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日出,分外壯麗!唐風和韓江,還有徐仁宇三人一夜未眠,還沒等天亮,三人就將身體裹在睡袋裡,坐了起來,唐風只覺著頭疼欲裂,四肢無力,但他也不知為什麼,當他看到那輪初升的紅日時,卻莫名地興奮起來!
「以前在泰山,黃山上看過日出,還從沒在這麼高的雪山上看過日出,也許此生也就這一次機會吧!」唐風興奮地說。
「呵呵,不錯!恐怕我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可惜我的照相機昨天被那該死的雪崩不知道埋在哪了,不過還好,我的寶貝還在!」徐仁宇抱怨著拿出了自己的煙斗,竟悠閒地抽起了煙斗。
「算了,也許我們還會有機會在雪山上看日出的,看這太陽,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正有助於我們行動!」唐風道。
「越是艷陽高照,越是要小心雪崩啊!」韓江背靠在崖壁上,抬著頭對著陽光,盯著手裡高高舉起的一串項鏈模樣的東西說道。
韓江的話不無道理,唐風和徐仁宇的心裡都是一惴,一旦氣溫升高化雪,很容易引發雪崩。韓江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唐風注意到了韓江手裡的那串「項鏈」。
「這不是大喇嘛的那串人骨念珠嗎,怎麼會在你手上?」唐風認出了韓江手裡的那個東西正是大喇嘛的人骨念珠。
「那伙黑衣人襲擊我們時,我去拉大喇嘛趴下,但他不肯躲閃,雖然身中數彈,仍誦經不止,那時,他的這串人骨念珠掉了下來,我便把他撿起來,一直揣在包裡,剛才整理背包時,才發現了這個東西。」韓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黑雲知道嗎?」
韓江搖搖頭,道:「我一直沒告訴她,怕她傷心,等這次回去後,再還給她!」
「嗯?這是什麼?」唐風忽然發現韓江手中的人骨念珠上有一枚方空銅錢。
「一枚銅錢。」韓江疑惑地答道。
「原來就在念珠上的?」唐風問。
「是的,從我拿到這串念珠,就發現念珠上栓了一枚銅錢,看上去,這枚銅錢有歷史了,不過,我一直沒顧得上細看,你現在看看這銅錢是哪朝哪代的?」
「天慶寶錢?」唐風輕聲讀出了銅錢上的幾個文字,隨即,對韓江說道:「這銅錢上的幾個文字,是西夏文,證明這是西夏的錢幣,據我所知,西夏的錢幣一向很少,彌足珍貴!」
「不過,大喇嘛擁有這枚西夏錢幣,也就不奇怪了,可能是他祖上傳下來的。」韓江猜測道。
「應該是這樣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年號的錢幣應該是西夏第六任皇帝桓宗純佑所鑄,大喇嘛的祖上傳下來這件錢幣完全合情合理。」
幾人正說話時,馬卡羅夫醒了過來,韓江收起人骨念珠,戲謔道:「老馬,你真行啊!我們幾個都沒睡著,你倒睡得挺香,不愧為老特工啊!」
馬卡羅夫揉揉惺忪的睡眼,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自己竟和上次在七色錦海的隧洞裡一樣,又是那遙遠的往事帶自己進入了夢鄉,這倒是個解決失眠的好辦法!馬卡羅夫正胡思亂想呢,忽然,從遠處的山谷中,再次傳來了一陣狼嚎,在這萬籟俱寂的大雪山深處顯得格外淒厲。
四人瞪大了眼睛,緊張地注視著周圍,周圍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什麼也沒發現!「這裡海拔這麼高,怎麼也有狼?」唐風驚道。
「是啊!昨天一天都沒聽到狼叫了,怎麼今天一大早居然又聽到了,真是晦氣!」徐仁宇掐滅煙斗抱怨道。
韓江側耳聽了會兒,安慰大家道:「以我的經驗判斷,這群狼離我們這兒挺遠,大家不用擔心,趕緊吃點東西,準備上路。」
就這樣,四人在淒厲的狼嚎陪伴下,啃了些乾糧,便再次上路了。
老天還算保佑,整個上午天氣都很好,2號冰川上除了偶爾有些零星的雪塊墜落下來,再也沒有發生昨天那樣可怕的雪崩。
接近中午時,四人終於來到了冰川盡頭,這是一處陡峭的山脊,翻過山脊,又是一個大雪坡,大家看不見雪坡下的情形,只能看見遠處雪山的峰頂,在陽光折射下,分外壯麗,他們像是進入了一個從沒有被人打擾過的純白仙境,他們離藍天是那麼接近,周圍的一切都是潔白的,一塵不染。
四人小心翼翼地向雪坡下前進,他們走了約摸兩個小時,雖然還是看不到雪坡下的情形,不知道前面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但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很順利,韓江依然走在前面,唐風緊隨其後,但是唐風體力漸漸不支,步履蹣跚,竟離走在前面的韓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就在韓江的身影要消失在唐風視線中時,突然,他聽到韓江在前方大喊道:「要小心!前面是懸崖!」
「懸崖?」唐風猛然警醒,他和徐仁宇、馬卡羅夫緊趕幾步,來到韓江身旁,唐風壯著膽子,探身向懸崖看去,這裡竟會有一座壁立千仞的懸崖?僅僅一眼,就已經令唐風膽戰心驚,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到懸崖的底在哪裡?
