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緊張的婚禮
奶奶叫我買的東西我都買了,結果還是有許多東西不齊全,到了給新娘打扮時,真是要什麼沒什麼。頭飾假花、粉底、嗜喱水、腮紅、口紅之類,林梅從來不用,我奶奶雖然經驗豐富,卻不太瞭解這些現代化妝品,所以給忽略了。
為什麼一定要這些呢?我跑進房間一看,她的頭髮已經盤好了,眉不描而彎,唇不塗而朱,皮膚細嫩白裡透紅,塗上白粉豈不是白璧蒙塵?
我手一揮:「不用化妝,這樣就很好!」
幾個負責打扮的女子大眼睜小眼,這可怎麼弄?
鮮花我是有買的,拿兩朵紅玫瑰往她頭上一插,再把外衣披上,已經非常漂亮,簡單自然,天生麗質,何須太多累贅?她本來就很美,特別是那種溫婉嫻雅、質樸可親的氣質無人可比,簡單的打扮更能顯示出人的美,太繁雜反而喧賓奪主了。
我的決定是睿智的,絡繹而來的賓客幾乎每一個都向我讚歎新娘的美麗和獨特,都是語出真心,不是客套敷衍。我的心情非常好,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如此自豪和滿足過,還有什麼比別人讚美你的新娘美麗更讓你高興?
賓客比我預料的要多,一些沒有收到請柬的人得到消息也趕來了,連我母親娘家一些很少走動的親戚都來了。
忙亂中吳章雅在叫:「玄明,快過來招呼一下你的同事,我們都不認識呢。」
「同事?」我有些疑惑,我沒有什麼同事,更沒有請同事,走過去一看,卻是兩個體形壯碩的陌生人,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我一眼就看出他們有很好的武功基礎。
小雪一「掃瞄」對方身上,立即發現他們各有一把手槍藏在大衣內。我有些緊張起來,但表面很平靜走過去,分煙給他們:「兩位從哪裡來啊?」
「好久不見,恭喜恭喜啊!」一個陌生接過我的煙,笑嘻嘻地說。
「新婚快樂。」另一個陽生人朝我眨眨眼,好像跟我很熟一樣。
我暗皺眉頭,這兩個傢伙是什麼來路?伸手不打笑臉人,今天來的都是客,我還真不好意思直接攆他們。
吳章雅在一邊道:「你這兩位同事很慷慨啊,每人禮金一千元。」
在當時鄉下送禮一千算是很多的了,所以很多賓客都望過來,我不便當眾盤問他們,只好先請他們坐下。這時大門外又有兩個陌生年輕人,一男一女,都長得相當出眾,男的西裝筆挺,皮鞋珵亮;女的貂皮大衣,手拎高檔皮包——這兩人內息很強,有深厚的武功基礎!
「明哥,新婚大喜啊!」男的向我拱手道喜。
「漂亮的新娘子在哪裡呢,快出來讓我們看看,呵呵……」女的掩嘴一笑,優雅而得體。
我有些糊塗了,他們像是對我很熟悉,難道是我某個很久沒見面的親戚?這個還真不好意思追問,貌似他們沒有敵意,我只能吱唔著應付,等會再問奶奶、叔叔、二師父他們,叫他們認一認。
賓客很多,並且很多事需要我決定,我被別人叫開了,不一會兒林梅找我,並拿了一對玉鐲給我看:「這個應該很值錢吧,能不能收下?」
我吃了一驚,雖然我對古董玉器不算內行,品質好壞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對碧玉鐲是屬於有錢也不容易買到的東西,簡直可以用價值連城來形容。我急忙問:「誰給你的?」
林梅轉頭掃了一眼:「站在天井旁邊聊天的那兩個年輕人,是你什麼親戚啊?」
我很意外,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們卻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這又是什麼意思?我接過手鐲凝神感應,沒發現異常的地方,小雪也確定是價值不凡的碧玉鐲,沒有古怪。如果是敵人,不會送這麼貴重的東西,於是我叫林梅暫時收了。
事情比我預想的要複雜,經過我的親人辯認,已經有七八個不明來歷的人,我細仔觀察感應,發現他們之中大部分有修為或武功基礎。我叫凌楓飄不要守在外面了,盯著這些人並去摸摸他們的底細,小雪也提高了警惕,監視著屋內屋外的人,防止有人使壞。
小雪突然道:「煮石道人到門口了,要不要去迎接?」
煮石道人既是高人,又是我們的長輩和恩人,當然迎接,我急忙叫上林梅出去迎接。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煮石道人抱著一個小罈子健步而來,難得他今天穿上了乾淨整齊的衣服,頭髮鬍鬚也整理過,看起來很精神。
我拱手道:「竟然驚動了您老人家仙駕,一路辛苦,甚感不安啊!」
煮石道人哈哈笑道:「有喜酒喝居然不叫我來,賢侄夫婦是怕我送不起禮麼?
