千手又叫我們後退,其實這時候我的視野面也不開闊,總被污濁的空氣擋住視線,但我聽話,自顧自的一直退了挺遠。
等消停下來後,我看著我們這夥人,發現只有我、潘子和劉千手了,陸宇峰和杜興不知道去哪了。
我第一反應是這哥倆不會躺槍了吧?那他們可真是小陰溝裡翻船了。
我稍微探個腦袋往外瞧了瞧,前面林中,並沒發現他倆的屍體。
在我還納悶的時候,劉千手又給我下命令了,讓我用槍打推土機,把它勾搭過來。
這一下我全懂了,也順帶往遠處樹林上方看了看,發現杜興和陸宇峰都爬上去了,埋伏好了。
我暗讚劉千手一句,心說劉瘋子不瘋的時候真是個天才。
我也即刻照做,反正有一槍沒一槍的跟推土機死磕著。劉千手又跟潘子配合起來,他倆做了一個假象,試圖還想往後退,徹底走出這片林子。
推土機司機急了,他不想讓我們這到手的「肥肉」跑了,他一踩油門,真讓推土機衝了進來。
匡當匡當聲音響起,好幾顆樹都被輕鬆的鏟掉了。
可它這麼猛,反倒中了我們的奸計,等距離差不多時,陸宇峰和杜興全突然跳下來。
我以為這哥倆要把推土機的車輪炸壞呢,誰知道他們更狠,一左一右的湊到推土機車門旁邊。
他倆手快,先把手雷拉了弦,又打開車門,把它們都撇進去。
這還沒完,接下來這哥倆又把車門關上了,使勁頂住,要讓推土機來個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