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誰是內奸?
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馨語出來,化為一團白光罩在他身上,然後拔出毒鏢,用礦泉水沖洗傷口,再由艾美給他的傷口做常規消毒、包紮,能不能撿回一條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高峰腰間的傷口頗長,但不是很深,止住血敷上刀傷藥後問題不是很大,也在旁邊借光療傷。
另一個司機已經完全斷絕了生機,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永遠消逝了,所以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為他默哀。我更覺得愧疚,因為敵人是衝著我來的,傷亡的人完全是受我拖累,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必須面對一個事實,我們隊伍之中有內奸!
敵人的衛星再厲害,也不可能跟蹤著我從我老家一直到這兒,安倍健太等人也不可能直接從天上跳下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敵人早已知道我們的沙漠之行,我還沒有進入沙漠之前,他們就已經來到中國,並且在這附近聚集,很有可能敵人早已知道我們的行軍計劃,衛星只是用來確定我們的行走路線和安營地點。
第一個值得懷疑的人是刁爺,此人一臉精明樣,卻不多說話,行為與性格有些衝突,而且紮營地點都是他定的,昨天傍晚我改變宿營地點時,他還建議我繼續前進。
第二個值得懷疑的是陸晴雯和高峰,我們的沙漠之行只有他們兩個最早知道,他們最有條件出賣我。但是他們已經多次經受住考驗,以他們的身份、個性也不可能為日本人賣命。
第三個值得懷疑的是艾美,因為她負責通信與聯絡,只有她能與外人聯繫……
雲飛揚突然問:「小……隊長,你怎麼知道有人要來攻擊我們?」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前天晚上的怪嘯聲聽起來很恐怖,卻沒有陰邪之氣,也沒有真正讓人頭皮發麻心臟收縮的感覺,所以極有可能是人為的。並且我們發現了人類的腳印,這證明是有人在扮鬼,目的是要引我們出去各個擊破,或者嚇得我們一夜睡不好,等到昨晚我們精神疲憊睡得很沉時再出手。還有,連續三天晚上,我都感應到有人在窺視我,最初我不知道來自何方,但昨晚我發現了,那是來自頭頂上的衛星!」
「你說有衛星在跟蹤我們?」艾美驚訝之極,她是搞通訊聯絡的,當然知道要調用衛生不容易。
「連衛星掃瞄你也能感應到?」陸晴雯也非常驚訝。
所有人都抬頭看天,既驚訝又不安。我說:「衛星是人製造和利用的,那麼要對我們不利的必定是人,不是鬼怪。」
我沒有說算卦的事,保留一點神秘感是有必要的,事實上在敵人還沒有出現之前,我已經知道來的是日本人了。這算是一個巧合,我在看師父的秘笈時,上面有一句「因錄已驗之卦爻為決當今之倭寇」。這句話的意思是:因此記下已經應驗準確的卦用來迴避倭寇之亂。明朝、清朝年間,浙江和福建一帶常受倭寇襲擊,所以有許多人求測避亂,避亂一章是有很強針對性的。正是「倭寇」二字給了我靈感,想到了與我勢不兩立的日本人有可能來襲擊我,沒有人煙的地方他們可以放手攻擊,然後再回想各種可疑之處,自然猜了個**不離十了。
余成書說:「幸好你料事如神,早做安排,否則他們突然襲擊,我們都在劫難逃了。」
「敵人早已知道我們的行走路線和紮營地點,昨晚要不是我臨時改變紮營地點,就正好送進他們的埋伏圈了。」
我說這話時留意觀察眾人,陸晴雯最先反應過來,又驚又怒,然後是劉平和高峰,其他人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看上去反應都很正常,竟然沒有一個人像內奸。
陸晴雯很生氣:「是誰出賣了我們,我把他大卸八塊!」
眾人的眼光先後落到了刁爺身上,刁爺連連搖手:「不,不是我,不是我,我和日本人沒有關係,進羅布泊的人大部分是走這樣的路線……」
這話也有道理,我說:「刁爺不用緊張,我也沒說你出賣我們,也許敵人只是剛好猜到了我們的行走路線,再加上衛星掃瞄就完全清楚了。」
陸晴雯的眼光在眾人身上轉來轉去,顯然還是相信有內奸。
受傷的司機哼哼幾聲,清醒過來了,臉色已經好看了一些。我們急忙上前問候,陸晴雯正在氣頭上,厲聲道:「剛才隊長叫你開槍,你為什麼不執行命令?」
「我,我……」司機一時之間還沒有緩過神來,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晴雯更加嚴厲:「那時你們兩個要是肯開槍,只要打傷或打死一個敵人,隊長就能騰出手來打倒另一個敵人。那麼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我們不會有傷亡,還能全殲敵人!還有,以那個忍者的手法和準頭,不可能偏了,他不殺你,這就說明你是內奸!」
