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綠光
水聲、腳步聲、再來就是呼吸聲,還有什麼聲音?
經大伯這一說,我突然緩過來不對勁,呼吸聲似乎太大了一些,相對來說,我和大伯不可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但呼吸聲的頻率和我們是一致的,『混』雜在一起,就很難發現,那情況,就好像有誰躲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一樣。
我只能硬著頭皮,拍了拍大伯的肩膀,隨即手指向那隻眼睛,大伯登時倒『抽』一口涼氣,怪叫道:「什麼東西。」
我說:「估計是這玩意兒成『精』了。」
「不對。」大伯也算見多識廣,他立刻鎮定下來,說道:「屏住呼吸。」我聽從他的指令,深吸了口氣便停下呼吸,這時我頓時聽到了,另外一陣不屬於我們的呼吸聲,就是從石壁裡傳出來。
娘的,這年頭,連石頭都會喘氣了。
大伯衝我使了個眼『色』,明顯是讓我上去看看,畢竟現在就我手裡有匕首,而且大伯也身體虛弱,讓他打頭陣是不可能的。我將匕首尖端朝著那隻眼珠子,慢慢靠近,我發現那隻眼睛也在直視我,隨著我的動作,眼球裡甚至『露』出一種驚恐的情緒,與此同時,呼吸聲也更大了。
正是眼球中透『露』的這種情緒讓我感覺到不妥,於是我停下腳步,收回了匕首,只將冷煙火湊近眼旁周圍,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石壁上有一些類似於人類『毛』發的東西,只不過這些『毛』發很短,再加上視線昏暗,因此之前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那『摸』樣,就像石壁開始長頭髮一般。
我心中急轉過幾個念頭,一時不知是怎麼回事,這時,那隻眼球依然盯著我,我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發現它透『露』出的情緒,我不由得猜想,難道是有人被困在了石頭裡?這又不是西遊記,人怎麼可能鑽到石頭裡去?
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非常美國式,但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沒有往心裡面去,然而,就在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眼睛周圍的石壁,竟然開始緩緩合攏就像人的眼皮罩下來一般,眼見就要將那隻眼球遮蓋住,這時,大伯猛然說道:「我知道是什麼了,裡面有人,快救人。」
「人。」我急道:「人怎麼會鑽進石頭裡去?」
「不是石頭,他們是被這種植物的根須包裹住了,這種根須就像變『色』龍一樣,可以根據環境的變化改變自己的顏『色』,別說了,快救人。」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下手,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便用手中的匕首,去挖那些貼在石壁上木耳一樣的植物,誰知我一挖,植物就鬆了,往外一拔,便有無數密密麻麻,顏『色』和石壁一模一樣的根須被牽扯了起來,我一使力,一把將那東西拔了出來,隨後一扔,扔到了地下河裡。
大伯手上沒什麼力氣,試著拔動了一下,反而驚動了那些根系,被根系爬上了手臂,剎那間,手臂就彷彿和石壁融為一體似的,我先救了大伯,隨後道:「您別添『亂』了,一邊兒等著。」
那些植物也有反映,隨著我的入侵,它們開始放抗,根須蠕動,朝著我裹上來,我手裡的匕首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軍貨的質量就是好,幾乎是揮一下斷一截,一時間它們也對付不了我,隨著植物根須的轉移,石壁上的人頓時慢慢顯『露』出來,我也來不及觀察他是誰,衝他吼道:「帶我大伯先走。」
那人身形搖搖『欲』墜,狠狠在臉上抹了一把,道:「裡面還有兩個,我先帶他走。」這聲音讓我一愣……大『胸』?敢情我又救了自己的對頭?
他帶著大伯往前走,我支撐了一陣,又兩個人『露』了出來,這兩人比較狼狽,臉上全是一些黑漆漆的東西,身形搖搖晃晃,我看人齊了,便道:「跑。」
三人拔『腿』就往前衝,然而周圍的石壁,幾乎都是這種木耳一樣的東西,一邊往前爬,植物層層驚動,回頭一看,石壁就彷彿『波』濤一般滾動起來,足足跑出了百米遠,才脫離了那些東西的範圍,而大伯等人,也正在盡頭處喘氣。
我看那三人,一個是大『胸』,另外兩個也都是鬼魂陳的手下。
想來,鬼魂陳等人應該已經走到我們前頭去了,但奇怪的是,這三人遇險,為什麼沒有被人救出來?
