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吵架
我正為難著的時候，就看到了急急走進來的任千滄。他走動從來就沒有腳步聲。如果不是我正面朝著院門，也不知道他過來了。他剛要開口說話，我就把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了讓他不要出聲的手勢。
任千滄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他是有著貓咪的聽力，他聽到的聲音比我要清晰得多。他傾聽了幾秒鐘之後，就一個跳躍上了屋頂，在屋頂上蹲了下來。雖然我很擔心，但是我知道自己這時不能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
任千滄的身手，我能信任，他不會發出一點聲音來。我看著他砸屋頂上蹲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房間裡的事情。幾秒鐘之後，他就跳了下來，拉著我急忙離開。
走出了老爺子的院子，我就急切地問道：「到底怎麼了？房間裡有人，想要殺他嗎？我們要不要去幫忙呢？你不是說，暫時不能讓他死嗎？」
「我是說過暫時不會讓他死的，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
「誰在老爺子的房裡？」
「沒人，就他一個。」
「那他……說……是鬧鬼？」我的聲音都打顫了。我的腦海裡正在腦補著肖阿姨成為一個厲鬼上來奪了他的命的畫面。
任千滄感覺到我的害怕，停下腳步來，加重了握著我手的力道，說道：「不是，他是被屍毒侵蝕了，大腿上開始爛進去了。我看的時候，他正用一把辟邪的古刀戳自己的傷口。他以為那是鬼弄的，沒有吳光在，他就這麼折騰著吧。讓他多受點苦，吳光回來發現了，自然會送他去醫院的。到時候，讓那老中醫看看，最多就是鋸了那條腿。」
「任千滄，我們現在就去把他送去醫院吧。」
我的話讓任千滄的眼色變了變。他放開了我的手：「同情他了？」
「我……反正他也不會死，我們也就給中醫院打個電話怎麼樣？」
「商商，你忘記了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樣子了嗎？我在那小樓裡等了幾十年，我被他們割下頭來的時候，他同情過我嗎？他那是報應。」任千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景，想著袁雪手背上的傷，心裡一陣的為難。我知道我還是不夠狠心，就算走到了這一步，我還是會有心軟的念頭。
而任千滄在放開我手的那瞬間，我的心真的很痛。我沒有追上他，掏出了手機，給葉城打了電話。我沒有吳光的電話，只能給葉城打。電話接通了，我只說了一句話：「任老爺子在房間裡，感染了屍毒。」說完我就掛斷了手機，關機。
我能為老爺子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讓他少受點痛苦吧。
等我回到我們的院子的時候，任千滄已經洗好澡換好衣服，坐在電腦前了。我就站在房門前問道：「你今天下午一直跟著徐馨在一起嗎？」
任千滄應道：「嗯。」
「那你們說了什麼？她那些紙上都有什麼？是誰給她的？」任千滄轉過臉，看向我，說道：「商商，你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們說了什麼？你還是比較在乎我和徐馨的關係。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對這個徐馨沒有任何感覺。你為什麼還要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呢？難道因為之前我愛過別的女人，你就一定要記著一輩子嗎？」
「不是的，我……我就是隨口問的。」他突然生氣的樣子讓我害怕。而且今天他似乎火氣很大的樣子，這還沒說幾句呢，他就這麼咄咄逼人的了。我緊張地咽嚥口水，說道：「我去洗澡了。」
我朝著浴室走去，走到了浴室門前，才想起昨晚那血色的水從水閥裡流出來。心中一陣害怕，退了兩步。再看向任千滄，他還是坐在電腦前就一直盯著電腦的桌面。明顯就是生氣的樣子。
我心中苦笑著。以前，他跟我說，他和徐馨沒什麼，我相信了。現在來跟我說他和徐馨沒什麼，我開始懷疑了。因為以往就算有更重大的事情，他也不會丟我一個人在危險中。現在的他，心裡被憤怒，或者是別的什麼佔據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我一個人在這裡害怕著。
我咬著唇，試圖提醒他：「任千滄，我怕。」
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怕什麼怕啊？當初在小樓裡，我把你嚇成那樣，你還不是自己去洗澡的！」
