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遺傳密碼
她的手柔軟而溫熱,觸感很好,一時間,我發涼的手被她握住,只覺得一陣暖意衝上來,剛才那種驚悚的感覺也壓了下去,不由死死盯著她的脖子。
陳靜似乎是反應過來,將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邊走,一邊道:「這是胎記,生下來就有,『挺』嚇人的是不是?」
看著她的神情,我老『毛』病一犯,下意識的說道:「沒有,就和項鏈一樣,『挺』漂亮的。」陳靜一愣,隨後笑瞪了我一眼,道:「你不但是個流氓,還是個油腔滑調的流氓。」頓了頓,她看向前方的鬼魂陳,頗為失落的說道:「他要是能像你這麼會說話就好了。」
我看的出來,她似乎真的很喜歡鬼魂陳,眼神裡透著一股憂鬱,怎麼看也不像個千年老妖怪,但她脖子上的紅痕……是胎記?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雖然心裡覺得古怪,但這種話也不能明說,於是我道:「他要真像我這麼嬉皮笑臉,估計你也不會喜歡他了,我說,你們倆不是一對嗎?」
陳靜愣了愣,搖頭苦笑,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對我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不會吧。」我覺得陳靜可能是誤會了,勸說道:「他前兩天還怕我對你下手,說你是他的人。」
「當然。」陳靜鎮定道:「我是本家的人,自然就是當家的人,這個隊伍裡,所有的人,都是屬於他的。」
我頓時被嗆了一下,霎時間恍然大悟,合著是我誤會鬼魂陳的意思了,這麼說,他當時之所以會這麼講,是讓我不要挑撥隊員關係,並不是出於護短原因?
這姓陳的,陳靜怎麼說也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他怎麼就無動於衷呢?彷彿是知道了我的想法,陳靜苦笑道:「我雖然是本家的人,但……當家的並不喜歡在本家的人裡面選,你知道的,有時候,命運是一種讓人很惱怒的東西。」她說這話時,讓我想起了鬼魂陳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他似乎對於自己的臉很不滿意,將自己形容成一段被複製的數據。
我忍不住道:「你們陳家,有很多人都長的很像,這是怎麼回事?」
「遺傳密碼。」陳靜悄聲道:「我們陳家選擇當家人,都是根據特殊的遺傳密碼進行選擇,這個遺傳密碼,就是根據長相來斷定的。」
看來和我猜測的差不多,陳家人,應該有某種很特殊的血統,甚至我曾經懷疑過,他們是不是外星人的後裔,否則為什麼會和方還文明扯上那麼深的關係。
如果是通過遺傳密碼,使得容貌傳承下來,那麼鬼魂陳現在所擁有的樣貌,是否就是他們祖先的樣貌?這樣的遺傳密碼,又有什麼意義呢?
閒聊了一會兒,我覺得自己和陳靜的關係逐漸走近了一些,撇開小黃狗的言論,以及那天晚上詭異的噩夢,其實和陳靜相處起來的感覺並不差,她言語溫柔,長相很美,丹鳳眼,粉嫩的嘴『唇』,是那種男人一看就想壓倒的類型,不過我算是個比較淡定的人,心裡面裝了一個人,看到其他『女』『性』時,就不會起什麼『色』心,從這點上來看,我實在是廣大『女』『性』心目中的好丈夫人選。
我們一夜行進,眾人都保持沉默,惡劣的環境,寒冷的氣候,讓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鑽到一個乾淨又溫暖的地方睡一覺,但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下一秒,就會想起下落不明的孫二和處境尷尬的大伯。
休息的時間一直沒有到來,我都記不清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了,一開始還能和陳靜搭訕,但沒多久,就疲勞的說不出一句話,嘴巴都凍的直哆嗦,就此我『迷』『迷』糊糊,機械『性』的前進時,前方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發現鬼魂陳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就地紮營。
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奇特之處,我不明白鬼魂陳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紮營,但他的手下都訓練有素,服從『性』很高,沒人多問,而是已經紮起了帳篷。
在篝火升起,帳篷紮好後,我什麼也顧不得說,一天一夜沒有睡,一天一夜的高強度行走,讓我一下子就睡到在了帳篷裡,帶了泥水的衣服,胡『亂』脫下,扔到了帳篷外面,守夜的人負責給我們進行簡單的烘烤。
躲進溫暖的睡袋裡,我疲憊的大腦『混』沌,一心只想睡覺,然而,透過火光,外面的人影的影子,清晰的投『射』在我的帳篷上,鬼魂陳還沒有睡,筆直的站著。
他在幹什麼?
