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下井
我們頓時被驚了一下,聲音打哪兒來的?
就這時,蜈蚣突然道:「在牆上!」他說完,我立刻朝著牆上望去,只見那顆標本似的橘樹,乾枯的樹葉竟然抖動起來,如同有風吃過一樣,颯颯作響。
這顆標本橘樹十分奇怪,已經千年卻至今未**,甚至連顏色也沒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用某些藥物處理過的原因,現在才發現,那葉子上的綠色,竟然在慢慢改變,一會兒深,一會兒淺,彷彿是活物一樣。
此刻,強力探照燈的光芒十分刺目,燈光照到橘樹上,幾乎是纖毫畢現,此刻我們才看清,那樹葉哪裡是什麼綠色,分明是上面佈滿了一種形如螢火蟲一樣的綠色蟲子,密密麻麻的爬在黃色乾枯的橘葉上,彷彿是受了什麼驚動,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橘樹間亂竄。
我們還沒能反應過來,這些蟲子究竟是幹什麼的,就見有一部份已經騰空而起,並且直接朝我們撲過來。這東西太小,比蚊子大,比蒼蠅小,要想躲開實在很難,再加上青龍道裡並不寬敞,瞬間,我們每個人身上都爬了十多隻。這些東西乍一挨上皮膚,那塊地方頓時傳來陣陣刺痛,隱隱像針扎一樣,我連忙按死一隻手背上的蟲子,仔細一看,卻發現手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極其細小的傷口。
分明是被這小蟲子吃下了一小塊皮肉。
我頓時驚的頭皮發麻,因為這食肉的蟲子,讓我想起了一種沙漠行軍蟻,它們也是這般大小,咬你一口,可能只是覺得微微刺痛,但當無數沙漠行軍蟻向你撲過來的時候,沒人咬你一口,幾乎瞬間就能將一隻豺狼啃的皮包骨。
我剛按死了這只蟲子,更多的蟲子就飛起來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幾乎是瞬間就將我們包裹起來,我整個人霎時間覺得渾身都痛,那些蟲子一貼人便開始咬,順著衣領、袖口和褲腿,直往衣服裡面鑽,速度到並不是很快,但關鍵是數量多,一張嘴幾乎都能吃下幾隻。
我們沒人敢說話,不停扑打著身上的綠色飛蟲,一手就能拍死十幾個,但那橘樹裡,也不知究竟有多少蟲子,一開始,我還能看見王哥等人的身影,但到最後,蟲子太密集,我眼前只有一片綠色。
而此刻,即便是順著青龍道往外跑,估計也晚了,因為青龍道比較長,再這麼被咬下去,等我跑到出口時,大概也被啃成骨頭架子了。
這種痛苦真不是人能忍受的,雖然咬一口的痛楚,大約只相當於被針扎一下,而且傷口極其小,根本不傷筋動骨,但當無數的蟲子咬便你全身時,那就不是一根針在紮了,而是渾身都在被針扎,比被容嬤嬤逼供的紫薇還要慘。
此刻,蟲子太多,我也根本無法開口,情急之下,我想起了旁邊的那口井,心說什麼橘井泉香,分明是橘井要命嘛!再一聯想老劉的死狀,估計也跟我們的遭遇差不多,只不過他跳井太晚,估計跳下去的時候,已經被咬的差不多,再加上臨時為之,所以就死在井裡了。
想通這一點,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閉著眼睛,立刻憑著之前的印象衝到井邊,我剛想往下跳,便有一個人似乎擠了我一下,緊接著就傳來了一聲落水聲。
看來想通這一點的不止是我,謝老頭等人應該也採取措施了,我不敢多留,甚至因為蟲子太多而無法深呼吸,只能直接跳入了井裡。
一瞬間的失重感後,我整個人跌入了冰冷的井水裡,咬住我的綠蟲紛紛離體,幸運的又飛了起來,不幸運的被弄濕了了翅膀,直接漂浮在了水面上。
此刻,我手裡還提著強力探照燈,這玩意是防水的,水下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只見水下還是豎直的井道,由於是在水裡,因此探照燈的光芒被壓減了很多。
水裡除了我,便沒有其它人,剛才跳下來的那個人也不知去了哪裡,而老劉的腐屍也消失無蹤,我一時有些錯愕,剛才跳下來的是誰?
老劉的屍體怎麼又不見了?
