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尋求幫助
我瞬間感覺自己的鼻子熱熱的,應該是流鼻血了,耳膜也震痛不已,大腦嗡鳴脹痛,身上的肌『肉』彷彿有鐵塊在壓一樣,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最終我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我以為這一次暈倒就是死亡,但我沒想到,自己睜開眼後,所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這是一片河灘,周圍都是茂密的叢林,而我正擱淺在石灘的邊緣處,有點兒像電視劇裡墜崖落水的主角,大難不死的場景,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主角,像這種好運氣的事情,一般不會落在我頭上。
果然,我很快便發現,自己之所以沒有淹死,原來是因為雙手抓著一塊浮木,確切的來說,是身體被綁在一塊浮木板上。
誰將我綁上來的?
不,最重要的是,這是什麼地方?
我明明在青銅器的內部,被黑『洞』一樣的東西給吞沒了,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掙扎了兩下,我才將被綁在木板上的手給掙脫出來,我看了看繩子,發現是我們的裝備繩,不出意外,應該是鬼魂陳把我綁到上面的,那麼他自己呢?
通過周圍的環境判斷,我現在應該還在亞馬遜叢林裡,而且是在亞馬遜河的河岸,但具體靠近哪裡,我分辨不出來。
我確信是鬼魂陳救了我,但他自己卻消失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應該遇到某種危險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鬼魂陳沒有出事,那麼我醒來後,看到的第一眼,應該是一堆篝火,說不定還有烤的香噴噴的野『雞』『肉』,而現在,我卻是擱淺在河岸上,這說明,鬼魂陳自己的情況說不定比我更糟糕。
我的身體很疲憊,在河水邊一照,鬍渣、『亂』發、失血而青白的臉,破爛的衣服,如同鬼一樣。我試著叫鬼魂陳的名字,並且在河岸周圍搜尋,但我什麼也沒有發現。
看著蜿蜒深沉的亞馬遜河水,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測,或許鬼魂陳已經淹死了。
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那件形如飛船殘骸的青銅器引起的,楊博士她們有沒有成功逃出去?查理老頭等人是否已經被黑影暗算了?那座金字塔有沒有被黑『洞』一樣的東西給吞噬掉?
我現在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來想去,一切都難以理解,我甚至只能不靠譜的猜測到,沒準兒那黑『洞』是個時空隧道,我被它傳送到亞馬遜河岸了,運氣不好,或許還回到了史前一萬年。
當然,這只是我無奈之下,可笑的猜想,沒多久,我便發現了現代人類的蹤跡,一些果皮和零食包裝袋,順著這些痕跡走,很快發現了路,沿著路一路往前,我眼前出現了一個集市,這個集市唯一亞馬遜河岸,不正是當初沙沙帶我們上船的地方嗎?
我呆了呆,看著集市邊來來往往的遊客和當地人黑人,瞬間有種想流淚的衝動,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很快有人發現了我,並且很好心的帶我會她的家,我認了出來,這正是我們出發前住宿了一夜的地方,救我的是個黑人姑娘,我們語言不通,但她明顯還記得我,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說著我聽不懂的葡萄牙語,片刻後,將我帶到了一個房間,那裡躺了好幾個人,我一看就差點兒跳起來。
楊博士、『波』粒兒三人、還有孫二!
須臾,那個黑人姑娘找來了一個中文翻譯,那老頭子翻譯道:「這幾個人都是在河裡發現的,他們應該是你的同伴,別擔心,都還活著。」
這幾個人中,以孫二的情況最糟糕,他整個人瘦的皮包骨,我的外表雖然沒有帥到驚天動地,但也算五官端正,屬於耐看型,但現在的孫二,簡直瘦的脫形,跟骷髏一樣,他在手裡在打點滴。
老頭說道:「只有這一位一直沒有醒過,他太虛弱了,我們想送醫院,但他身上沒有證件,醫院不能接收,所以只能先輸一些營養液,他隨時有『性』命危險,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估計,孫二被困在那個空間應該很久,而之前那些進去的人,或許早已經餓死渴死了,孫二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因此在影響魔鬼城的力量消失後,才逃了出來。
「那其它人呢?」我指了指楊博士四人,老頭道:「醒來過,但他們需要休息,所以吃過東西就睡著了,比起這三個,你現在更需要休息。」
「不……」我想了想,說道:「能不能再派人去河邊找一找,我們還有一位同伴沒有回來,他很可能擱淺在某個地方暈倒了。」
老頭子『露』出為難的表情,片刻後,用葡萄牙語和那個黑人姑娘商議了半天,老頭子對我說道:「好吧,我們再派人找一找,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你那位同伴,很可能已經被亞馬遜河神帶走了。」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其實抱了很大的期望,我這樣的慫貨都沒死,鬼魂陳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死?