他也是人,並不是不知道疲憊,在這種時刻,他肯定也很累,現在不睡覺,還在外面吹什麼風?
我雖然疲憊,但由於鬼魂陳的反常舉動,心裡就有一個梗,梗的我無法安心入睡,最後憋不住,頂著冷風跑出去,哆哆嗦嗦的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鬼魂陳手裡拿了一個錦帶,這袋子我認識,不就是養仙用的嗎?這小子身上原來還帶著這些東西?當初他賣給我一個葫蘆仙,我還沒給錢呢。
他也不知在幹什麼,緊閉著眼,左手雙指併攏,快速的划動,對於我的問話毫無反應,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手指的錦袋,忽然自己打開了一個口,隨後便是一種淡藍『色』的煙霧飄出,那煙霧如同有什麼控制一樣,朝著前方飄去,迅速消失在視線裡,直到此時,鬼魂陳才睜開眼,這時我發現,他額頭冒了很多冷汗。
這麼冷的天,還能出汗?
我一愣,心知這小子八成是用什麼秘術了,於是問道:「你剛才放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鬼魂陳張了張嘴,估計準備回答我的問題,然而下一刻,他手裡的錦袋忽然脹大,緊接著,發出砰的一聲爆響,整個兒四分五裂,變成一塊破布。
這聲音可真夠大的,很尖銳,震的我耳膜有些發痛,鬼魂陳目光一冷,慢吞吞的說道:「有高手。」
高手?
我道:「什麼高手?你這袋子質量不行啊,風一吹就破了。」鬼魂陳看了看黑暗處,我發現,他目光所直視的地方,就是之前藍煙所飄去的位置,也正好是我們明天要繼續前進的位置,我不禁冒出一個猜測,道:「陳老大,難不成你放出葫蘆仙去探路了?」
出奇不意的,鬼魂陳點了點頭,我道:「既然有這麼簡單的辦法,你怎麼不早點兒用?」再看鬼魂陳滿頭的冷汗和有些發白的嘴『唇』,我自動將這個白癡問題忽略掉,轉而問道:「那探路的結果怎麼樣?這袋子怎麼自己爆開了,難不成……」
鬼魂陳雙手環『胸』,看著黑暗處,慢吞吞的說道:「趙家的人距離我們很近,對方有一個道術高手。」我心中一動,道:「這個道術高手,八成是趙信找來,專『門』防你的。」
鬼魂陳沒有反駁。
我再一聯想剛才的情況,心知鬼魂陳派出去的葫蘆仙,八成是凶多吉少被人給發現了,心裡頓時緊張起來,趙信知道我們跟的這麼緊,會不會和我們正面開戰?
彷彿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鬼魂陳淡淡道:「在最後的關頭裡,誰也捨不得死,睡吧。」
一開始我不明白鬼魂陳的意思,但等我在帳篷裡睡覺,『迷』『迷』糊糊的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越接近目標,就越怕失敗,趙信千辛萬苦走到最後一步,眼見離所要尋找的東西只有一步之遙,再這個節骨眼上,他肯定不敢冒險和鬼魂陳正面衝突,相反,鬼魂陳也是一樣,之前我和小黃狗以及王哥三人,一直以為他會冒險打伏擊,現在看來,完全是大錯特錯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小心謹慎,否則,之前的一切犧牲,一切辛苦,都功虧一簣了。
我們就像走在鋼絲上,不能有半步差錯。
鬼魂陳的葫蘆仙失敗,趙信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逼』近了,他天明之後,又會怎麼做?會不會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什麼陷阱或埋伏?他們是怎麼擺脫香樟婆羅的?莫非是大伯的功勞?
大伯啊大伯,您可千萬不能糊塗,阿莉死了那麼多年了,人死燈滅,不能再為了一個死人,幹這麼多錯事了,如果你真和趙信合作,你侄子我可真就保不住你了。
由於身體疲憊,沒想多久,便深深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