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失憶
向飄飄轉向我道:「頭髮。」
「啊?」我一臉不解,我還在思索我看見的事情是不是幻覺。
「給我頭髮,一根。」
「我的嗎?」
「人話你不會聽?速度拿來。」
向飄飄很凶,無論是神色語調還是眼神都令人有一種被冷幽幽的槍口對準了的感覺,這才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女,竟然有這種亡命之徒的氣勢,我拜服,同時不敢怠慢,連忙忍痛拔下一根頭髮遞過去。
向飄飄把我的頭發放在自己的手心,嘴裡默默念了幾句咒語,隨即我的頭髮在她手裡燃燒了起來,辟里啪啦的微細響聲升了起來,她竟然不感覺痛,臉色如常,靜如處子,那一臉冷峻的神色,令人不敢對視。我需要說的是,她長相相比起來要比段盈盈差,但是氣質上要優勝於段盈盈,如果說段盈盈是那種美在外在的美女,那麼她就是美在內在的美女。
頭髮在向飄飄的手心燒剩一點黑灰,她把黑灰用力拍在白白的額頭上,白白隨即整個人發抖起來,鐵架的病床被她抖的左搖右晃,咯吱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而病房角落裡那個女人,明顯是被打擾到了,腦袋探出被窩看了我們一樣,看見白白的狀態,受擾變成了受驚,猛地就掀翻被子,拔掉插在手裡的輸液,花容失色的衝了出病房。
就這時候,白白猛地坐起來,張嘴就吐,她吐的不是血,而是白色條狀的東西,像蟲,但消失的非常快,瞬間已經化成煙霧飄散,所以我沒有看清楚。我目光轉到程懷火身上,用目光詢問他,結果他給我的答案是搖頭,他亦沒有看清楚。而他的眼神給我的內容是,震撼,無限震撼。
白白吐完以後大口大口呼吸,然後才恢復意識看我,看程懷火,又看向飄飄,再看四周的環境,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茫然,就彷彿一個還不韻世事的孩童,忽然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她好像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她道:「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程懷火驚訝道:「啊?你自己不記得?」
白白搖頭,目光落在最靠近她的向飄飄身上,我以為向飄飄飄會替我們回答,結果她轉身就往外面走,招呼都不打一個。
等向飄飄出了門,白白問:「那女人是誰?」
程懷火沒回答,他對我道:「你回答,我去送人,很快回來。」
「我去送,你回答。」說完我就追了出去,我不是逃避面對白白,把困難留給程懷火,而是剛剛向飄飄做法用的是我的頭髮,而且隨便那麼一弄白白就醒了過來,還要科學幹嘛?我要問清楚其中的奧秘,所以我主動去追。幸好向飄飄走的不是很快,我轉出病房跑了十幾步已經追上,我道,「向小姐請留步。」
向飄飄沒有留步,繼續走,嘴裡道:「天機不可洩露,莫問。」
哎,跟秦雁回一個樣,我沒開口已經知道我要問!我道:「向小姐,我不能不問,因為你剛剛用了我的頭髮。」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回答,但僅此一個,你頭髮有靈力。」
「什麼?我頭髮有靈力?」
「就此別過,有緣會再見,無緣是命。」
我呆在當場,眼巴巴看著向飄飄的背影消失才抓了抓腦袋轉身返回。
我腦子極其混亂,我確實有金山老祖給開的靈力,但向飄飄如何得知?看一眼就能知道不比秦雁回更秦雁回?她年紀那麼小,看著就像個學生,瘋了,這世界瘋了,這世界真他媽的瘋了……
我剛踏進病房,程懷火剛好要出去,又把我拉出去道:「白白不記得下午的事情。」
我道:「下午什麼事情?」
「爭吵,爭論,她不對勁的狀態,看來真是鬼上身,這世界真有鬼啊?」
「那她記得什麼?有記憶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只有你和林美麗抓了段盈盈回來你和她去案發現場那段記憶,後來的一片空白。」
我大吃一驚,連忙走進病房,我想自己問清楚白白,結果剛打算問就發現她拔了點滴下床,話到嘴邊又沒有問出口,轉而道:「白白你想幹嘛?上去躺著,我去叫醫生把點滴掛回去。」
「不回,我們走。」白白徑直往外面走,程懷火也沒有勸住她,只能去找醫生,告訴他病人已經醒過來,要出院,順帶結賬。
我和白白先走出醫院門口,我們在門口等程懷火。我道:「白白,你真的只記得我把段盈盈帶回來以後和你去案發現場的事情?」
白白道:「對,我以為我在案發現場暈過去,你把我送來醫院,這到底怎麼回事?程懷火讓我問你,你趕緊說。」
我暈,我說什麼?我就沒法說,我只想問:「你先說清楚你具體記得多少,什麼時候暈過去。」
白白露出思考神色:「好像是我們進老爺爺的家以後,又好像我打開隔壁房子的門以後,具體不記得,想不起來。」
「你有和我一起進隔壁房子,你還進了衛生間找到一束頭髮。」
「誰的頭髮?有嗎?」
如此看來白白的記憶就從那一段中斷,後面的都不是白白,所以分析問題才那麼尖銳?辦事方式才逆反了過來?如此說來白白在衛生間發生過了我不知道,她自己不記得的事情?大概是!
我道:「你在衛生間發生過什麼?」
「衛生間?」白白搖頭道,「我不知道,現在案件進展如何?」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段盈盈,但其實不是這樣,這些證據都有很嚴重的硬傷和漏洞,可你選擇忽略這些漏洞,你給我的感覺是,你想栽贓段盈盈。」
「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做過這種事嗎?」
「我信你,但事實擺在眼前,所以我們才猜想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被施了什麼咒之類,結果真的是,這些剛剛程懷火應該和你說過,我不多說,說回案子,你是不是找過王隊?或者王隊找過你,給你下過什麼秘密命令?」
「絕對沒有。」
「可她很支持你,而且架空我,審段盈盈不讓我參與,只讓我在玻璃後面當觀眾。而且不讓我見段盈盈,最詭異的是她派了三個後勤守夜,這不是悍匪,只是一個小女人,有必要嗎?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白白眼珠子轉了幾圈,大概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她道:「我們立刻趕回去。」
我搖頭:「不,我們先等程懷火出來,然後先去一趟你出事的衛生間。」
白白同意了我的建議,和我一起等程懷火出來,她在想什麼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就很多。我剛剛一直在觀察白白,我敢肯定她剛剛沒有對我撒一句謊,而且整個狀態就是過去我所熟識的狀態,就是說中間空白這一段的白白壓根不是白白,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多想向飄飄能給我一個解釋,可這些高人一個個都神神秘秘,話說一半,事做一半,偏偏你還不能逼,逼不起。
而我媽和我說的巫幻,大體上只在腦海裡下幻覺,而不會跨越那麼長的時間長度,導致一大片的記憶空白,反而應該是記憶深刻,這就完全對不上號。不過我不覺得我媽騙了我,或許只是她知道的不多,但無論如何說白白就是有問題,我們必須回去出問題的空間看看,或許能夠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