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土著
按照鬼魂陳的意思,我現在去奧斯汀也已經晚了,為了確認他的說法,在晚上時我打開郵件,又在草稿箱裡留言,但第二天早上起來,草稿箱沒有任何變化,我知道孤魂陳說的是真的,恐怕孫二現在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電腦了。
當天下午,我們上了飛機。
同行的有我、楊博士、鬼魂陳以及之前接我們兩個兩分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陳家內部的人,但這人給我的感覺特別滑頭,而且很會搞人際關係,我們去的時候都是空手,也沒有帶裝備,所有的形成都是鬼魂陳在安排,我估計後面應該還有接應的人。
下了機場後我們直接轉汽車,到了亞馬遜州,現在正是旅遊旺季,沿著尼羅河分支,有很多聚積的當地人,用特『色』瓜果招攬遊客,還可搭乘木製的獨頭船遊覽尼羅河。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只是尼羅河向西延伸的分流,河流將亞馬遜分為南北兩塊,北接哥倫比亞,西靠秘魯,大部分位於巴西境內,地域遼闊,比歐洲還要大,我不太確定鬼魂陳和查理的目標點是哪裡。
到達地方後是下午的五點鐘左右,入夜後的亞馬遜不太安寧,但為了配合遊客的需要,沿河的當地居民都會開啟所有的燈,沿著河畔進行燒烤,十分熱鬧。
事實上,這個地方已經是亞馬遜的最後一個人類聚集地,再往深處走也有人,不過都是土著人,土著部落繁多,語言、文化各不相同,其中關於食人族的留言最為恐怖,經常見諸於各類電影中,但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楊博士告訴我,分佈在亞馬遜的土著,由於人類尚未對亞馬遜完全探測,因此很多居住在深處的土著都沒有收錄在案,而食人族,光是用統計的都是十來個,可想而知那些尚未發現的土著還有多少。
我們到達時,應該是鬼魂陳手下的人安排妥當,當地的黑人接待了我們,她不會說中文,說的是西班牙語,但那個兩分頭可以聽懂,和黑人攀談了一陣,那姑娘給我們上了很多吃食,最後還給我們架起了一個火堆燒烤,大多是河鮮,配上亞熱帶水果,就跟來旅遊一樣。
二分頭十分善於人際關係,坐一場飛機的功夫,已經跟我稱兄道弟了,他沒有什麼別的本事,之所以會帶上他,是因為他會使用多種語言,甚至會一些土著語。
之所以會特意學習這些語言,也就是為可能用的行動做準備,不得不說,陳家的人將一切都考慮的十分周翔。我問二分頭什麼時候出發,大體路線是往哪裡,二分頭看了看鬼魂陳,道:「這個不知道,我只是個翻譯,剩下的看當家的怎麼安排。」
楊博士道:「這次就咱們四個?」
二分頭道:「肯定不止,這裡會有人接應我們,咱們四個身上啥都沒有,孤身去雨林跟找死差不多。」
我問道:「那接應的人呢?」
二分頭道:「應該明天才到,在這地方轉裝備比較麻煩,我們在巴西沒什麼勢力,很多關係都打不通,所以要一陣子,不要急,你看我們當家的一點兒都不急。」
我看了看鬼魂陳,他確實不急,他在非常專心的烤一條銀帶魚,嫻熟的動作讓我覺得,他以後開個燒烤店,絕對不會把自己餓死。這傢伙是個『挺』彆扭的人,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說吃素,壓根不肯吃我的烤『肉』,現在烤的比誰都積極,反觀我自己完全烤焦了。
待遊客散盡,我們也吃的差不多,便在黑人的家裡住下,這裡的條件比較簡陋,沒有自來水供應,而且『床』位也少,楊博士單獨一間,我和鬼魂陳二分頭三人擠一間,雖然是四月份,但晝夜溫差比較大,又很『潮』濕,睡起來『挺』冷的,一宿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直打哈欠。
二分頭也是暈暈乎乎的,似乎只有鬼魂陳和楊博士睡的不錯,這大概得益於他們倆都屬於常年在外奔走的積極分子,比較能吃苦,我和二分頭對視一眼,看著彼此眼淚汪汪的困頓模樣,不由無奈的聳肩。
