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黃雀
我和白白站在最外層,最開始是這樣,後來又來了一些人,我們被逼了進去。近距離,我看見范隊的腳,右腳拇指腫了起來,很黑一塊,不知怎麼回事,想問醫生吧,病房裡沒有,出去找進來問,不方便。
呆了半個小時左右,在周局的主持下從殯儀館叫來靈車,把范隊拉走,有些人跟了去,有些人沒有跟。我和白白沒有跟,我是因為周局開了口,我剛剛喪親,不適合跟去那種地方,他讓白白陪我回去。
走在大街上,白白道:「你想清楚沒有?可以說沒有?」
我道:「想清楚了,你說錯了,不是我陰謀論,而是這裡面真有陰謀,范隊的笑容你看見了吧?做手術,在手術台肯定特別痛苦,死的時候竟然有笑容?看電影麼?電影那不需要邏輯,有畫面感能刺激觀眾的感官就行,我們這是現實生活,這是其一。還有其二,范隊右腳的拇指腫了起來,你別告訴我這是不小心摔的或許送來醫院期間撞的諸如此類……」
「我不是說范隊的事,我是說你的事。」
「我的事……我沒想清楚,要不你想幫我一個忙,幫我弄清楚李綿芳的行蹤,尤其這近一個月的行蹤。」
「不行,你必須先告訴我,他就是那個太極高手是不是?」
看來真的什麼都瞞不住白白,我已經預計到這樣,不過說之前我還要講講條件:「你先答應我再告訴你。」
「我答應。」
「應該是他,但不是十分確定,我其實交手時聽過他的聲音,我感覺很耳熟,之前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剛剛你拼出圖來,我才想起。不過當時在飯店我就聽李綿芳說過一句話,我怕我聽錯記錯,所以我們應該先弄清楚他的行蹤,看看是不是吻合,如果答應是否定的,可能是我弄錯。」我只能這樣半真半假告訴白白,我不能告訴她皇陵的事情,半點都不能。
白白疑惑的盯著我:「就這樣?沒有其它?」
「沒有。」我往前走。
白白追上來道:「還是算了吧,我怕如果真是他,他是從上面來的人,這事就不僅僅牽涉到我們這裡的領導,還有上面的領導。坦白說一句,我其實有想過到底怎麼一回事,我休假的兩天我就在想,別以為我是生氣,我確實也生氣,但不是生你的氣,而是自己。」
不得不說,女人真是說變就能變,我總算明白為何間諜多數用女人,她們能飾演比男人更多的臉孔!我道:「你別說這種廢話,說重點,你想到什麼?」
「古墓,我們這肯定有一座大古墓,而且不在荒山中,而在平原,甚至很靠近村落,裡面金銀財寶多不勝數,盜墓賊早就盯上,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不能亦不敢立即行動,而是先滲透我們這裡相關的人,所以我們這個小地方近來出現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其實都是人為製造。」
白白這腦瓜就是好使,雖然不完全是這樣,比如滲透。不過我不能和白白說清楚,反而要打消她這種念頭:「白白,你真是電影看多了,你得了吧,把事情說那麼黑暗,能說滲透就滲透的麼?而且我們這個地方能有什麼古墓?」
「夜郎,神秘古國,我已經做過大量研究,從來沒有發現過夜郎古國比較大型的墓葬,是因為沒有?不可能,任何族群都有墓葬,只是還沒發現。」
我大吃一驚,搞什麼?這都能研究出來?如果被一些有心人知道,比如段盈盈,那不得殺了白白?不行,我不能讓她繼續下去:「白白,你說的越來越神,越來越誇張,我不能再和你說,不然我要得神經病……」
「我們近來遇到的事情不神不誇張?」
「那是因為我們不瞭解。」
「對,所以想辦法瞭解,可能現在還能保持平衡,但這種平衡遲早會打破,比如更上頭的人發現以後,我們先做好這個預防工作,到時候直接能幫上忙。」
「你自己說過這種事我們管不來,剛剛還在說,你變的很快,我有點無法接受,所以你先給我弄清楚李綿芳的行蹤。其實我就覺得如果他是殺黃誠和金若若的兇手,可能動機跟你剛剛猜的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這還沒證實他是兇手,就憑他是上面下來的人亂猜,你腦子缺鈣了知道吧?」
白白不做聲,而那時候已經走進宿舍大樓,白白直接往右邊的女宿舍走,我往左邊的男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真是李綿芳嗎?真是白白猜那樣嗎?那不太可能,太誇張,盜墓賊那是賊,按白白那麼說規模要多大?還各種滲透,要是最終發現所盜之墓就幾件值錢東西不得虧死?除非他們為的不是錢財,同時自己的錢財又多到花不完,這可能嗎?不可能……
到差不多天亮我才睡過去,睡了兩個小時起床跟同事借了一輛車,來到向飄飄住的酒店。進門到前台問了問向飄飄退房沒有?得到沒有的答案以後我才又返回車裡,邊吃早餐邊留意酒店大門的動靜。
到了十點鐘,我發現了向飄飄,她還是穿一身白,背著包灑脫地從酒店走出來,看了看當空的太陽,又看了看身後的酒店,掐指算了算才走到路邊上了一輛等著的三蹦子。等三蹦子開動起來,我才啟動車子跟上去,一路跟到車站。我不知道為何,心裡有點緊張,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向飄飄有問題還是沒問題。
或者這麼說吧,個人情感上我不希望向飄飄有問題。而站在除了情感之外的任何一個位置,我都希望向飄飄有問題,因為這樣一來就能弄清楚許多事,有了偵查方向,以及解決事情的可能性。
停好車跟進去,我看見向飄飄買了票坐在候車廳的椅子上,眼睛閉著,不知在想什麼事。我和候車廳的許多人一樣,觀察了好久才走過去,當然我觀察她是想發現,而別人觀察她那是看美女,這種冷艷的美女,我們這小地方還真不多見。
走到向飄飄的面前,我道:「向大師,這麼巧?」
向飄飄眼睛都不睜開,嘴裡道:「巧分兩種,一為天意,一為人為,出酒店門時我給自己算過,我今天諸事不順。」
靠,這是知道我跟蹤她的意思?如此直接說出來我頓時感覺我設計她會不會白費功夫?有點痛苦,很不願意和這種人交手,因為她總能把你趕上絕路,就算不把你趕上絕路都能輕而易舉破壞你的計劃,讓你被動,被她牽著鼻子走。我道:「好,向大師,我打算去酒店找你來著,然後前台告訴我你剛退了房,所以我來了!我感覺你不能這樣走,我不能失信於你,所以我希望你寬限我三日,我和你一起,回你的家鄉。」
「沒必要。」
「你是做賊心虛嗎?怎麼就沒有必要?如果沒必要為何你當時提出來?做人要有始有終不要始亂終棄,這會讓人特別鄙視你。」這句話如此尖酸刻薄,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出自我的嘴巴,而是段盈盈的嘴巴,這女人竟然出現在我身後,而且帶著行李出現,這絕對不是巧合,這該死的女人肯定跟蹤我,他媽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