唐風絕望地坐在雪地裡,沮喪地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懸崖?我們前面的努力難道全都白費了!」
「怎麼會白費呢?咱們還有這個,幸虧昨天這東西沒被雪崩埋了!」說著,韓江取出一捆登山繩,還有安全帶,下降器等裝備。
唐風看著這些裝備,反問韓江:「你要幹嘛?難道要我們繩降?」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可是我們對下面的情形毫不知情,這懸崖究竟有多高?咱們的繩子夠嗎?中途有可以打錨點的地方嗎?下去之後,我們又將遭遇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韓江被唐風這一連串的問題給怔住了,是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裡不是一般的懸崖峭壁,中間可能會有樹枝灌木可供利用,這裡是大雪山,除了隨時可能崩落的雪塊和堅硬的岩石,什麼都沒有!
「我現在開始相信了,這裡從古到今就沒有人類涉足過,你們想想,這麼惡劣的環境,這麼困難的路徑,沒有現代裝備的古人根本不可能進來,這就是神秘的C區,它神秘,因為這裡從未有人涉足,但它的神秘也僅僅如此,這裡不會有黑頭石室,因為古人根本進不來!」徐仁宇忽然說出了自己的最新推測。
徐仁宇的這個推測是致命的,是足以動搖軍心的,韓江盯著徐仁宇一皺眉,但他沒說什麼,因為此刻,只有自己來承擔這個責任,韓江沉默著開始準備繩降的器材,看著韓江堅毅的眼神,熟練的動作,唐風和馬卡羅夫被深深打動了,他們也加入了韓江的準備中。
韓江先做了一次簡單的繩降,觀察了懸崖下和周圍的情形後,又上去對眾人介紹道:「我們還算幸運,這裡雖然沒有樹枝和灌木叢,不過,看到懸崖下降大約八十米處有一突出的崖壁,那裡可以作為我們的一個下降站,至於再往下的情況,我也無法知道,只能先下降到那處突出的崖壁上再說了。」
四個人把不需要的東西一律拋棄,然後穿戴好安全帶,互相檢查完畢,韓江在懸崖上的一塊巨型岩石上設置了錨點,率先滑下了懸崖,一刻鐘後,在確定韓江已經平安到達第一個下降站,唐風、馬卡羅夫和徐仁宇才依次下降。
所有人平安來到第一個下降站,韓江重新設置錨點,他忽然發現唐風和徐仁宇居然帶著手套滑下來的,怒道:「我以前難道沒告訴過你們嗎?繩降時,不許帶手套,我知道現在天很冷,但是,比起你們的小命來說,這點冷就不算什麼了。」
唐風和徐仁宇這才想起來,戴手套繩降是容易打滑的,趕忙脫去手套,韓江衝他倆吼完,又率先滑了下去,大家趴在懸崖邊,看著韓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所有人的心全都揪了起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韓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唐風焦急萬分,他剛想沖懸崖下呼喊韓江,馬卡羅夫卻一把摀住了他的嘴,同時小聲告誡他:「不要喊,這裡的雪塊很脆弱,隨時有可能崩落!」
唐風強忍住,把話又嚥回了肚子裡,繼續焦急地等待,又過了十多分鐘,他們終於聽到了韓江在懸崖下的聲音,三個人又按照剛才的動作,依次下降,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又來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唐風想這大概算是第二個下降站了,但是這不是很長的距離,韓江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
當唐風再次看見韓江的時候,韓江躺在雪地上,摘去了頭盔,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正出神,唐風關切地問:「你剛才怎麼了?」
「被一大塊雪砸到了!差點把我砸暈過去,正巧懸崖凹進去一塊,我就躲進那凹進去的地方,等了半天,確定雪落完了,才降落到這兒!」
唐風聽了,不覺後怕,要是剛才因為自己大聲呼喊,再有雪塊崩落,砸到韓江,韓江可就凶多吉少了。
大家照著前面的方法,又使用了兩次繩降,雙腳這才落在了比較堅實的地面上,準確地說是堅實的冰面上。
唐風觀察這四周,問韓江:「我們已經來到懸崖下面了,這裡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C區了吧?」
「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吧!」韓江也在觀察著周邊的環境,但他什麼都沒發現。
唐風仰頭又看了看剛才他們繩降下來的懸崖,還有高高在上的雪峰,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身體裡竟有如此之大的潛能,居然可以成功地翻越雪山冰川,而接下來,在這神秘的C區裡,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呢?
