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槍震鬼
期間,大伯走訪了另外兩戶人家,探訪四年前的情況,沒想到還真有人記得。那是一個死了兒子,無力往外搬遷的孤寡老人,他對大伯和阿莉說,四年前確實有一撥人,像是政fǔ的人,曾經路過這個村子,朝將軍『洞』的方向去,後來就沒有看到了。
老人說,可能也是打寶藏的主意,說不準已經死在裡面了。
三天後,裝備到了,阿莉的兩個保鏢去縣城接裝備,是兩個綠『色』軍布包,材質過硬,水都沁不透,大伯本想當時打開,但被阿莉攔住了,當天晚上,阿莉對大伯說:「晚上來我房間一趟。」
大伯頓時緊張了,說:「阿莉,這樣不好,咱們還沒結婚呢。」
阿莉氣的一跺腳,揪著大伯的耳朵,道:「讓你美,想什麼呢,害不害臊。」
晚上大伯到了阿莉房間裡,阿莉神秘一笑,打開了裝備包,道:「看看。」
大伯一瞧,頓時,他和他的小兄弟都驚呆了,裡面全是軍用裝備,還有槍支,大伯愣道:「你打哪兒『弄』來的?」阿莉道:「托關係『花』錢買的,咱們後天再行動,那地方凶險異常,沒有槍實在不保險,你不會用槍吧?」
大伯苦笑道:「我是第一次見這東西。」
阿莉道:「沒關係,咱們再多留兩天,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兩天我教你怎麼使用這些武器,到時候也可以少一分危險。」接下來的兩天,大伯和阿莉總是偷偷帶著裝備,由兩個保鏢把關,到上崗嶺僻靜五人的山裡進行訓練,從槍都不會拿,練到勉強可以瞄準。
大伯腦袋很聰明,從他學醫的天分就能看出來,和我爸那遲鈍的大腦完全是兩個極端,僅僅兩天,他的槍法就練的不錯,雖不至於百發百中,但也十拿九穩。
於是第三天,便讓趙天保帶路,引領眾人,一路往將軍『洞』的方向走去。
臨走時,趙天保的媳『婦』兒很擔心,但對於這個貧窮的家庭來說,錢很重要,於是為了那筆嚮導費,也只能從了,他媳『婦』對天保說:「可千萬要小心,那地方很危險。」
大伯見他們依依不捨,便道:「大嫂,放心吧,我肯定把大哥安安穩穩的帶回來。」
趙天保帶上三黑,引領著大伯四人朝著傳說中的將軍『洞』而去。
十幾里地的路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山路崎嶇,人跡罕至,有些地方無路可走,必須要用刀砍出來,因此等眾人真正到達將軍『洞』的範圍時,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正值午間陽光炙熱。
湖的周圍,是高約一人的雜草,也不知是什麼品種,一半長在岸上,一半蔓延到水裡,就如同蘆葦一樣。隔著茂密的雜草,便可以望見湖的全貌。
這是由地下水所形成的湖泊,看不見源頭,也沒有出水口,湖泊的盡頭,是一片陡峭的山壁,山壁的下方,是一個三角形的『洞』口,約有半人高,隱隱綽綽,看不太真切。
阿莉道:「看來咱們得扎個木筏才能過去。」
趙天保吆喝道:「等木筏紮好,太陽都下山了,我記得這地方好像有船,是以前『摸』魚的人留下的,大家在草『蕩』子裡找找看。」說完,沖三黑打了個口哨,三黑立刻竄入了草叢裡。
餘下的人四散分開,大伯帶著阿莉,朝右手邊的草『蕩』子裡走,一邊走,一邊用刀揮砍著周圍的雜草,越靠近湖的地方,土質越鬆軟,一腳踩下去,土裡都能擠出水,空氣中夾雜著一種草木被水泡腐的味道。
砍著砍著,大伯的眼前出現了一塊木製的東西,仔細一看,卻是船舷,大伯立刻道:「找到了。」緊接著,他和阿莉一起動刀子,將周圍的雜草清除,『露』出裡面發白的木頭。
趙天保走過來,蹲下身敲了敲船身,道:「還『挺』結實,緊接著,他又看了看其它地方,找出了兩個破『洞』,但趙天保早有計劃,當即讓阿莉的兩個保鏢去找了些木疙瘩,然後用撬子敲進『洞』口裡,將破『洞』堵住。
完成了這一系列工作,趙天保說可以下水了,幾個老爺們便將裝備包扔到船上,擺出姿勢,準備將船推下水,隨著船身的移動,船身下面,突然發出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怎麼回事?難道船下面有什麼石頭?