之前情況太危急,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人下水了,能分辨的聲音只有一個。
由於落水之前沒有吸足氣,我立刻感覺到憋悶,便冒出頭呼吸,隨著手電筒的光芒往上打,只見井口一片墨綠色,如同一個綠色的球一樣,被堵的嚴嚴實實。
我不知道王哥有沒有跳下來,於是朝著井口大喊:「王哥,我跳下井了,這些蟲子怕水,你快下來!」此刻,我冒出了上半身,立刻便吸引來一些蟲子的攻擊,我趕緊深吸一口氣躲進了水裡。
謝老頭兩人怎麼樣,我但不是太關心,到不是我冷血,而是這兩個人太心黑,我敢保證,如果跳下井的是謝老頭,他絕對不會管我的死活。
喊完後,我吸足了一口氣,開始往井底下游。此刻,上面不能去,那麼所有下井的人,肯定都會往井下游,尋找其它出口。
橘井泉香,貔貅護寶,也許藏寶洞的入口,就在這口水井下面。
這水比較涼,應該是連接著比較大型的地下水源,也不知井底下是與地下水相同的,還是死穴,很多水井,挖到一定深度後,就會自動滲水,這時候水井就算挖好了,因此,大多數的水井,都是死穴,而活穴則是指那些連接了地下水脈的井,這類井比較少見,因為鄉下人,很難對地下水進行精確定位。
但我記得,大伯所在的地方,就有一口據說是明朝時期流傳下來的古井,井底就連接著地下水,據說有一個水性很高超的人跳入了井裡,不久後,居然從村後的河溝裡冒了出來。
井水下的通道,也是筆直的,很快,我便覺得氣有些不足了,心說古人如果真將寶藏放在水底下,那每次取的時候,不得派幾個潛泳冠軍上場?
正覺得快要破功的時候,豎直的井壁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洞口。
這是個拱圓形的,人工修葺的水洞,剛好能容一個人游進去,似乎是設計好的,燈光打進去,水洞彎彎曲曲,走勢向上,也看不清有多長。
古人畢竟沒有水下裝備,他們設計水洞應該不會太長,否則,估計連自己都進不來了。
在水洞旁邊的井磚上,我發現了一個記號,那是一個十分簡單的箭頭,示意水洞的方向,而且記號刻的並不深,應該比較匆忙,用匕首一類的東西,臨時刻出來的。
我心說難不成是王哥?
轉念一想,王哥是個聰明人,我都能想到跳井躲避,他不可能想不到,這記號,估計就是他給我留下的。想到這兒,我頓時精神大振,憋著最後一點勁兒,鑽進了水洞裡,手腳並用往前游。
這水洞走勢是像上的,在我感覺自己已經頭暈腦脹,胸肺要爆照的時候,頭終於鑽出了水面。
此刻,我也顧不得觀察周圍的環境,大半個身體泡在水裡,露出水面的頭努力呼吸著。
這裡的空氣質量似乎不太好,有些悶,像是進入了一件長久沒有通風的房間,因此呼吸起來,我並沒有那種憋氣過後的暢快感,僅喘息了沒幾下,便鎮定下來,藉著探照燈打量周圍的環境。
此刻,我依然還是處於那條水洞裡,唯一不同的是,由於水洞的走勢是像上的,因此到了這兒,水就沒能漫上去,後半段都沒有水,只是靠水太近,因此有些濕潤。
之前我和蜈蚣準備下水,因此將裝備放在了旁邊,由王哥守著,後來事發突然,裝備落到了誰手裡,我也不清楚,現在身上唯一的裝備,只有匕首一把,探照燈一個,打火機一隻,如果衣服鞋襪也算的話,那麼還要加一個防禦+1的服裝一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但我可以肯定,我們四個人中,肯定有人已經先我一步進入這個水洞了,之前那個箭頭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鬼魂陳等人也有很大幾率進入了這裡,但鬼魂陳根本沒有留下記號的必要,因為對於姓陳的來說,一但摸到了地方,謝老頭與他,完全就是多餘的。
而我和小黃狗,更是半路上硬插進去的,難不成姓陳的還會給我們留下記號?
因此我斷定,這個箭頭符號,有很大程度上,是王哥留給我的,又或者是蜈蚣留給謝老頭的,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身上沒什麼裝備,一個人行動,肯定得玩完,唯今之計,還是先找人匯合比較好,當然,如果這個人是王哥,那就最好不過了。
緊接著,我便打著探照燈,開始往這條拱形水洞的深處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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