唐風、韓江、徐仁宇和馬卡羅夫稍作休息,整理好必備的裝備,向前進發,唐風向四周張望,發現他們周圍三面絕壁,只有前方是一座小雪坡,四人爬上小雪坡,面前豁然開朗,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群山環抱中的一大塊雪原,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在雪峰環繞中的大山坳。
「我現在可以確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神秘C區了。」韓江嘴裡小聲喃喃道。
「是啊!這的環境跟衛星照片上顯示得差不多,神秘的C區,千百年來,這裡有人來過嗎?這……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唐風被這裡的寧靜震驚了。
馬卡羅夫誇張地張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裡的空氣真是太好了,而且,你們感覺到了嗎?這裡海拔似乎降低了許多,我的高山反應完全消失了!」
其他幾人也都感覺到這裡的海拔明顯降低了,唐風又道:「不但高山反應消失了,這裡的溫度似乎也上升了,雖然四周仍是冰雪世界,但沒有那麼寒冷了。」
「這不奇怪,這裡環境相對封閉,容易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小環境。」徐仁宇推測道。
「溫度上升說明了什麼?你們想到了嗎?」唐風問。
「你想到了大喇嘛說的那個傳說。」韓江也想到了。
「是的,在那個傳說中,黨項人遭遇了暴風雪的襲擊,眼看就要全部葬身冰原的時候,他們找到了黑頭石室,黑頭石室內溫暖如春。」唐風解釋道。
徐仁宇卻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只有找到黑頭石室才能證明那個傳說的真實性!」
四人邊說邊走下雪坡,在雪原上進行了百餘米,唐風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現在除了想找到黑頭石室,還想看看照片上的那條1號冰川究竟通向哪裡?是不是也能通到這裡?」
「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快找到黑頭石室,拿到那塊玉插屏,然後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誰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又會下一場暴風雪,那我們可就出不去了。」徐仁宇憂心道。
大家不再言語,繼續向前行進,又走出了幾十米,唐風提醒其他人:「大家要注意觀察地面,衛星照片上顯示C區地表有人工建築遺跡,前兩天的那場大雪,很可能把建築遺跡全都掩埋了,但是如果真的有建築遺跡,即便被雪掩埋了,也會在地表留下蛛絲馬跡,所以大家務必要留意。」
唐風的提醒,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腳下,突然,唐風在雪地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眾人圍攏在雪地上,韓江用手比劃了一下雪地上的奇怪痕跡,推測道:「這像是爪印,可能是某種動物留下來的。」
「動物?這麼高的地方有動物光臨?能看出是什麼動物嗎?」唐風問。
「從這爪印上看,不是飛鳥之類的,只能是比較大的哺乳動物留下來的,但因為這爪印至少是數天前留下來的,前兩天的大雪覆蓋了這爪印,所以,我實在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留下來的,也許是雪豹,也有可能是狼!」韓江判斷道。
「狼?那群狼也到過這?它們難道也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不可思議!」徐仁宇道。
「許多高山動物都是可以飛簷走壁的,比如珍貴的雪豹。」韓江解釋說。
「雪豹?算了!我現在倒希望這是那群狼留下來的,狼總比豹子好對付些!」徐仁宇無奈地搖頭道。
「如果我們真碰到這些動物,那可都不是好對付的……」韓江正說這,唐風突然又打斷了他的話,指著前方雪地上驚道:「它們不一定是飛簷走壁進來的,你們看這裡,還有這樣的爪印!」
眾人順著唐風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一路向北,又出現了一連串的類似爪印,韓江指著腳下的雪地,說道:「這裡原本全是這樣的爪印,絕不是一隻動物留下的,應該是一群這樣的動物,只是像我剛才說的,前兩天的大雪覆蓋了爪印,所以有的爪印還能辨認出來,有的已經無法辨認。」
