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奇怪
段盈盈打斷我道:「不用想,我可能已經知道,我去找我奶奶,你們在這裡等。」
沒等我和向飄飄同意,段盈盈已經快步離開了房間,可能有些事情不想要我們知道吧!
向飄飄對我道:「憑一張資料單你就能想到那麼多事?」
我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只是一直留意著許多細微的事情,或許一眼過後我會暫時忘記,但見過的都會留在腦海裡,當時沒想明白,後來有提示了就能組織起來形成有效猜測。比如兩個警察死的房子,為什麼把人安排的那麼偏僻,而且安排給一個單身男人照顧?顯然是有問題是吧?但當時我不明白,後來有了線索才知道那是掩人耳目,根據邏輯推斷,誰做的這件事誰和兇手就有著莫大的關係。」
「其實段中和已經很聰明,設計很周密,當時他應該是從窗戶逃出去的,我關窗時往外面看過一眼,往左走五十米就是村寨側面的小道,從小道沿著河邊去墳頭暗道再到山的另一面會很快,所以你可以算算時間,從案發到被人發現,再到我接到段柏德的通知去到現場勘查過一番,剛把現場封鎖起來想到窗戶外面找線索,忽然外面傳來爆炸聲,等這些事完結以後我帶著其它警察再進現場,窗戶外面已經完全沒有了痕跡。」
「你意思是段柏德其實是幫兇?」
「或許,跟他要撞我有關吧,他應該知道段中和有問題,甚至直接知道段中和在做壞事,他沒有告訴段盈盈這已經有問題。而且他跟我說過一句話,就在發生想撞我的事情之後,他說各為其主,沒辦法。聽著感覺他的主是段盈盈,其實有可能是別人,所以他要麼另有主子,要麼想漁翁得利,要麼把柄被段中和抓住。」
向飄飄道:「還有一種可能性,想自保,拔出蘿蔔帶出泥,所以許多事他不得不暗中相助。」
「呵呵,英雄所見略同,我感覺他不是特別壞,和段中和不一樣。」
「你認為段中和想如何?」
「或許是為財,查查他的賬可能就有答案,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黃誠就因為被拉去賭博才進的局,招數可以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我吸了一口煙才又繼續道,「這個局其實在很久以前已經設下來,在不停完善、不停往前走的過程,到我們出現,我們是這個局最後的棋子,掀起血雨腥風的棋子。」
向飄飄哦了一聲,她能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除非已經擺脫棋子命運,在此之前只能忍讓。
聊了些其它事,問了問向飄飄剛剛和段盈盈說過些什麼話氣氛那麼好?向飄飄告訴我她們達成了一個面對面的暫時停戰的協議,我很高興她們能主動協議,而不是一直都被我推動去協議,因為只有主動協議才不會抗拒執行。不過我在房間等了半個小時,還沒等到段盈盈回來,而我又不能消失太久,我只能先走。
我回到匯合點,族堂後面,白白的爸爸和他的手下已經在等,地上有大堆煙頭,應該已經等了好久,已經等的不耐煩,所以語調有點糟:「已經等你好久,你到底去了哪?」
「我剛搞定王芸。」我蹲下來,等白白爸爸的手下離開了才道,「王芸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白白的爸爸也蹲了下來,「她人呢?」
「還在一個牛棚裡,她自己會醒,而且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這個我們不用管。」
「林美麗怎麼沒事?」
老狐狸還挺小心,幸好我已經想好了答案:「我又不抓她,反而她抓了程懷火,這個我們更不用管。」
「你問出什麼結果沒有?」
「第一,白白的命令和王芸無關;第二,王芸被調來長順是因為一個案件,三個月前的礦場倒塌案,那個礦場是非法經營,但經營了幾年卻沒人知道,肯定有保護傘。而這邊的人都不作為,來工作小組查吧,因為我們自治州情況特殊,無功而返,而且明著來諸多不便,所以才暗著來。」說話的時候我和白白的爸爸對視著,我想從他眼裡看出來一些情緒變化,他則想從我眼裡辨別真假。
關於王芸到長順來的目的,我苦思冥想做過很多分析才敢給出來的,三個月前確實有過一樁礦難案,有工作組來過,就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其實本地的人都知道,保護傘就是當地官員!反正我必須給白白的爸爸說出一個之所以然來,否則騙不了他,爾虞我詐不是麼?
