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掛屍
凱『門』鱷分為黑凱『門』鱷和南凱『門』鱷,我們遇到的是黑的,體長甚至可以達到四米,十分恐怖,楊博士等人剛開始估計是準備下水渡河,後來發現鱷魚,所以被圍困在樹上,無奈之下,只能估算著我們的時間,不敢用槍,只用衣服給我們發信號。
我們的樹間隔並不寬,很快便聚集到了一起,二分頭說:「這條河歷來是分界線,河外面的土著,大多與外面世界保持著一點聯繫,但這條河對岸,就是真正的無人區了,裡面有人也有動物,與現代文明不沾邊,而且對於他們的習慣,我們都不瞭解,連魯西他們都不會輕易過河,據說裡面還有食人族,有很多探險者,在渡過這條河的同時,走向死亡。」
這是我們將要行走的必經之路,從這棵樹上看去,可以看到叢林至此開始有了微微的弧度,安第斯山脈的餘勢隱約可見,而我們的目的地,是更深的無人區,現在的路只是一個開頭,大多數是來自於自然環境的阻礙,好在有土著幫我們,否則就憑我們幾個,還真是無頭蒼蠅。
我問道:「咱們能不能繞路?現在是既然是鱷魚的繁殖高峰,咱們殺是殺不死的,只會惹來麻煩,現在就只有避開了。」
二分頭道:「有倒是有,只能從上游的瀑布走,但這片水域被佔,很多動物都在上游飲水,說不定會遇上什麼。」我道:「陳老大,你怎麼說?」
鬼魂陳二話不說,道:「走。」
我們一群原始人,開始在樹林間穿梭,一開始難免失手撞樹,但久了便很靈巧,或許人類的祖先最初就是這樣生活的,我感覺自己適應的比較快,我們的逃離引起了鱷魚的暴動,它們追了一會兒,但一個在半空一個在地上,很快被我們甩遠,即便岸邊已經看不到鱷魚,我們也不敢輕易下地,大約一個多小時候,我們看到了那條瀑布。
比起我之前所見到的瀑布,這條瀑布水流量很小,衝擊力不強,凸出了很多尖銳的山石,密密麻麻挨靠的很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可以依靠這些山石渡到對岸,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些石頭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擺上去的,但在瀑布裡鑲嵌這樣的石頭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水流稍微上漲,石頭就會被衝垮,即便在今天也很難辦到。
難道又是古人的傑作?
這裡看不見什麼動物的影子,只能看到一些獸爪印,我們小心翼翼的下樹後,便爬上瀑布的岩石,朝著對岸走,腳下的岩石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水流衝擊形成的震動,但它們嵌入的很深,沒有絲毫脫落的跡象,一行人有驚無險到達對岸,略作休整便開始往前走。
楊博士問我那四個土著的來歷,我也不隱瞞,直接將事情說了,她驚訝的搖頭,道:「早就知道這裡有很多母系氏族,但我沒想到男『性』的地位會這麼低,你們打算怎麼辦?一直將他們帶著?」
我道:「等回程再說吧,我發現他們很厲害,可以幫助咱們,如果回程的時候大家都平安無事,就將他們還給部落,我們總不能真的帶著奴隸出去。」
經過一番繞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有土著人保航,我們避開了很多不必要的危險,他們可以發現各種猛獸留下的痕跡,帶著我們避開蟒蛇有可能出現的地方,總體說來,一路上有驚無險。
或許這裡真的是無人區,已經完全沒有路通行,我們必須要借助開山刀來開路,就在這時,二分頭突然怪叫一聲,道:「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霎時間嚇了一跳,那是一棵樹,樹上覆滿了寄生的籐蔓植物,上面掛了很多人骨,被籐蔓纏住脖子,乍一看,樹上全是骷髏架子,此刻天『色』一暗,猛的轉頭瞧見這玩意兒,別提有多驚悚了。
我道:「難道又是食人籐?」
楊博士道:「不像,這些籐蔓是很常見的蘭葛,不會吃人,你看這些人的脖子是被認為吊上去的,我聽說亞馬遜叢林裡有些部落崇拜月亮神,喜歡將死去的族人掉在高樹上,讓族人的屍身每晚受到月亮的洗禮,月光賦有的神力會使得人的靈魂留在屍體裡永不磨滅,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復活。」
「月亮?」我道:「你曾經跟我說過,亞馬遜原始文明,主要發展與印加文明,以太陽神崇拜為主,現在怎麼又改崇拜月亮了?」