「也就是說,這群動物最近一次來到這裡至少是幾天前,會是什麼動物呢?」馬卡羅夫的判斷總是謹小慎微。
「行了,我們不用瞎猜了,順著這些爪印找下去,一定會有收穫的!」唐風對眾人說道。
四個人順著雪地上若隱若現的神秘爪印,向前尋去,唐風一直看著指北針,判斷方向,GPS,電子羅盤,全都被雪崩埋了,現在他只能用這個最原始的工具來辨別方位了,指北針顯示的方向正是北方,說明爪印一直向北延伸,這些神秘的爪印會把他們帶向哪裡?唐風暗自思忖著,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了另一番景象。
這次,唐風走到了隊伍前面,循著雪地上的爪印,他們走出約有一公里路程,在眾人面前,是兩座高大險峻的雪峰,唐風暗自稱奇,就要到雪峰下了,這爪印還在向前延伸,他不禁嘀咕起來:「好像前面沒有路了……」
「再往前試試!」韓江鼓勵道。隨即,韓江又補充說:「不過,要小心!前面也許是這種動物的巢穴!」說著,韓江的右手伸進了懷裡,隨時準備掏出手槍,以防不測。
前方是一個雪坡,地勢逐漸高了起來,唐風站在雪坡下,他看不到雪坡上面的情形,但是,腳下的那些奇怪爪印,還是若隱若現地出現在雪坡上,並且一直向雪坡上延伸,唐風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加速,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走上了雪坡。
一刻鐘後,唐風已經站在了這座雪坡的最高處,他腳下的爪印竟然還在向前延伸……但是,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那些爪印了,因為在他面前呈現出了更令人震驚的一副景象,在他的腳下,一條比2號冰川更長,更寬,更壯觀的冰川出現在他的面前。
韓江、徐仁宇和馬卡羅夫也看見了這條冰川,韓江震驚不已,嘴裡喃喃自語道:「這……這難道就是在衛星照片上看不清楚走向的1號冰川!」
「是的!應該就是1號冰川,真是無法想像,看似兩座雪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雪山之間,竟有如此隱蔽的一個埡口,我們現在就站在埡口之上,而我們腳下就是那條在衛星照片上不知通向何處的1號冰川。」唐風興奮地說道。
「原來,衛星照片上看不清楚的陰影部分,就是這個埡口,這下我們可以從這兒下山了,不用再爬懸崖,翻越那麼艱難的2號冰川。」馬卡羅夫也有些興奮。
徐仁宇卻點著他的煙斗,吐出一團煙霧,冷笑兩聲說道:「你們幾個怎麼這麼興奮,我看到這個埡口和1號冰川,怎麼就高興不起來,你們看這條冰川,坡度和緩,又寬闊,又平整,海拔也不高,喏,我這兒顯示,現在我們站的這個埡口海拔高度不到四千米,比我們走的2號冰川海拔低多了,總之,我們就不該走2號冰川,差點把小命丟在那兒。」
徐仁宇的話,讓韓江臉色很難看,雖然選擇2號冰川是大家集體通過的,但卻是自己最先主導的,而且自己也負有領導責任,使大家置身險境,實在是自己的重大失誤,韓江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自責中。
大家也同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最後,還是唐風出來打圓場:「選擇2號冰川,是大家集體通過的,再說當時的衛星照片上根本無法看清1號冰川的走向,所以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
「是啊!雖然大家遇到了一些危險,但好在大家現在都平安無事。」馬卡羅夫也打起了圓場。
「好吧!我承認作為隊長,我在選擇路線上,負有領導責任,如果走1號冰川,就不會遭遇2號冰川脆弱的冰塔林,無處不在的冰裂縫,可怕的雪崩,陡峭的懸崖,還有劇烈的高山反應,我們會比較順利的到達這裡。不過,現在不是做檢討的時候,如果有必要,回去後,我會向總部首長做檢討,現在,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希望大家不要懈怠,繼續……」
韓江還沒說完,徐仁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剛才的話,別往心裡去,你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完成任務的。」
「那就好!從現在這兒的情形看,黑頭石室很有可能就在這兒附近,而且從周圍環境判斷,最近並沒有人來過,因為雪地上除了那些不明動物留下的爪印,並沒有人來過的痕跡,所以我們勝利在望,只差最後一步了。」韓江鼓動大家的士氣道。
唐風也贊同道:「不錯!這裡我越看越覺得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先尋找到衛星照片上的地面建築遺跡。」