「哈哈,前輩取笑了,凡塵俗事不敢驚擾了前輩清修而己。裡面請!」
煮石道人把小罈子遞給我:「這是我自己釀的藥酒,喝了能強身健體,一點小心意,祝賢侄夫婦喜結良緣,百年好合。」
我連連稱謝收下了,煮石道人做事總是有深意的,出手也一定是好東西,這酒肯定不簡單。我把藥酒放進一個小櫃子鎖起來,防止被別人偷喝了。
煮石道人走進走出,把每個房間都逛了一遍,還趁人不注意時,在水缸和水井裡面都投進了幾顆丹藥。這一切當然瞞不過小雪,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煮石道人肯定不會害我的,那麼他投進水裡的丹藥一定不是毒藥而是解藥,難道有人要下毒害我?
情況越來越複雜,中午吃飯時,有三個陌生的道士來混吃的,並且有好幾個乞丐來討錢,在門口探頭探腦久久不肯離去。按我們這裡的習欲,辦紅白喜事不能拒絕道士和和尚來蹭飯吃,乞丐也要善待,只能由著他們了。他們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和小雪,他們都是有頗高修為的人,顯然是不懷好意。
媽的,我結個婚,你們也不讓我安心麼?要不是顧及風俗和忌諱,我直接拿掃帚把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趕出去了!
下午三點,儀式正式開始,男方長輩是我奶奶,女方長輩是老林,吳章雅算是主持人也算是媒人,在我們這裡儀式就是由媒人主持的。先由我奶奶在祖宗神位前點香祈禱告,再把香火交給我和林梅,代表林梅繼承「香火」,是張家的人了,然後分別拜見至親的長輩,向長輩獻茶,接受長輩的祝福……
這時有一隊特殊的人出現在離我家門口不遠的巷子裡,為首的一個年輕女人披麻帶孝,手捧靈位,緊跟著她的是十幾個年輕男女,帶著棍棒,氣勢洶洶,抬著三個花圈直奔我家而來。
通過小雪我看清為首那女子的模樣時,不由大吃一驚,我怎麼把她給忽略了!
她叫范柳花,是勝玉婆的女兒,范強的妹妹,勝玉婆和范強死後,她從石獅打工回來,堅定地認為勝玉婆和范強是我害死的,一直在找機會報仇。她曾經多次上訪告狀,到處說抵毀我的話,有時路上遇到了,她就指桑罵槐詛天咒地罵我,但是她奈何不了我,更不敢跟我硬碰。今天終於被她逮到機會,來觸我的霉頭了,跟她同來的有些是以前蝴蝶幫的人,有些是她的姘頭,據說此女生活作風極壞,跟很多人不清不楚。
一些在我家門口看熱鬧的人都慌了神,想要阻止他們,卻又怕他們手裡的武器。大部分賓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該怎麼處理,門外有些混亂起來,而我和林梅正在進行儀式,脫不開身。
凌楓飄衝出了大門,暗中放出了金大器,金大器實力強橫,已經不怕陽光,立即撲向范柳花。范柳花猛然停步,雙眼翻白,丟了靈牌轉身向她的同伴撲去,亂咬亂抓,拳打腳踢,勢如瘋虎。她的同伴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被打得狼狽不堪,卻又不敢拿武器往她身上招呼,只能逃避,頓時大亂。
「妖孽,竟敢在青天白日作祟!」坐在門口的三個道士跳將起來,兩個向凌楓飄撲去,一個跑向范柳花那邊。
大廳內有兩個陌生人愣了一下之後,開始向我撲來,但他們剛動,就被另幾個陌生人抓住了,並且暗中用槍頂住了他們。當時大廳內也有點混亂,但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兩個陌生人就被拖出去了。
我暗吁了一口氣,帶槍的人是來幫我的,是友非敵,否則還真要出大亂子了。
送玉鐲的年輕男女也跑出去了,攻擊兩個道士,很快扭住了一個,另一個被凌楓飄打得連連倒退。跑向范柳花的道士把一張符貼在她背上,不料范柳花突然轉身對他做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三兩下把自己衣服扯開甩下,赤條條向道士撲去。道士急忙掐訣打向她額頭,真氣還沒有發出,她已經抱住了道士,咬住了道士臉上一塊肉,硬生生咬了下來。
道士發出嘶聲烈肺的慘叫,范柳花的同伴急忙去拉扯她,可是哪裡扯得動?她一肘撞飛了一個,再一把掌又打飛一個,再抓住道士一隻手掄起來向同伴砸去,當真是力大無窮,無人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