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打洞
理清思路,我組織了一下詞語,便細緻的總結道:「你個蠢貨,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你想,既然有水注進來,也就是說,外面就連接著地下水。對不對?」
巴達點頭,道:「傻子都知道。」
我又道:「注水口內部有大型凹陷,並且用了一分鐘才被注滿,也就是說,那個凹陷的地方,至少也有一人大吧?」
巴達估計是在腦海裡設想了一下,接口道:「如果是一分鐘才注滿,按照這個速度,裡面的凹陷地應該更大,恐怕三四人都不在話下。不是……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此刻才深深瞭解到,自己是有多聰明,果然,人與人之間是需要對比的。
我剛想做全面總結,瘦子顯然已經明白過來,他嘴裡嘶了一聲,目光閃爍,接話道:「這麼說來,我們的頭頂,實際上就有一個大型洞口,並且連通了外面的地下水。」
「對。」我乾脆不理巴達,對瘦子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洞口雖然看起來只有一塊石頭大小,但隱藏在後面的通道是很大的,咱們只需要將前部分開鑿出來,應該就能順著後面的通道出去。」
瘦子顯然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想法,他精神大振,道:「好辦法,抓緊時間。」
我們身上有一些裝備,都是從桑澤手裡奪過來的,他早就算計好了要來這裡找不老石,因此裝備裡準備了一些開鑿工具,雖然不齊全,但此時也沒得挑了。
鑿子只有一把,但沒有錘,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錘,要鑿子有個屁用。
這時,巴達道:「我記得那邊那個雕像嘴裡,好像含了一口小鼎,像是青銅的,咱們拿出來試一試。」
用青銅鼎當錘子?
我有些肉痛,但命比錢重要,便和巴達用架人梯的方式,將巴達所說的青銅鼎取下來。
鼎一直是文物界的重寶,歷來就有:一鼎十萬金說法。因為鼎器在古時候,一般人是不能擁有的,它是皇家祭祀用的禮器,地位尊榮,數量稀少,在中國的古玩市場,你可以找到賣瓷器的、賣金器的、賣玉器的,但你絕對找不到賣鼎的,因為這是禁止民間交易的文物,逮住就要殺頭。
我手裡的是尊『四足螭龍小方鼎』連足高約二十厘米,保存完好,底部還有銘文,只不過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關於這種小鼎,歷史上一般是皇帝賞賜給有功之臣的物件,數量也很稀少,我曾經去過天津的古玩市場,那上面擺了很多小鼎,事實上全是一溜煙的假貨。
而且古代還有『爐』,有些『爐』造型和鼎相似,很容易混淆,古玩店經常忽悠不懂行的遊客,將『爐』當『鼎』賣,至於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我就上過當。
為此,我還在鼎器上下過功夫,發誓以後再也不受騙。
我手中的這只方鼎,絕對不是假貨,青銅鼎比鐵重,因此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應該在十五斤以上,用來當錘子綽綽有餘。但話有說話來,帝王賞賜鼎器,莫不是立刻大功的王侯將相,普通的官員,根本不可能得到。但在這山村石窟裡,竟然出現一尊青銅鼎?
當年這裡的原著居民,據說是因為替當時的帝王督促完成了一個大工程,所以才得到這些賞賜,我想了想,覺得有些不靠譜,得修建多大的工程,才能得到一尊鼎?
鼎的尊貴,不再於它本身的價值,而在於它所賦予的尊榮。
但畢竟已經時隔千年,再多的榮耀都已經化為塵土,我即便再怎麼猜測,也無法還原歷史的真相,況且……歷史的真相,關我屁事!
這個工作,我交給巴達去完成,瘦子因為腿上受過傷,不宜使大力,我便擔當起人梯,其過程雖然苦不堪言,也為了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咬牙撐著。
巴達踩著我的兩肩動作,這個過程,我已經不想去計較究竟持續了多久,石室裡的水平線在緩緩上升,由於位置關係,冰冷的水流直接重我肩膀上衝過,冷得刺骨,最後甚至連腿上針扎一般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渾身就像是處於一種極度的僵硬之中。
這個過程也不知用了多久,我耳裡全是水流的聲音和石頭的敲擊聲,一直有石塊不斷從上面砸下來,全部砸進水裡,濺起接連不斷的水花。
瘦子看我支撐不住,準備來接應我,然而,就在他朝我走過來的那一刻,大水突然湧了進來,直接將我們從頭澆到底,於此同時,巴達也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我趕緊往後退,抬頭一看,只見上方那個石頭大小的洞口,在巴達堅持不懈的開鑿下,已經變的有一人大小,一道粗壯的水柱從上面傾瀉下來,石室裡的注水速度,頓時加快了好幾倍。
瘦子神色一喜,道:「成了。」
巴達呸了一聲,道:「等等,有沒有帶子,這些東西全部帶出去。」
我也想全部帶出去,但這裡東西太多,而且黃金的比重也比較高,要真全部帶在身上,我們根本就游不起來。我勸巴達打消這個念頭,他不聽,又搞了幾件揣在懷裡,肚子鼓鼓的,就跟懷了孕一樣,這才心滿意足。
這個洞口的出現,給我們帶來了逃生的希望,我心裡先是一陣高興,但緊接著又想起了身上的病,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轉頭去看瘦子,他臉上欣喜的神情也淡了下去,我倆對望一眼,眼中儘是沉重。
緊接著,我們收拾好裝備,鐵鑿子一類的沉重物件全部扔了,除了身上帶著的黃金,其餘無用的負重全部摘除,我們等待著水注滿洞口,等到了水漲到一定高度時,便深吸一口氣,頂著水流的壓力往上游。
說是游,到不如用爬更確切些,等我們憋著氣爬出約有十米長的洞口時,果然進入了一片水域。
由於這次帶有放水手電筒,因此到不至於眼前摸黑。
跟我預測的差不多,此刻應該在漲水,水底環境十分紊亂,我們此刻正處於一個很大型的天然水道中,前後都是通的,也不知該往哪裡走才是出口。
我們這一翻折騰,肺裡的空氣已經耗費不少,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最後瘦子突然停在水裡,似乎是在感覺水流的東西,僅僅片刻,他便朝我們都打了個手勢,示意往右邊游。
我們選准了右側,便拼了命的往前游,事實上這是一次冒險,如果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太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後我們全部都淹死在水裡,因此現在只能爭分奪秒。
巴達身上黃金帶的最多,落到最後,但他體力比我好,因此也沒有差太多,緊跟著我,離我大約有一兩米的距離。
我們往右游了不到半分鐘,便出現一個轉彎口,一轉彎,便融入了一片浩大的水域,再往上看時,已經沒有岩石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需要不停往上游,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沒有人再敢耽誤,我們立刻開始轉頭往上,然而就在這時,被手電筒照的昏黃的水域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影從手電筒光源的邊緣擦過,一閃便沒入黑暗裡,快得讓我幾乎以為是幻覺。
但我很清楚,那絕對不是幻覺,那是一個人影,而且還穿了衣服。
是桑澤?是鬼魂陳?還是蝶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