徐仁宇拍拍靴子上的積雪,道:「這談何容易,衛星照片上顯示的地面建築遺跡很不清晰,即便這裡真的有人工建築遺跡存在,也都被下了兩天的大雪覆蓋了,很難發現。出發前,我特地整了個金屬探測儀,誰料也被昨天那場雪崩埋了。」
「大家盡力吧!不過,得抓緊時間,天馬上要黑了。」唐風心裡其實也沒底。
四個人又從雪坡上下來,就在大家不知下一步該往哪兒搜尋的時候,韓江忽然發現,在雪坡上又出現了一串奇怪的爪印,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串爪印,唐風觀察良久,說道:「又出來一串爪印?從爪印本身看,跟剛才我們發現的爪印,應為同一種動物所留,從走向上看,兩串爪印都是從埡口上延伸過來,只是這串爪印和剛才的爪印在這裡分岔了,剛才那串爪印延伸到懸崖附近,這串爪印似乎是向西延伸,我們不如沿著這串爪印,向西尋找,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徐仁宇一聽唐風的建議,笑道:「咱們現在是被這不知名的動物牽著鼻子走啊!」
「被動物牽著鼻子走,沒什麼不對!我的經驗告訴我,許多人類到達不了,沒被人類發現的地方,動物倒是來去自由!」韓江說著,領大家順新發現的那串爪印向西尋去。
四人向西走了不大一會兒,韓江的腳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韓江險些摔倒,唐風扶住他,回頭朝地上看去,厚厚的積雪中隱約露出了一點黑色……「那兒好像有個東西!」唐風道。
「是的,一個很硬的東西,像是岩石之類的東西絆了我一下。」韓江盯著剛才絆倒的地方說道。
幾人來到那塊「岩石」前,唐風俯下身,拂去那塊「岩石」上的積雪,一塊正方形的「石頭」出現在眾人面前,唐風心裡一陣驚喜,因為他看出,這顯然是人工所為,否則不會有如此形狀的「岩石」;他迫不及待地脫去手套,赤手捧起那塊「岩石」,他剛一捧起「岩石」,便小聲叫道:「不對!這不是岩石!這東西比石頭輕得多。」
唐風繼續弄乾淨「岩石」上的積雪,慢慢地,慢慢地,隨著「岩石」表面的積雪被唐風一點一點清除,這塊「岩石」上顯露出了精美的花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唐風手上的這塊「岩石」。
自從進雪山以來,唐風的專業知識一直無處施展,這下,終於可以施展他的專業知識了,他只一眼,就肯定地判斷道:「這是一塊完整的寶相花纏蓮紋方磚,這種磚常用於唐、宋時期的宮廷建築。」
「唐、宋時期?那也就是說西夏宮廷也會用這種磚嘍?」韓江反問唐風。
唐風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徐仁宇忽然誇張地叫道:「這麼看來,我之前一直認為黨項人不會來到這麼偏遠荒涼的地方,肯定是錯了,我錯了,錯了,我太低估黨項人了,太低估他們了!」
「呵呵!博士,你倒轉變得挺快!你就這麼肯定這塊花紋磚和黑頭石室有關?」唐風笑道。
「這不明擺的事嗎?這裡已經出現了古代的東西,還有衛星照片上的建築遺跡,可能就是這裡,還有黨項人的傳說,一切都符合。」徐仁宇十分肯定地說。
「是啊!這塊花紋磚的出現,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要知道,在唐、宋時期,如此精美的花紋磚,不是常人所能享用的,多是帝王的宮殿,陵墓,或是皇家廟宇等宗教祭祀建築,才配使用如此高規格的花紋磚。在這樣荒涼難以到達的地方,出現古代的花紋磚,只有一種解釋,這是為了某種特殊目的而燒製的。」唐風進一步推斷道。
「再看看,附近還有沒有這種磚了。」韓江命令道。
大家分頭又在附近雪地裡找到了幾塊這樣的花紋磚,有的完整,有的已經殘破,唐風拿著一塊殘磚,對其他人喊道:「大家不用找了,我現在可以肯定地告訴大家,這裡,我們腳下,曾經建有一座古代建築,它的建築規格極高,雖然它已經被毀了,但在衛星照片上,還能看見它的遺跡,可見它當年的宏大。」
「那這座建築是否就是黑頭石室呢?」馬卡羅夫問唐風。
唐風搖頭道:「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是根據黨項人的傳說,還有我們之前的判斷,黑頭石室應該不是人工建築的,而是某個類似山洞一樣的石室。」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大家向西散開來尋找,要抓緊時間,天快黑了!」韓江命令道。
四個人一字排開,互相保持著一定距離,向西拉網尋找,這次,輪到馬卡羅夫率先發現情況了。他在西側的巖壁上發現了一個拱券型洞口,只是這洞口很小,洞口內,漆黑幽深,看不清洞有多深。