白白的爸爸繼續問:「命令誰下的她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肯定嗎?」
「肯定,雖然我無法具體告訴你我對她做過什麼,但能肯定那種情況下不會有機會撒謊。」
「那就怪了啊……」
怪了屁,我想分化他們內部讓他們相互猜忌而已,這樣有利於揪出其它人:「所以你說吧,往下的事怎麼處理?」
「小程已經被抓住鎖起來等王芸的意見,這個事我幫不了忙,你這邊既然王芸已經沒問題,我就說是一場誤會,然後你出來繼續把這些事都搞清楚,畢竟死了那麼多警察。不過為了逼真,我要當眾給你一個期限把白白的屍體找回來,如果你做不到,結果我用表情來表示,往後則再想其它辦法混過去……」
我心裡好吃驚,讓我留下來調查,這說明什麼問題?如果現在發生這些事跟他們團伙有關,比如段中和和他是一夥人,他應該巴不得我趕緊離開,就算我不肯離開都會想辦法逼我離開才對。搞什麼啊?試探?我感覺不是,他神情很淡定,而剛剛我說王芸的目的是查礦難的事情時,他眼裡輕微閃過一絲愉悅,他還沒有做到情緒收放自如的境地,所以這個淡定應該沒問題。我在想的是,他是不是設計我,是不是有什麼坑等待著我往下跳?
心裡亂七八糟分析了一通,其實就幾秒鐘時間,我不能讓他來安排,我開口道:「這問題其實我想過,要王芸先離開才行,否則她不會放過我,她可是我直屬上司。」
「她當眾看著我們做戲不更好嗎?」
「不好,我不是很爽,憑什麼?就讓她回去匯報,然後才接到這邊的消息,讓領導罵一頓。」
「有點幼稚。」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有何不可?雖然有點小利用你,但其實我認為是互利互助。」
「那就這樣辦,我先回去,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明天我讓我的人找你你再出來。」
白白的爸爸轉瞬消失在黑暗中,我長長歎了一口氣,他應該相信了我,畢竟我坑了王芸一下!可我很費解,死了女兒的人,從到村寨至剛剛離開的剎那,我竟然沒有從他身上看見過一絲受傷,白白真的只是一顆棋子?不然為何他更關心王芸的目的,而不是白白的屍體去了何處,和準確的死因?
第二天大早,被蚊子咬一身包的王芸帶著程懷火和陳小春先走,林美麗留下來和白白的爸爸的人到處在找我,我當然很輕易讓他們找到。然後事情比較順利,就在族堂前面,眾目睽睽之下我和白白的爸爸演了一場戲,一個星期為限,我要把白白的屍體找回來,否則後果嚴重。
下午,白白的爸爸媽媽也走了,村寨剩下我和林美麗,三個工作小組以及本地派出所的三個警察,一個副所長,總算二十多個外人。對於案件,他們可以說毫無進度,爆炸現場除了找到土製炸藥的痕跡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也正常,瘋狂大雨是線索痕跡的剋星。而在兩個警察和白白被殺的現場,他們找到的東西依我看和兇手沒有半毛錢關係,虧他們亂研究一通,不過我無法告訴他們,除非段盈盈已經告訴我段中和到底想如何?她和她奶奶談話的結果又如何?段盈盈不方便出來,只能我去找她問吧!
走在去段盈盈家的路上,林美麗道:「雨哥,昨晚的事對不起。」
我道:「昨晚的事不要再提,遭人懷疑。」
「那說工作,白白的屍體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找?」
「先找段盈盈,讓她派一白幾十人幫忙,總不能我們兩個人瞎找吧?」這場戲需要做,雖然彆扭,雖然明知找不到,但眾目睽睽發生的事總要堵這些警察的嘴,不然他們更懷疑村寨出問題。總之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須把村寨脫離出案,然後才能繼續我們自己的事情,核對段盈盈公主的真實身份,族譜我昨晚又翻了一晚,我想我已經找出問題所在,是段盈盈耍了我。
到了段盈盈家,第一個看見的是白髮婆婆,她坐在椅子裡吃糖豆,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虧她牙齒還那麼好,而且她還邊吃邊笑,我感覺她應該是沒有笑容的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