楊博士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關於這種部落,因為信仰關係不一樣,它們一直被形容為一股邪惡的力量,我們可能已經進入他們的領土了。」
大齙牙道:「咱們是進入他們的墳地了吧,別留在這裡了,看著怪滲人的。」顯然,對於這個部落,魯西等人也並不瞭解,他們乍一見到這麼都懸掛的人骨,顯得很緊張,我們原本是準備紮營的,繞過這塊地方就地紮營,但掛屍林的面積很大,地面腐葉重生,夜晚行進反而容易『迷』失路徑,走到此處,我們手裡的指南針已經開始『亂』擺,顯然,無人區的古怪磁力已經在發揮作用,不論是手錶還是指南針都開始不聽使喚。
最後二分頭建議:「乾脆就在這兒睡吧,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畢竟都是一些骷髏架子,比起那些半腐半爛的屍體要好太多了,但我們心理素質再強,也不打算上樹和這些骷髏一起睡,便紮了帳篷。
帳篷按之前的人頭算一共有兩頂,這次為了節約負重,我們在吃穿用方面並沒有帶多少,比較這方面叢林都可以滿足我們,晚上魯西等人自覺的睡在外面。
林間霧氣『蒙』『蒙』,懸掛的骷髏在風的帶動下時不時的回互相撞擊,樹周圍散佈著一些掉落的碎骨。
我聽著骷髏樂隊的聲音,一直睡到下半夜,對於屍體這玩意,我現在並不怎麼忌諱,再加上我們人多,因此睡的『挺』踏實,但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耳朵裡忽然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磨牙聲,我旁邊就是鬼魂陳,我可不記得他有磨牙的習慣。
這一下立刻就驚醒了,我連忙打開手電筒一看,鬼魂陳在我旁邊睡的好好的,反而是我的手電筒一打開,警覺『性』很高的他立刻睜開了眼,目光帶著不耐煩,冷冷道:「睡覺。」
那種磨牙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磨牙了?磨牙說明你肚子裡有寄生蟲,這是病,得治。」鬼魂陳看了我一眼,閉上眼不搭理我,我只能繼續睡,但剛要睡著的時候,磨牙聲又響起來了。
這次我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開燈,而是慢慢貼近鬼魂陳,想聽一聽是不是他發出的聲音,但等我湊近時,鬼魂陳忽然將我臉一推,聲音寒氣四溢:「不睡就滾出去。」
我確信磨牙聲不是他發出來的,於是道:「陳老大,真的有聲音,該不會你沒有聽見吧,咱們還是謹慎一點兒。」這次鬼魂陳打開了燈,他撐起上半身,目光打量了我一眼,估計感覺我不是在說假話,於是打著手電筒起身往外走,我連忙跟了出去。
磨牙聲又消失了,魯西等人捲曲在一棵樹下面,身上裹著我們攜帶的隔水壓縮毯子,在燈光的照『射』下,周圍的濕氣特別濃厚,鬼魂陳繞著我們的紮營地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一絲異常,最後他皺眉問我:「你聽到的什麼聲音?」
「磨牙。」我想了想,道:「就像咀嚼骨頭一樣的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有那種東西?」鬼魂陳挑了挑眉,沒有搭理我,如果真的有鬼,絕對是他先發現,還輪不到我說話,但如果不是鬼,那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到。
難道是我產生幻聽了?
幻聽是一種病,也不算什麼大病,吃『藥』還是可以好的,但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了這『毛』病。
連鬼魂陳都沒有發現古怪,我也不能再糾結了,又鑽回了帳篷,但那種聲音隨著我快要入睡,很快又響了起來,我忍受不了,又不敢再打擾鬼魂陳,忍不住狠狠的拍自己的腦袋和耳朵,想將那種疑似幻聽的聲音趕走,然而,我這一怕,忽然從耳朵裡掉出了一個東西。
耳屎?
我愣了,將那玩意撿起來一看,頓時嚇的手一抖,那居然是一隻螞蟻大小的白『色』蟲子,不知什麼時候爬進了我的耳朵裡。
等等。
難道那種聲音是它發出來的?如果它藏在我耳朵內部,即便真的是一點小聲音也會變得很大,靠,我可真夠倒霉的。
這麼一想,我將那蟲子直接按死,又湊到鬼魂陳耳朵邊上看,心說不公平,憑什麼就往我耳朵裡鑽,結果我小心翼翼湊近一看,猛的發現鬼魂陳耳朵裡似乎也有個白『色』的東西,但再一看,那玩意兒鑽的更深了,一下子不見了蹤影,我嚇到了,立刻搖他:「起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