「你們快過來,我發現了一個洞。」馬卡羅夫呼喚眾人,不大一會兒,唐風、韓江和徐仁宇都圍攏過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四個人在C區發現這個神秘洞口的時候,還是被怔住了,他們不敢相信,這麼小的一個洞口,竟會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黑頭石室。
「這麼小的洞口,人很難進去,會是黑頭石室嗎?」徐仁宇不敢相信。
唐風死死盯著面前這個洞口,忽然,他開口道:「不!這個洞口不止這點小,你們看,下面被積雪還有一些碎石埋住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這個!」韓江下了決心,率先走到洞口前,開始清理洞口的積雪和碎石。
天已經黑了,四個人顧不上天黑,打開電筒,熱火朝天地干了十分鐘,隨著洞口積雪和碎石被一一清除,洞口果然越來越大,唐風在門左側,韓江在門右側,突然,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唐風趕忙撣去那個東西上面的積雪,很快,在手電光線照射下,一個面目猙獰,袒胸露乳的人形石像怪物出現在他面前。
周圍一片漆黑,徐仁宇和馬卡羅夫,包括唐風在手電光下看見這麼個「怪物」,都吃驚不小,徐仁宇甚至被嚇得後退了半步!這時,韓江那頭的「怪物」也顯露了出來,和唐風這頭的「怪物」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第一眼看到這個「怪物」時,唐風心裡也是「咯登」一下,著實被這個「怪物」嚇了一跳,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因為他看著看著,忽然覺著眼前這個「怪物」,並不那麼可怕,反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
唐風正盯著「怪物」出神,那頭,傳來韓江的聲音:「唐風,這是什麼『怪物』?」
「一切都對上了,這裡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黑頭石室!」唐風緩緩說道。
「為什麼你現在敢肯定這就是黑頭石室?」
唐風解釋說:「如果說剛才發現的花紋磚還不能確定這就是黑頭石室,那麼這兩個『怪物』的出現就肯定能確定了,因為這種人形石像是西夏特有的,我曾經在西夏王陵見過這種人形石像,那時,這種石像就給了我很深的印象,因為它與中國其它地區的石刻都不一樣,與中國歷史上所有王朝的石刻都不相同,這是西夏特有的石刻藝術,我們在這裡能見到它們,不用問這個洞就是黑頭石室無疑,而這兩尊石像應該就是當年黨項人所刻,立於石室門外,起避邪驅魔之用。」
「就像中國古代的門神?」馬卡羅夫問。
「差不多吧!」唐風笑道。
「不管它們了,加快速度,清理乾淨這兒的積雪。」韓江催促道。
不大一會兒,一個碩大的洞口呈現在眾人面前,看著漆黑幽深的洞口,不知為何,馬卡羅夫忽然覺著他的腳似乎不聽自己使喚了,他不由自主地第一個走進了黑頭石室。幾個月前,他的兒子第一個闖進了存放玉插屏的冬宮地下室,隨後遭遇不測,今天,他第一個闖進了這個幾百年來無人進入的黑頭石室,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外面冰天雪地,黑頭石室內,卻是溫暖如春,唐風不禁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鏈。石室內,四支手電發出的光亮還遠遠不夠照亮整個石室,唐風向洞壁照去,發現石室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塊突出來的石刻,唐風仔細照了照那突出來的石刻,竟是一尊尊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唐風驚詫之餘,仔細觀察,那狼頭雕鑿的栩栩如生,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所有的石刻狼頭都長著血盆大口,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又是狼?!」徐仁宇喃喃自語道。
這時,韓江也看清了石壁上的這些狼頭石刻,他指了指「狼頭」的血盆大口,問唐風:「這是古人用於放置油燈或蠟燭的地方吧?」
「應該是吧!」唐風也想到了這些「狼頭」的實際功用。
「那就對了!我幸虧準備了一些蠟燭。」說著,韓江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大捆蠟燭,一一點亮,放置於「狼頭」的血盆大口中,石室內,燭光幽幽,總算是照亮了整個石室。
