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發
大約一個小時候,車子拐彎,離開了國道,駛向了一段黃泥路,這完全就是沒有修葺過的道路,兩旁雜草叢生,路燈什麼的更是沒有,完全靠悍馬前面的車燈開路,也不知開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下了車,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荒野之中。
緊接著,邊有人招呼道:「老大說了,在這人紮營,動作要快!」
三十來個人一起忙碌,不消片刻,近十頂帳篷,數堆篝火便被點了起來,我和大伯坐在篝火前,誰也沒先說話,我是因為被折騰的不輕,大伯估計是在想該怎麼跟我解釋。
須臾,王哥領了一份醬『肉』,『插』在樹枝湊過來,給我們一人分了一個,示意一起燒烤,直到此時,大伯才道:「既然你們已經來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道:「既然你知道,就別說什麼讓我們回去的話,大伯,究竟是怎麼回事,四面轉魂鏡湊齊了嗎?那地圖……」我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我們,便壓低聲音道:「……那地圖不是假的嗎?」
大伯也壓低聲音,道:「前半段是真的,後半段是假的,他不知和小天達成了什麼『交』易,小天與他合作了,相當於掌握了兩面轉魂鏡的用途,而且這兩張地圖拼湊起來,已經給我們指出了一個大致方向。」
「就是雅魯贊布大峽谷?」
大伯點了點頭,道:「估計是上面的人『逼』的緊,又或者是出了什麼變故,所以他們的行動提前了,並且帶了大量的人馬,這些人馬裡,還有很多能人異士,等到了頭,就會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以確定藏寶的具體地點。」
我道:「大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記得雅魯贊布大峽谷,是全球最深,面積也最大的峽谷,在那裡面,地毯式的搜索有用嗎?」
大伯道:「起初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我說了,這撥人裡面,有很多能人異士,他們應該有某種辦法,只不過我的地圖後半截是假的,所以,到時候恐怕……」
一但走到最後,鬼魂陳發現地圖有問題,恐怕大伯到時候就慘了,我心裡焦急起來,道:「那怎麼辦?」誰也沒有料到鬼魂陳會這麼快採取行動,現在好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完,我又覺得不對,如果鬼魂陳真的打算行動,那麼按照我和大伯之前的估計,鬼魂陳背後的人,是不會容許有人來分一杯羹的,那麼這一次行動怎麼會帶上大伯?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但大伯也很茫然,道:「不知道,這一次我也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這一次我們進入山谷,耽誤的時間會比較長。」
王哥在一邊默默的烤『肉』,聞言聲音嘶啞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吃東西。」他這麼一說,我注意到小黃狗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於是默契的停止話頭,三人開始啃烤『肉』,被拷的油滋滋的醬『肉』,起起來外焦裡嫩,『肉』香濃郁,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小黃狗鼻子嗅了嗅,湊到我們身邊,道:「師父。」
大伯面子功夫做的很足,畢竟在龐夏古城,小黃狗也救了他一命,在大伯和小黃狗之間,也沒有徹底撕破過臉皮,於是大伯立刻樂呵呵的招呼道:「是小天啊,來、來、來,坐下咱們聊聊天,自從你去了北京,咱們師徒可是好久沒有說過話了。」我看的直翻白眼,心說:裝,繼續裝,這兩人裝的也不嫌累。
我懶得聽大伯和小黃狗貌合神離的討論醫術,於是捏著烤『肉』在營地裡閒逛。
這幫人,可以很明顯的區分為兩個陣營,因為他們的衣服都是統一的著裝,鬼魂陳那邊的人,穿著黑『色』的服飾,像是某種軍裝的造型,而小黃狗這邊的人,穿著比較典型的戶外探險服裝,此刻兩撥人雖然靠的近,但都是各玩各的,細細一看,全部圍在一起斗地主。
大伯所說的異人,就是指他們?我眼神一個個看過去,發現實在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鬼魂陳這邊的人殺氣和紀律『性』比較嚴明外,小黃狗這邊的人,估計換身衣服,就跟街邊行走的路人甲乙丙丁沒兩樣了。
能人異士?還真看不出來。
我逛了一圈,發現沒有看見鬼魂陳。
這大晚上的,幹什麼去了?直覺告訴我,那小子肯定不是在幹什麼好事,於是我拍了拍一個正在看別人斗地主的大漢,問道:「你們老大去哪裡了?」
大漢手一指,道:「我好想看著他往東邊走了,你去哪兒看看,沒準兒老大是去放水了。」
我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是一片茂密的雜草叢,放水也不至於去那麼荒涼的地方放吧?他也不怕小兄弟被蛇咬了。我想著,便叼著一塊烤『肉』,躡手躡腳的鑽進去,由於沒帶火,視野裡只有『蒙』『蒙』的月光,穿過草叢,我發現了一條溪流,鬼魂陳正仰面躺在溪流旁邊的大石上。
我一愣。
合著這小子是在這裡裝文藝,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呢。
我顯然驚動了他,鬼魂陳一個翻身坐起來,視線立刻將我鎖定了,我叼著『肉』,想了想,然後從嘴裡取下來,遞過去道:「我給你送點兒吃的。我真的不是想跟蹤你。」
鬼魂陳盯著『肉』,嘴角一『抽』,轉頭給我留下了一個背影,我想了想,人家既然正在文藝的時候,我就不要去打擾了,正準備走人,鬼魂陳突然開口道:「這次的行動,你們是破格加入的,好自為之,不要給我惹事。」
破格加入?
