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下蠱
向飄飄道:「我意思是追究到實處,找出真正兇手。」
族堂又是一片哇然,向飄飄這話很明顯說我們不是真正的兇手,我原來都很驚訝,不過我很快反應過來,她這是在給我創造暫時安全的條件,我連忙道:「各位,向小姐沒說錯,敦寨裡養不活牲口,族長的死以及濕屍變成乾屍就像一個個局,很可能能連接到一起,我剛剛之所以承認是不得已為之,你們試想如果我抵賴會有何待遇?大概被點天燈前就會先打死吧?」
根叔道:「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我沒有理會,繼續道:「所以請給我時間調查清楚,我會給大家答案,如果到時候大家還認為我們是兇手,還要點我們天燈,我們無話可說。我不是威脅你們,我是實話實說,如果你們不同意,最高興的是真正的兇手,從此能夠肆無忌憚逍遙法外,這是你們願意看見的結果?顯然不是吧?」
根叔立刻提出反對,理由是我們說話前後不一說變就變,不過已經沒有人支持他,反而反對他的聲音不停冒出來,包括之前想揍我的年輕人,大概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大家都想抓到兇手,願意等一等。
最後結果,大家都認為應該給我三天時間,查不出結果再點天燈。然後由撐枴杖的族老拍板,他說如果我和段盈盈跑了他就自絕,說完向我走過來,手在我眼前一晃,然後走向段盈盈,做出同樣的動作。
段盈盈什麼感覺我不清楚,我就感覺腸子癢癢的,腹部突然一陣劇痛,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根叔哼了一聲對我們道:「你們記住,只有三天時間,如果辦不到,把命留下。」說完拂袖而去。
事情暫時解決,大家慢慢退出去,族堂裡剩下族長的老婆和孫女,那時候距離休哭結束還有半小時,這半個小時屬於我和段盈盈,為自救走出第一步,就是查勘。
向飄飄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她甚至最先走,大概還是因為相沖的事情吧,她進了靈堂,我不知道這會給她帶去什麼後果,我只知道如果不查出這三件事的真相,我和段盈盈就會被結果。
把段盈盈拉到一邊,我開口道:「段盈盈,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說一句,族長變這樣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段盈盈斬釘截鐵道:「不是。」
「不是你為何你當時那麼主動跑回去給族長蓋白布?這就不是你的性格。」
「你認為你真的瞭解我嗎?」段盈盈一臉鄙夷道,「拜託你當時我距離更近,我最先反應過來,我去最合適,等你去了遲了怎麼辦?不然你說說我為何要那樣做?別說我跟族長無仇無怨,即便有,即便真是我殺了族長,我需要毀滅證據,我在你檢查屍體前我先毀滅了不更好?在你檢查完我再毀滅是不是多此一舉?你覺得我智商那麼低?」
說的有道理啊,但她的嫌疑還是最大:「我不能相信你,你這人太陰晴不定,竟然為了脫身污蔑我。」
段盈盈冷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趕緊開工吧,三天查不出結果我們都會腸穿肚爛化成一堆血水而死。」
我沒有很驚訝段盈盈說的話,因為我已經想到,剛剛撐枴杖的族老對我們做的相同動作,應該是給我們下蠱,他算保我們,但不白白保,他活不成我們一樣活不成:「行,回到案件來,你覺得那個發出沉重呼吸聲的是什麼東西?還有就是你在神台後面渾身冰冷是怎麼回事?你盒子裡跳出來的又是什麼東西?」
「盒子裡跳出來的是我爸給我的寶貝,我的保命符,我只能說這麼多。」
「意思是你中了邪術?那是鬼魂?」
「廢話,我被上身,你沒看見我在抵抗嗎?那東西很厲害,我感覺它並沒有被消滅。」
我好迷惑,鬼魂為何要上段盈盈的身?想弄死段盈盈?那何必來族堂?在外面不是更方便下手?比如段盈盈一個人的時候,誰能救她?關鍵是我爸跟我說過鬼魂無法上有靈力的人的身,所以我能想到的是,段盈盈撒謊:「段小姐,這不對吧?當時的情況是,你和我剛躲起來的時候還很好,有人從大門進來念叨著那些咒語,隨著他們的聲音越大你越難受,這件事顯然是和他們念叨的咒語有關。」
段盈盈呵呵冷笑了兩聲:「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是鬼魂?我怕咒語?你搞亂了次序好不好?是我先被上身,外面才響起唸咒聲,我做著抵抗,上身的東西出不來,聽見咒語變的很瘋狂。你還是想想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的安排吧,如果是有意的安排,誰能安排那麼多人一起唸咒語?誰又懂這些?」段盈盈直指向飄飄。
我不相信巧合,這東西稀罕,尤其在命案裡,絕大部分巧合都出於人為,是陰謀詭計。但這事真的詭異非常,我暫時還無法把線索給串聯起來,不過有一點很明確,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不然鬼魂是怎麼來的?而這個人應該不是向飄飄,道理很簡單,是她提醒我們有東西進來,如果是她安排的她何必提醒我們?吃飽了撐的麼?
理了理亂七八糟的腦子,我繼續道:「族譜是怎麼回事?還有警官證怎麼都在你包裡?」
「族譜我不知道,我可以對天發誓。警官證我是想拿來方便找人問事,在眼前那麼一晃都認為我是警察就會說實話。」
「你還挺弱智,你想問什麼事?想找問誰?」
「還沒想到。」
「滿嘴胡話,自打進了敦寨你就神神秘秘,我嚴肅的問你一遍,到底隱瞞著我什麼事?」
「我承認有隱瞞,但沒有說的必要,沒時間了,你還是趕緊勘查現場吧……」
我看了看時間,確實還剩十到二十分鐘時間,過去以後我們就不能再進族堂,而問問題則隨時都可以,她現在不想回答,我糾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所以我還是收拾好心情,先把精力投入到更迫切的工作之中。我走到族長的棺材邊蹲下仔細觀察族長的乾屍,模樣很恐怖,尤其是一張干臉,眼球早就消失不見,兩個窟窿空洞詭秘,如果不是早已習慣,要給嚇出病來。
總的來說,這具乾屍顯得奇怪,第一是被移動過,我記得原來屍體的腦袋到頂板靈符的距離大概五寸左右,現在就剩下兩寸,由濕變干應該是縮短縮小而不是延長對吧?第二是,為何會少了半邊臉少?是因為用藥不均勻嗎?而除了屍體本身之外,棺材左右隔壁相比之前亦起了變化,上棺材蓋的邊沿落了有灰,以及地上有枚生銹的小鐵釘。
落灰大概是整個族堂劇烈顫動那幾秒帶來的必然結果,我抬頭張望證實了這種猜測,我看見了木板,是平直的,上面有閣樓,而木板中隱約能看見裂縫,有裂縫自然就會有落灰。不過鐵釘的來源我真的搞不懂,裂縫很小,鐵釘無法通過裂縫,應該不是從上面落下來的,這就詭異了啊,憑空出現的嗎?
其實可以先不管這些東西的來源問題,直接跳過去想想誰可以把族長從濕屍變成乾屍,段盈盈是一個,排除她之後至少還有兩個,一是向飄飄,不過當時她不在現場,她倒可以控制鬼魂辦到,可她提醒我們證明不是她的機會大。最後一個是根叔,他和向飄飄應該屬於兩個派系,符合向飄飄利益的事情肯定就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有嫌疑,並且更有動機,加上他那麼渴望弄死段盈盈,其中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誰信?
我隱隱感到,只要找出這個幕後的人,一切秘密都能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