大家這才得以觀察到石室全貌,整個石室系利用天然山洞改造而成,氣勢恢宏,體量巨大,面積約有數百平米,石室洞壁有明顯人工打磨痕跡,石室中,利用原有的岩石,鑿出了四根巨大的石柱,用於支撐整個石室。
「這四根石柱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正好可以支撐整個石室,看來我們以前都小看了黨項人的智慧!」唐風驚歎著。
但是,當唐風他們環視整個石室後,卻發現室內除了那四根柱子,竟空無一物,既沒有他們夢寐以求的玉插屏,甚至連石室外發現的人形石刻和花紋磚都沒有,整個石室,空空如也。
「難道有人在我們前面已經把這兒洗劫一空了?」徐仁宇失望道。
「不可能,石室外,除了那個動物的爪印,沒有人的痕跡,那伙黑衣人不可能搶在我們前頭!」韓江的大腦在快速判斷著。
「也許這裡早就有人來過,不是那伙黑衣人,是其他什麼人。」馬卡羅夫也很失望。
「有這種可能嗎?不,我還是不敢相信。」韓江搖著頭,心裡也沒了底。
「我很贊同老馬的意見,完全有這種可能,你們想想,石室外,原本是有一座規模不小的紀念性建築的,但是,我們今天已經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些殘磚斷瓦,而石室也沒有堅固的大門,如果這裡珍藏著重要的珍寶,怎麼會沒有大門,所以我判斷,這裡是黑頭石室,但它在歷史上可能就已經被人洗劫一空了,那夥人還燒燬了石室外的紀念性建築,也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幅模樣!」徐仁宇的推斷似乎合情合理。
唐風一時竟也沒了主意,他搜遍了整個石室,還是一無所獲,當他和徐仁宇來到石室一角時,他倆聞到了一陣腥臊味,唐風警覺地查看這個角落,斷定:「這裡很可能就是神秘爪印主人的一個巢穴!」
「這樣看來,我們呆在這裡豈不是很危險,我本來還打算今晚在這兒過夜呢?」徐仁宇道。
「如果那爪印的主人確是雪豹之類的猛獸,那我們呆在這兒,確實很危險,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走,任務還沒完成!」唐風堅定地說道。
「還沒完成?我們千辛萬苦來到神秘的C區,找到了傳說中的黑頭石室,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們的任務是尋找玉插屏,現在應該已經算完成了任務,下面這裡的事,就交給考古學家來做吧!」徐仁宇勸唐風。
「正因為我們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所以我們不能輕易撤走。」唐風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石室中央。
站在石室中央,唐風陷入了沉思,石室內是被人洗劫一空?還是本來就一無所有?不!不能草率地下結論,也不能草率地結束這次探險行動!不論怎樣,這裡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韓江、老馬和徐仁宇圍攏過來,唐風思慮良久,才對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諸位!首先,我要糾正你們一個誤區,你們可能一直以為,我們苦苦尋找的黑頭石室,裡面一定珍藏著許多奇珍異寶,其實不然,我一直沒有這麼認為,大喇嘛對我們所說的傳說,也只是說第二塊玉插屏藏在這裡,並沒說這裡還有什麼奇珍異寶,所以並不存在你們剛才說的『洗劫一空』。」
「就算沒有奇珍異寶,那大喇嘛所說的玉插屏呢?這裡也沒見到啊。」韓江反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既然那伙黑衣人並沒有搶在我們前面來到這裡,大喇嘛所言不虛,那麼,玉插屏還是很有可能存放在這裡的,只是我們還沒發現。」唐風一邊解釋著,一邊緩步來到一塊石壁前,石壁上方的裂縫,正順著石壁向下滴著水,水滴浸透了整面石壁,唐風在這塊石壁前駐足許久,他盯著面前這塊石壁,眼前慢慢開始模煳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唐風心裡暗自詫異,也許是太累了,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也許是因為石室內外,溫差太大,自己一時不能適應……唐風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要堅持,要挺住,他一隻手落在了石壁上,他使勁揉了揉雙眼,慢慢地,慢慢地,他的眼睛又清晰起來,他忽然驚奇地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塊石壁上,似乎有文字,是的,有文字,而且就是那已經死去的黨項文字!
