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密室

    雖然這裡黑暗一片,但場地有限,兩撥人馬穿『插』而過,就算我們沒有發出聲音,也肯定會有互相碰撞的時候,趙信如果知道是我們,怎麼可能對我們置之不理?

    難道不是趙信的人?難不成是鬼?

    我想到這個字,心裡咯登一下,忍不住閉上眼,而這時,那腳步聲已經走到我身前,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有一支人馬,正從我面前排隊走過,並且還會帶出一點微風。

    此刻,由於輻『射』的原因,我覺得頭暈腦脹,很不舒服,那陣風吹過來,有點兒『陰』森森的感覺,我下意識的真開眼,結果就看見兩個發光的紅點兒正對著我,就如同兩隻血紅的眼睛。

    什麼玩意兒?

    它離我太近,『陰』森森的,我這一刻也顧不得什麼隱蔽了,反『射』『性』的一腳踹了出去,緊接著便覺得如同踢到了鐵棍一樣,『腿』部傳來一陣劇痛,而那一陣腳步聲也猛然一頓,這時,鬼魂陳在黑暗中大吼一聲:「跑!」

    我還沒反應過來,其餘人訓練有素,已經開始狂奔起來,我已經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趙信,甚至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其它生物,我都不知道,只能忍著『腿』部的劇痛在黑暗中奔跑,但沒跑兩步,我的肩頭就被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扣住了,像人手,但沒有『肉』,彷彿骷髏架子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從那隻手裡,猛的傳來一陣強烈的刺『激』,像是電擊,非常痛,簡直難以忍受,但那種痛苦也只是一瞬間,因為緊接著,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痛,而且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很冷,我似乎正躺在一個極其冰冷的地方。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一下,周圍空空『蕩』『蕩』的。

    不對,我記得我暈過去的地方是隧道裡,那麼現在應該可以『摸』到之前的玻璃壁才對,難道鬼魂陳他們後來又返回來救我了?

    我試著喊小黃狗和鬼魂陳的名字,但周圍寂靜一片,沒有人回答我,而我身上的裝備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或許就在我周圍,黑暗中,我伸手在周圍『摸』索,然而『摸』著『摸』著,便『摸』到一具冰冷而僵硬的東西,那玩意兒我太熟悉了,是屍體。

    任誰在黑暗中『摸』到這種東西,也會被嚇一跳,我手一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將『摸』屍體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想將那種冰冷的觸感掩蓋掉。

    但我也不是當初那個孫邈了,驚慌了片刻便鎮定下來。

    我肯定已經不是在原先的玻璃地道裡了。

    這是什麼地方?

    那具屍體又是誰?

    不行,我得先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我試著在身上『摸』了兩下,『摸』出一把ZPP0防風打火機,這是找前幾天找小黃狗戒煙,順便敲詐過來了,一千多塊錢呢。

    將打火機點燃後,藍『色』的火苗幽幽的亮著,可視範圍並不大,我的目光首先便投向剛才『摸』到屍體的地方,這一看我驚的不輕,因為屍體不止一具,在我『摸』到的屍體旁邊,還有兩具屍體,都是男『性』,雖然由於火光的亮度關係,我暫時沒有看清他們的臉,但就服飾上,我一眼看出,那是趙信的人馬。

    他的人馬怎麼在這裡?

    難道跟我一樣,也是被黑暗中那些東西偷襲,然後又被運送到了這裡?我去觀察這三人,發現他們都沒有表面傷,但臉部黑紫,像是窒息而死的。

    他們的附近,同樣也沒有裝備包。

    緊接著,我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

    該怎麼描述它呢?這是一個大約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但事實上,它的材料又不是石頭,觸感冰涼,非常堅硬,更像是某種金屬,在打火機的光芒下,甚至可以反『射』出人影,牆壁上的那個我,渾身因為火光,而變成了幽幽的藍『色』,像一個鬼影似的。

    除此之外,這裡一無所有。

    不錯,連『門』和窗戶都沒有。

    我猛然意識到,那三個死屍,會不會也和我的情況一樣,被電暈了之後放到這個地方,然後由於這裡的空氣耗盡,而窒息死亡?