趙天保立刻叫道:「停下,別把船磕破了,不用推的,用抬的,減少摩擦。」這船雖大,但四個大老爺們兒齊使力,還是能抬起了的,結果船身一抬,站在後方的阿莉便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大伯驚的手一抖,差點兒沒穩住,眼角的餘光,頓時掃到了船底下的東西,船下面,居然壓著一具人骨。
不,確切的說,那具人骨,是被繩子捆在船底的龍骨上面的,外面由於有爛衣服兜著,人骨一時沒有散架。
趙天保也嚇的夠嗆,道:「怎麼會有死人被捆在下面?娘呀,太嚇人了。」
大伯仔細去看那捆人的繩子,頓時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兒。如果是一般的草繩,在『潮』濕的泥土裡這麼長一段時間,早該腐爛了,但這繩子卻依舊清晰可辨,材質裡夾著細鋼絲。
現在,這樣的繩子,在一些專營登山裝備的店裡也可以買到,但二十多年前,這種繩子市面上是極其罕見的。阿莉一看,便嘶了一聲,對大伯道:「國民,這好像是軍用的。」
大伯再仔細一看,發現罩住人窟窿的那件衣服雖然行髒污比,但隱隱可辨那是軍裝。
大伯兩人頓時明白過來,想必這具捆在船下面的屍骨,就是當初和陳炎一起行動的其中一人。只不過,他為什麼會被捆在船下面呢?
根據繩子的情況來看,將他捆在船下面的肯定是自己人,那麼陳炎為什麼要這樣做?將自己的同伴捆在船底,那麼豈不是會將人活活淹死?
陳炎雖說做事心狠手辣,但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同伴下這樣的狠手。
難道是他從『洞』裡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事情,使得他不得不如此做?
但此時,這些疑『惑』也無人可解,大伯幾人於是抬著船,示意阿莉將綁著屍體的繩索解開,阿莉雖說冷靜沉穩,但到底是第一次見死人骨頭,哆哆嗦嗦半天才『弄』開,幾人扔了人骨上船,由趙天保划船向將軍『洞』而去。
期間,趙天保估計被剛才的死人嚇倒,有了些退意,在『床』上時不時的便慫恿大伯等人放棄,時不時的還講兩個關於將軍『洞』的鬼故事,在大白天聽來也怪嚇人的。
隨著『洞』口的接近,眾人已經能看到入口處的情況,陽光透進『洞』口,將『洞』口頂部嶙峋的尖石照的一清二楚,而陽光找不到的地方,則是幽黑一片。
由於聽趙天保講多了將軍『洞』的傳說,眾人都有些緊張,屏息凝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向深處,然而就在這時,三黑突然衝到船頭,呲牙咧嘴,衝著『洞』裡一陣狂吠。
這聲音乍然響起,將眾人『激』了一下。
和三黑相處三天,它可從來沒有這麼叫過。此刻,三黑呈現出一種半趴的姿勢,雙肩放低,屁股微翹,粗大的尾巴筆直的豎著。
大伯並不是沒有養過狗,自然知道,這是狗遇到危險時做出的防衛姿勢。
難道『洞』的黑暗處,隱藏著什麼東西?所有人幾乎都升起了這個念頭,彼此對視一眼,趙天保一個哆嗦,立刻停止了滑動,將船停止『洞』口處。
他撫『摸』著三黑的脖子作為安撫,緊張的對大伯道:「黑狗可以見鬼,你們說,裡面會不會是有……」
關於黑狗叫鬼的民間傳說,大伯自然有所耳聞,再加上三黑的反應,大伯不由得緊張起來,但他做事,向來不會半途而廢,更何況這件事情關係到爺爺,大伯是個『挺』孝順的人,更加不會退縮,於是他哼了一聲,突然從裝備包裡翻出槍支提在手裡。
趙天保看見槍的第一眼,先是一愣,隨後道:「你們還帶了玩具槍啊?這有啥用?」對於那個年底的老鄉來說,槍實在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大伯沒理他,看了看三黑吠叫的方向,隨後蹲下身,朝著黑暗處砰砰砰連放三槍。
槍聲穿雲破霧、震耳『欲』聾,似乎連狗也被嚇呆了。
離奇的是,三聲槍響過後,三黑竟然平靜下來,在船上轉了個圈兒,隨後臥下了。
一切重歸平靜,大伯那時候還沒見過所謂的鬼怪,他壓根兒也不相信,於是晃了晃槍,對趙天保道:「估計是一些寄居在裡面的水生動物,沒什麼好怕的,就算真有鬼,我也崩了它!繼續划船。」緊接著,他又招呼阿莉的兩個保鏢,各自端好槍支,打好手電筒,準備進『洞』。
趙天保總算明白大伯手裡的不是玩具槍,嚇的臉『色』一扭曲,終於不再講鬼故事,乖乖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