「這石壁上有文字!」唐風終於興奮地叫出了聲。
「文字?!」韓江等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石壁上。
「給我弄點雪來!」唐風沒頭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韓江不解其意,但還是從石室外給唐風抱來一大團雪,唐風將雪均勻地抹到石壁上,潔白的雪花,在唐風炙熱的掌心中,一點點融化為晶瑩的水滴,石壁上的文字在水滴浸泡下慢慢顯露出了它的真容。
「是西夏文字,西夏文字!」唐風興奮地辨認出了石壁上的一些文字:「『維天授禮法……八年……歲春五月』。開頭這些應該是刻這塊碑的時間,『天授禮法』後面兩個字已經辨識不清,但毫無疑問應該是『延柞』二字,因為『天授禮法延柞』是西夏開國皇帝元昊在稱帝后使用的年號,這也就可以斷定石壁上的文字是刻於昊王時代。」
「這麼長的年號?少見!」徐仁宇道。
「是的,西夏使用的很多年號都比較奇怪,與中原王朝不同,我們再往下面看,『白高大夏國始文英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遣小臣國相沒藏訛龐,以牲祭祀,敢昭告於長生天。』『始文英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就是元昊,這句話明白無誤的說明,元昊在他登基後的第八年,派遣沒藏訛龐來此祭奠黨項人的祖先。」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昊時,西夏的疆域根本沒有達到這裡,而且歷史上西夏的疆域也從未到達過這裡。」徐仁宇的問題讓唐風也無法回答。
唐風試著解釋道:「是啊!根據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史書、文獻記載,自黨項羌人從故鄉遷走之後,黨項人的勢力就從未到達過這裡,即便是在西夏最強盛的時期,這裡從黨項羌人遷走之後,就一直是吐蕃人的勢力範圍,元昊時,黨項人與統治這裡的吐蕃貴族向來不和,時有戰爭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元昊如何能來到這裡祭祀祖先,這確實很難解釋。但我想也有可能是黨項人在和吐蕃關係比較好的時期,來這兒祭祀了他們的祖先。」
「先別管這些了,還是趕緊把這些文字都翻譯過來。」韓江催促唐風。
唐風繼續斷斷續續翻譯道:「『祖宗肇造之初,白河黑室,洪荒……野獸伏沒……及至吾祖拓跋,遠徙朔方……始有五州,……今小子元昊,做文字,開疆域,威震朔漠,遠人賓服,漢家皇帝,是為黃天子,小子踐祚,自命青天子……祖宗石室,湮沒無尋……奈潘羅支授首,角廝囉新敗,我黨項勇士,飲馬雪原……遣使奉牛羊祭於石室,以揚列聖之光,……王業之興,始自皇祖……祖宗庇佑,國祚永昌,子子孫孫,福祿攸同。尚饗!』,最後是『予小子白高大夏國兀卒嵬名元昊頓首謹述』,最後這句不但是用西夏文刻的,還用漢字刻了一遍。」
「完了?」韓江看唐風說完了反問他。
「石壁上的文字念完了!」
「怎麼斷斷續續的?」
「因為石壁上的文字當年刻得就比較淺,這麼多年下來,流水侵蝕,有些文字已經無法辨認了,還有一些西夏文字,我實在也不認識,得請教羅教授,如果我現在能把這面石壁整個拓下來,回去再和羅教授研究,可能還能認出一些文字,但是,現在我們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唐風攤開手說道。
「這些文字亂七八糟的文字,究竟說得是什麼?」韓江一頭霧水。
「主要敘述了黨項人遷徙、創業之艱難,以及元昊時期,西夏的強盛,其實,這都是熟套,歷朝歷代,皇帝在祭祀祖宗時,都會說一大通當年創業怎麼艱難之類的話。還有,正如我們已經知道的,這祭文中明確提到了黑頭石室,並說這就是黑頭石室。」唐風解釋道。
「玉插屏呢?沒提玉插屏?」韓江焦急地問道。
「沒!沒提到,它只是一篇祭文而已!」唐風無奈地說道,隨即,他又補充道:「不過,這篇祭文還是透露出了一個重要信息,這是我們史書上從未記載過的,祭文中提到,『祖宗石室,湮沒無尋……奈潘羅支授首,角廝囉新敗,我黨項勇士,飲馬雪原……遣使奉牛羊祭於石室,以揚列聖之光,』這說明在元昊統治晚期,黨項大軍曾一直打到了這裡,『潘羅支』和『角廝囉』都是青海吐蕃部落的大酋長,與黨項人一向不和,元昊的祖父拓跋繼遷就是被潘羅支用箭射死的,所以黨項人與『潘羅支』、『角廝囉』仇深似海,根據這篇祭文的記載,黨項大軍殺了『潘羅支』,又大敗『角廝囉』,竟然一直殺到了這裡,在這裡,沒藏訛龐代表元昊和全體黨項人祭祀祖先,並祈求祖先的庇佑。這樣也就可以解釋剛才徐博士的疑問了,黨項人來這裡祭祀祖先,不是他們和吐蕃關係好的時候,而是一路殺過來的,黨項人不愧是一個驍勇善戰的民族!這個發現可是個改變歷史的發現啊!」唐風興奮地解釋了一大通。
韓江怔怔地看著唐風,等他說完了,韓江又厲聲問道:「我不管什麼歷史發現,我問的是玉插屏!既然你說這就是黑頭石室,玉插屏呢?」
是啊!玉插屏呢?黑頭石室找到了,石壁上的祭文也破解了,可眾人苦苦尋找的第二塊玉插屏,卻蹤跡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