我暗暗吐了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卻發現，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手在微微顫抖著。這些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對那水閥流出血的事情來相比，任千滄對我的不在乎，更讓我在意。我朝著他就吼道：「那好！反正就算被那些血淋到了，也死不了！」我大步走進了浴室，就狠狠關上了房門。
浴室中，我靠在門背上，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才意識到我們吵架了。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那麼吵架，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了上來。昨天，我們才結婚的，今天就吵架了。是什麼改變了他？
我走到了浴缸前，選擇了浴缸，這樣可以先開水，看著水都是乾淨的才洗。
泡在浴缸中，我想著今天的事情。也許任千滄在外面遇到了別的事情讓他心煩，所以才會忽略我的。我應該強大一些，而不的小女人樣的要他的保護。我不應該生氣，我應該好好為他分憂。
我想通了，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房間中卻沒人了。任千滄不在電腦前，不在床上，也不在外面的客廳。我掏出了手機，給他打電話，傳來的依舊是關機的聲音。
聽著那一遍遍關機的聲音，我心煩地把剛才在浴室中想的那些都忘記了。那個時候，要是任千滄站在我面前的話，我一定也是小女人樣毫不講理地就先罵一頓。
可是他沒有出現，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有出現。因為這個波動，我也沒有注意老爺子那邊的情況。所以我並不知道，老爺子是連夜被送去中醫院的。吳光對院子裡的人說，老爺子之前在醫院就是一直治療著，現在回來了一天，累到了才會連夜送醫院的。
那個晚上，我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我的小黑貓崽，等著任千滄回來。我沒有上床睡。因為在這裡，正對著門，只要他一回來，我就是馬上看到他。
我順著黑貓的毛，跟它說著話：「小貓貓，任千滄今天怎麼了？他不就是去找了一下徐馨，怎麼就像變了個人啊？難道是生我的氣，怪我打電話通知他們送老爺子去醫院啊？其實老爺子也挺可憐的。那天聽他在井邊說的話，我覺得他也是挺苦逼的吧。喂，你還那麼小，你聽不聽得懂我說什麼啊？你家兄弟姐妹可都是靈寵哦，你是不是啊？估計不是了。唉，任千滄現在在哪裡呢？都這麼晚了，他不會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呀！不會是又去找徐馨了吧？……」
我說了很多，最後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只是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就在客廳正對著的門前，在那曬著月光的靈寵貓。它還朝著我「喵」了一聲。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任千滄還是沒有回來。客廳的門依舊敞開著，只是那只靈寵貓不見了。小貓崽還趴在我身上睡著呢，因為我坐起來的動作，它才醒來，從我身上跳了下去，伸伸懶腰。
心裡的失落是肯定的，但是我也沒有躲在房間裡。出了院子，就去廚房吃早餐，開始打聽著昨晚的事情。
只是我過去的時候，寶爺也正好在那吃著早餐呢。
我拿著早餐跟他一起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邊聽著一旁同樣吃著早餐的保安說著昨晚的事情，我才知道老爺子連夜送去了醫院的。
保安都是要去交班的，吃完就匆匆離開了。那藏館調過來的老先生也吃了幾口，就去掃地擦桌子了。
一時間，也就只剩下我和寶爺兩個人，我這才問道：「任千滄呢？你知道嗎？」
「你老公，問我幹嘛啊？我又不是你家小三。」
我白了他一眼：「好好說話，昨天他去找了徐馨之後，就變得怪怪的，昨晚也沒回來。」
「放心，徐馨不會把他拿去賣的。年紀大了，沒人會買的。」
我看著他，吐了口氣，決定放棄了。就在我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他壓低著聲音說道：「他去找葉焱，打聽徐馨的事情了。他說徐馨有疑點。」
我又重新坐回他的身旁：「那麼你呢？你就不去幫忙打聽啊？你認識徐馨，比我們時間都長。」
寶爺拿著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沒有說話，又低下頭來繼續吃著。
我看出了他的不安，繼續說道：「徐馨這麼漂亮，你就不喜歡她？漂亮的女人都有特權的，你對她會不會放水？」
寶爺還是不回答。
我站了起來說道：「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