到十點多左右,匯合的人終於到了,清一『色』的都是中國人,倆男一『女』,我以為那『女』的是中國人,結果她一開口,中午比較生硬,二分頭告訴我們,這個『女』人有當地土著血統,我們的下一程要跟著她走,她家族所在的部落,是我們的第一個落腳點,接下來有許多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她的中文名字叫沙沙,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土著,她的父親是一位探險家,進入亞馬遜叢林時不幸負傷,被她母親所在的部落救助,從此以後,兩人就生活在了一起,但母親在幾年前去世後,父親就從新回到了祖國,她因為從小在此長大,適應了當地生活習慣,因此沒有回中國。
我們整合裝備後,租了兩隻獨頭船,便開始沿著尼羅河支流往上走,朝東靠近,越往上,兩岸的叢林越密集,林木高大蔥綠,鳥類動植物繁多,讓我想起了當初進入雅魯贊布大峽谷的情景,那裡的東西是大的恐怖,而這裡,給人的感覺不僅是大,而且很密集,生物十分多。
漸漸的,我們的獨頭船遠離人類,周圍再也聽不到任何人類的聲音,只有水流、風聲、樹聲、各種動物發出的聲音,空氣中有水腥味兒以及各種植物的味道,空氣中隱隱泛著一股『潮』濕。
我們的下一個目標點就是沙沙所在的土著部落,我不知道去那裡有什麼意義,但看樣子鬼魂陳似乎早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一切,我們這一趟獨木舟行程,足足有五個小時,一開始我還劃的『挺』有勁兒,這種船雖然簡單,但輕巧易『操』作,是一種在國內無法體會的新奇體驗,劃了一個小時候,我就支持不住了,厚著臉皮將木槳塞給另外兩個中國人。
從面相上來看,他們跟陳家應該沒有血緣關係,這兩人長的有些奇怪,簡單來講就是醜,一個是大鼻孔,一個有齙牙,我很奇怪這兩人能有什麼用,難不成是因為到了國外,聚集人手不方便,鬼魂陳也只能胡『亂』湊些歪瓜裂棗?
這可不像是他的辦事風格。
大鼻孔和大齙牙的裝備包比我們所有人的都要大,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我將木漿塞給他們後,便忍不住瞌睡,所在獨頭船裡睡著了,船身隨著水流輕輕晃動,就跟在搖籃裡一樣,就是陽光有些刺眼,我乾脆撈起衣服蓋在臉上,須臾便睡得昏天黑地,日月不知。
也不知多久,船身突然頓了一下,我被膈應醒來,睜開眼一看,周圍已經快要入夜了,而我們的獨頭船已經靠岸,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並沒有碼頭,靠岸也是隨便找了個凹淺灘,緊接著,沙沙站在船頭,忽然從脖子上拿出一個掛件,吹了起來。
吹出來的聲音簌簌簌簌的,十分尖銳悠長,應該是某種暗號,吹完後,她說:「現在入夜,我們要小心一點兒,隨時可能會打擾到一些生命,待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到時候就輕鬆了。」
我們將獨頭船栓起來,打著探照燈往前走,這裡生命確實很多,我一路過去,光是盤在樹上休息的蛇就看到兩隻,被我們燈光一晃,便睜著眼睛盯著我們,但奇怪的是並不攻擊,二分頭說,這是跟沙沙身上的香料有關,土著人千百年都生存在這裡,掌握了很多有自然相處的方法,有自己獨特的驅蟲驅蛇技巧,如果沒有沙沙引路,這裡的蛇恐怕早就攻擊我們了。
有驚無險的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前方便出現了火把,一些『裸』著上身,裹著下體的土著人,手裡高舉著火把來迎接我們,沙沙用土著語跟他們『交』談,隨後又指了指我們,緊接著,領頭的大個子土著男人衝我們行禮,手放在額頭上,微微彎腰,我立刻學著他的模樣還禮,頓時引起了土著人的一陣哄笑。
我立刻知道,自己肯定又做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