我又想到自己被綁在浮木上的情景,心想:既然當時鬼魂陳還有力氣給我安排後事,那他自己要逃生應該並不是難事,只是,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是出了意外,還是因為某些原因,已經自己離開了?
我看著孫二不『成』人形的身體,心知光靠營養液沒用,他需要更好的治療,但現在我們幾個黑戶,身在異國他鄉,能有個地方住都不錯了,當地醫院是肯定不行的,想了想,我決定找陳家的人幫忙,我讓黑人姑娘幫忙,她通過網絡,幫我『弄』到了最近的一家活人堂的電話。
之前李巽那一家是在美國,而這裡是巴西,沒辦法查到那邊的信息,因此我只能找就近的。打過去之後,接電話的是中國人,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年輕小伙,我才開口說了句你好,對付就問道:「是孫先生嗎?「
我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對方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現在需要幫助?」
「沒錯。」我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裡揣測,他怎麼會知道我?
對方又道:「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們會馬上派人過去接應你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心想,莫非是鬼魂陳安排的?他是否已經回了陳家,料想到我們幾個受傷的黑戶會找活人堂幫忙,所以事先吩咐下去了?
可如果是這樣,鬼魂陳何必一個人離開,為什麼不等我們一起行動?
事情有點怪,但孫二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我雖然心裡打了個突,但還是將我們目前的地址以及傷員情況告訴了對方,那個年輕人說:「好的,現在你們可以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大約七點鐘左右,我們接應的車輛就會到達。」
掛完電話,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楊博士幾人也醒了過來,我和楊博士大難不死,一翻唏噓自然免不了,那黑人姑娘很快給我們『弄』了些吃的,我和楊博士邊吃邊聊後來的事情。
楊博士說,她當時聽了我的話,跳入了風口裡,開始向上滑翔,在半空中時,忽然發現我們所在的位置,發出一種刺目的青『色』光芒,整個『洞』窟、包括她和還處於平台上的土著人,幾乎都被籠罩在這種光源裡,緊接著,便覺得周圍傳來很大的壓力,如果被擠壓一般,隨後的經歷就和我差不多,在壓力下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被當地人救起。
緊隨著她之後獲救的是三個土著,『波』粒兒在翻譯的幫助下訴說了自己的感受,他的比喻是,有一種大力在擠他,彷彿要將他擠扁,在暈過去的時候,他抓住了旁邊的人,也就是另外兩個土著,因此他們三人是一起被發現的。
這讓我想起了被黑『洞』吞沒時,鬼魂陳恰好也抓住了我的胳膊,也就是說,在落水時,我們倆也應該是在一起的,但最後鬼魂陳先醒過來,將我『弄』在一塊浮木上順流而下,而自己卻消失了。
這事情有點兒不對頭,如果鬼魂陳真想救我,完全可以直接將我拖上岸,畢竟水裡有可能會有鱷魚,順流而下,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他卻沒有那麼做,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當時沒有辦法上岸。
我越想越驚心,腦海裡自動腦補了多種可能『性』,比如鬼魂陳當時體力不支,而浮木只有一塊,所以他將生存的機會讓給我了,這些想法在我腦海裡轉來轉去,讓我一夜都難以安眠。
第二天,還在睡夢中時,活人堂的人到了,先將孫二『弄』上車,做了簡單的急救,我們才陸續登車,這些人給了黑人姑娘一筆可觀的費用,便帶著我們離開,我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接我們的人一共有五個,車一共兩輛,一輛是救護車一樣的類型,有三個人,一人開車,兩個人照顧孫二,剩下一輛我們坐,是一個年輕人開車,一個中年人在副駕駛位。
『波』粒兒直接回了自己的部落,而另外兩個奴隸土著,卻並不願意離開,找了翻譯溝通很久,只要一讓他們走,這兩人就跪下了,他們認為,既然已經被送給我們,就是我們的人,除非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這話說的有些『肉』麻,但他們說的是事實,因為另外兩個土著,確實是用死亡,和我們做了離別。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和楊博士也無法再讓他們回去了,只能帶著。
車子開走時,我回頭望了望身後的亞馬遜河,忽然發現,河邊有個身形佝僂的老頭,一直目送著我們的車輛離開,他帶著頭巾,大半張臉都包裹起來,身形佝僂的只有一米五左右,我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樣一個人,他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們?
當時我沒有放在心上,於是縮回頭在汽車的顛簸中閉目養神,但那老人的目光時不時便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半晌之後,我忽然想起了了,失聲道:「是他!」
黑影,是那個黑影!
他也出來了……
但他老了,衰老的不成樣子。
那麼查理等人呢?
黑影原本就是陳家的人,難道是他聯繫活人堂的?可惜,這時車子已經走遠,再回去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