我心中一動,走到他身邊坐下,道:「這麼說,你上頭的人,原本是不打算讓我們加入的咯?」
鬼魂陳皺了皺眉,道:「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我道:「可是什麼也不知道,豈不是跟個傻『逼』一樣?根據我的推測,你上頭的人,應該是不會允許我們來分一杯羹的,你別告訴我,是因為你的求情,所以才破格加入的。」
鬼魂陳道:「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你是哪根蔥?」
我嗆了一下,差點兒沒被『肉』給噎死,想了半晌,只能說道:「是,我比不上你這顆東北大蔥。」緊接著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很敏感的意識到,大伯這一次能慘叫最後的尋寶活動,或許真的是鬼魂陳在其中牽線,否者按上頭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不殺我們滅口已經是萬幸,又怎麼會允許我們來這裡分湯?
難道鬼魂陳是聽了大伯的某些說辭,所以動了惻隱之心?
在我的印象中,鬼魂陳是不會為了『私』人感情而做與目的無關的事情,這一次,難道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挺』不瞭解這個人的,我們孫家受到過他的迫害,但不可否認,他也確實救了我很多次,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一樣。
我忍不住道:「兄弟,你其實是有病吧?我是『精』神科的醫生,如果你有什麼『精』神方面的問題,我可以為你服務?」
鬼魂陳側頭,道:「『精』神科?」他道:「我不希望再聽到你的聲音,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送進『精』神科。」
「別、別這樣啊兄弟,諱疾忌醫是不對的,我是一個很有職業『操』守的人,不會歧視你的……你聽我說……」我話還沒說完,鬼魂陳突然伸手在我腦袋頂上拍了一下。
民間有一種拐賣兒童的方法,叫拍『花』子,具體怎麼『操』作不知道,但據說小孩兒一但被拍『花』子的拍一下頭頂,就會意識模糊,動彈不得,然後被拍『花』子的人抱走。
我想鬼魂陳以前肯定幹過拐賣兒童的勾當,因為他伸手在我頭頂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我頓時就覺得頭暈腦脹,與此同時,關節也如同生了銹一樣,完全無法動彈,連聲音也發不出。
在我驚愕和憤怒的視線下,鬼魂陳起身往回走,揮一揮衣袖,沒有留下一片雲彩。
我保持著被拍時的古怪姿勢,手上抓著『肉』,坐在溪流邊吹冷風,此刻正是十一月份的天氣,山裡寒氣『逼』人,溪邊更是寒風刺骨,我被凍得牙齒咯咯作響,心裡後悔不迭,心說剛才怎麼一時糊塗,將老虎當貓了,鬼魂陳是什麼人,我何必去『摸』老虎的屁股,真是活該。
孫邈啊孫邈,你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呢!
直到兩個小時候,我才被前來尋找的大伯和王哥發現,大伯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道:「你……唉……」緊接著,他不知『弄』了個什麼東西在我鼻子下面,我只覺得一股沖人的味道冒起來,大腦頓時清醒了,肢體也恢復正常。
大伯問我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人拍靈子。
我道:「不是拍『花』子嗎?」
「拍『花』子是民間拐賣兒童的手法,其實是使用一種『迷』『藥』,不過拍靈子是一種點『穴』手法,可以麻痺人的大腦,使人大腦僵硬,四肢無法動彈,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