這一次,大『胸』顯的友善多了,他看著我,神『色』很真誠,道:「什麼都不說了,孫兄弟,以前是我不對,你別往心裡去,以後有什麼事,只管說話。」
我也不知他這話是假客套還是真悔悟,便聳了聳肩,道:「怎麼就你們三個,其它人呢?」
「我們遇到那東西的時候,正是它們的捕食時間,兇猛的很,為了掩護其它人,我們三個墊後,所以……」這是大『胸』的解釋,但我卻明白,這三人肯定不是心甘情願作掩護的,估計是鬼魂陳給他們小鞋穿了,我現在將他們救出來,豈不是壞了鬼魂陳的好事?
說實話,我已經有些後悔了,大『胸』這時突然一怕我肩膀,親熱的說道:「老大他們已經去前面了,咱們還是快點兒跟上,別散伙了。」
一想我壞了鬼魂陳的事,我就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將大『胸』三人一人一腳踹入地下河裡,但事已釀成,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一行五人便繼續前進,途中,我們發現了很多大部隊留下的痕跡,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們眼前的棧道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扇封閉的石『門』,從石『門』周圍的情況來看,鬼魂陳等人,當時應該是到達過這裡的,但離奇的是,石『門』為什麼沒有打開?
難道他們沒有進去?
我們五人,人人都等著對方先趟雷,竟然沒有一個人動,我暗罵自己活該,伸手試著推動了一下石『門』,結果石『門』竟然一下子就打開了。
『門』輕的如同紙張一樣。
我們幾人齊齊一愣,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並不是石『門』,而是一道顏『色』和石頭很相近的木『門』,而且木板很薄,被推開後,會自己反彈回來,重新關上。
這樣的『門』有什麼用?
大『胸』道:「這『門』擋不住人,應該是用來擋其它東西的。」說著話,他卻沒有動,看樣子似乎是想讓我走前面,這地方危機重重,走前面就相當於趟雷了,三人手裡都有槍,我悔的腸子的青了,與大伯對視一眼,大伯眼裡也儘是無奈,最後我只能走在最前面,並且以安全為由,像大『胸』等人要了槍支和探照燈。
這三人不知是不是真的良心發現,雖然讓我趟雷,還也不算刁難我,要槍給槍,都『挺』痛快的,這才稍微安撫了我受傷的內心。
『門』後是一條修葺的四四方方的通道,起初是石質,往後走了一段距離,便是土『洞』,周圍也沒有貼磚,看的出來,這條通道的作用應該是用來運輸的,估計不會設計機關,更何況鬼魂陳一撥人已經先行開拔,我們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危險。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的盡頭處,突然傳來一陣瑩瑩的綠『色』光芒,美麗異常,一看之下令人位置目眩神『迷』。
可以肯定,那不是冷煙火發出的光芒,冷煙火的照明範圍不可能有那麼大,也沒有那麼漂亮。
後面的大『胸』揣測道:「是不是有其他人在那裡駐紮?」
我沒理會他,逕自往前走,眼下路只有一條,不管前面是什麼,我們都沒有退路了。
然而,越往前走,我就越覺得不對勁,很快我就意識到,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我們進入被放大的叢林後,每個人都覺得頭暈目眩,噁心嘔吐,後來進入了鹽鹼地後,這種情況便逐漸消失了,而現在,隨著我們向前的動作,那種消失的噁心感又重新冒了出來。
難道那團綠光,就是導致動植物變異的輻『射』源?
這時,大伯按住了我的胳膊,說:「先停,前面不對勁兒。」
我也知道不對勁兒,轉頭準備和大伯說說自己的看法,然而我一轉頭,便發現大伯的臉『色』不知何時,又變得通紅,似乎有鬼化的徵兆,我頓時嚇了一跳,說:「你的臉……」
大伯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神情有些茫然,我迅速將他的情況一說,大伯神情一變,揣測道:「鬼化難道和輻『射』有關?」
我看按照大伯的樣子,是肯定不能前進了,再往前走,恐怕那個殺人吃人的魔鬼又要出來了,權衡一番,我提議大伯不如去『門』外候著,又或者按原路返回,去鹽鹼地待著,和孫金金作伴,鹽鹼地似乎有種奇特的力量,或許躲在那裡面,可以避過鬼化的危險。
大伯神情顯得很糾結,我不知道他糾結在猶豫什麼,便勸道:「這次來這裡,就是為了解決鬼化的辦法,我肚子裡的蟲子也只是小事,說實話,我現在覺得這玩意除了喜歡發『春』以外,其它的功能都『挺』好的,你在外面等著,我拼了命也會找到解決鬼化的辦法。」
大伯忍不住拍了我一巴掌,道:「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也不差多活那幾年,你給我好好活著。」說完,自己竟然開始加速往前衝。
我勒個去,難道我剛才的話,他都當成耳旁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