    而現在,這裡是完全密閉的,應該是在把我搬進來時,空氣有流通了一次,這樣看來,我暈倒的時間,其實並不長。想到這一點,我有些急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如果繼續被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我的下場,早晚會和那三個人一樣。

    這裡肯定有『門』,但應該是由某種機關控制,這裡的材質有點像金屬物質,這種材質最大的特點,就是整體澆築,而不會像有些磚石壘砌的石室,機關或許藏在某塊磚裡,讓人難以下手,這種金屬物質的機關,或者說開關,應該會很好找。

    光源太小,阻礙了我的搜尋,我原本是想將屍體的衣服點燃照明,但又擔心這樣氧氣會消耗的更快,只得作罷,用打火機搜尋,好在這個地方並不大,沒多久,我便在進金屬牆壁上,發現了一條僅有頭髮絲粗細的『門』形縫隙,很明顯,這裡就是『門』,只不過它現在閉合,處於密封狀態,該怎樣打開它?

    這裡光滑無比,沒有任何按鈕,我心裡沉了一下,思索到,難道開關是在『門』外面?

    如果是這樣,我今天豈不是死到臨頭了?

    前面三個人,在醒來後,肯定和我做過同樣的事情,但他們三個都沒能逃出去,我能成功嗎?越想我越絕望,但這兩年來,我經歷的生死關頭太多了,經驗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因此絕望中,我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繼續尋找可能有的開關。

    我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主意裡,在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中,將這個地方又『摸』索了兩便,我已經覺得空氣有些憋悶了,手裡的火苗也顯得有氣無力,因為缺氧,大腦更加脹痛起來,我有些絕望,有些煩躁,在空曠的密封室裡罵了聲娘,關了打火機,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氧氣。

    我有種預感,或許我真的玩大發了,以前『挺』幸運的,這一次,幸運『女』神將我踢開了。

    黑暗中,呼吸越來越困難,我腦海裡似乎都能看到自己死亡時青紫的臉,和死亡前痛苦掙扎的模樣,與其活活憋死,我還真不如捅自己一刀算了,這個念頭一閃過,我想起自己大『腿』裡還藏了一把匕首,經驗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身邊一定要有兩樣東西。

    第一:武器;第二:光源;第三:『藥』品。

    我將匕首『摸』索出來,拔出刀鞘,但半晌我也下不去手,天知道,我一點兒也不想死,我想活著,我還沒娶媳『婦』兒……

    就在這片刻間,我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陣極其細微的光,有點兒像電線漏電時,冒出的電『花』,但僅僅一瞬間就不見了。

    雖然這一瞬間很短,我但確信那不是我的幻覺,是什麼東西?

    我重新亮起打火機,發現電『花』出現的位置,似乎就是『門』縫的位置,難不成這扇金屬『門』漏電了?我心裡冒過這個念頭,心想,這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古人的產物,沒準兒就是屬於古文明的,埋在地下這麼多年,漏電也正常,這麼一想,我不由得冒出個念頭,或許可以借此逃出去?

    只需要在這『門』縫裡注點兒水,或許就可以引起故障,沒準兒就能出去?這個幾率其實有些小,因為故障後究竟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或許我就直接被電死了。

    但這種關頭,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電死總比活活憋死強,但我該去哪兒『弄』水?

    我想到了現成的,不是有『尿』嗎?但我越想它來,它越不來,我都有些喘氣困難了,掏出小兄弟對準『門』縫,卻一點兒『尿』意都沒有,我忍不住道:「寶貝兒啊,你平時不『挺』能鬧騰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歇菜了。」

    而這時,我清楚的知道,指望我自己已經沒有用了,我的膀胱就和我這個人一樣,平時喜歡出岔子,關鍵時刻就不靠譜,大約是人的應『激』反應起了作用,情急之下,我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很血腥的想法,既然我的膀胱靠不住,那別人的呢?

    下一秒,我的目光移到了另外三具屍體身上。

    說實話,不糾結是不可能的,但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勇氣,我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不管是出於道德,還是處於恐懼,但最終,這些念頭都被求生的意志所撲滅,我深深吸了口氣,隨後憋著氧氣,走到其中一具屍體前,也不敢看他的臉,拔出匕首,悶不吭聲,掀起他的上衣,扒下他的『褲』子,『露』出小腹一塊,隨後用刀子將『肉』割開。

    這個過程就不多加贅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些的,整個過程中,我覺得自己彷彿化身為一個惡鬼,雙手血淋淋的掏出一個脹鼓鼓的器官,隨後捏著器官的兩頭走到『門』邊,手一鬆,裡面的液體全部倒在了『門』上。
《邪靈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