司機又驚又怒:「你胡說!我,我不是內奸,我是怕誤傷了隊長才沒開槍!」
陸晴雯鳳眼圓睜,殺氣騰騰:「你親眼看到敵人的刀砍在他身上他不會受傷,怎會不知道他刀槍不入?再說隊長早已說得非常清楚,每個人都要絕對服從他的安排,你做到了麼?」
司機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越是焦急越說不出話來,急怒之下拔出小腿上的匕首便向心臟部位刺去。
我急忙抓住了司機的手,瞪了陸晴雯一眼:「你怎麼還是這麼心浮氣躁?」
陸晴雯臉紅了,但還是不服氣,氣鼓鼓轉到了一邊去。
我安慰司機:「大哥你別放在心上,她只是個小女孩,說話不知分寸,我是相信你的。今天不能全殲敵人不是誰的錯,而是敵人太強大,氣數未盡,但是他們逃不了的,即使他們逃回了日本,我也必定追到日本殺了他們!」
眾人都默然點頭,劉平道:「敵人確實很強大,人數是我們兩倍,我們犧牲一個,他們死了十一個,已經是一場了不起的大勝戰了!」
我在心裡暗歎一聲,要是兩個司機有及時開槍,或者林梅有在這裡,我們真有可能全殲敵人。但是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事實已經發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再從昨晚算的卦來看,我們也是不可能全殲敵人的,能夠以很小的代價重創他們,把他們嚇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還沒有下命令,陸晴雯已經叫艾美聯繫後方駐軍,報告我們這裡發生的事,請求直升機來接傷員和遺體。同時她也用衛星電話與陸成山通話,把經過說了一遍,陸成山很憤怒,說會調查日本人入境的情況,並且追捕他們,至於這邊的事由我全權決定,需要增援的話他可以派人來。
我不需要什麼增援,我只想自己前進,其他人全部回去。但我這個提議立即遭到了司機以外的全部人反對。雲飛揚、余成書、艾美、刁爺現在都把我當成了活神仙,認為只要聽我的安排就不會有危險,無論如何要跟著我去;陸晴雯是現在最不把我當成隊長的一個了,可能是跟我混熟了,又顯露出她刁蠻任性的一面,死活要跟著我,我罵了沒有用,打又打不得,還能把她怎麼樣?至於高峰和劉平,完全就是陸晴雯的跟屁蟲和應聲蟲,當然是支持她的決定。
其實隊伍中的每個人對我來說都是有作用的,要不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我也不願意趕他們走,最後我只好妥協了:「好吧,暫時帶著你們,但必須無條件聽從指揮,並且隨時都有可能叫你們回頭。」
「是,隊長!」眾人齊聲應答,竟然都有些興奮和期待。
天亮後就會有軍方直升機過來,所以我沒有打掃戰場,留給他們來處理。不過我還是到各處屍體查看了一番,搜了搜他們身上,總共有四支新式微聲衝鋒鎗,長短刀好幾把,各類鉤索、暗器若干,但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屬於我的三枝狙擊槍總共只有29發子彈,都用完了,這種槍是外國產的,子彈是特製的,很難得到補充,於是這三枝槍算是廢了。四支微沖都有子彈,我也就不客氣收入乾坤袋了。
陸晴雯趁著左右無人向司機道謙:「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衝動了。」
司機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不懷疑我就好。」
「我也沒說不懷疑你,我只是對我剛才的態度道謙,所有人都還有嫌疑!」陸晴雯發現我在遠處看著她,於是向我走過來,「你覺得誰是內奸?」
「我覺得每個人都像內奸。」
陸晴雯氣得嘟起了嘴,跺了一下腳:「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嚴肅地說:「我也是在說認真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內奸,也有可能根本沒有內奸。對了,劉平這個人可靠嗎?他原來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在我爺爺那個部門做事,我爺爺挺信任和重視他的,聽說是出身特種部隊,是個多面手,擅長化妝,有個外號叫『千面』。不過我看他的化妝術也不過而而,我化妝技術都要比他高明一點。」
我哦了一聲,陸成山信得過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你懷疑他?」
「不,隨便問問而己。食物和水都是他管制的,如果他是內奸,只要在食物或水裡做點手腳,我們全倒下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所以他最不可能是內奸。」
那麼誰是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