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王婆婆拉著明月的纖手,陪伴和安慰著她。
「起來,起來,統統都站到外面去,我們要搜查這個房間。」民警大聲命令道。
「出去。」王婆婆沒有轉身,只是輕輕的說道。
「你說什麼?」那警察沒聽清楚。
「我說,你給我出去!」王婆婆臉色沉了下來。
「什麼!你這老太婆,一定是有問題。」警察火了,大踏步的走上前來。
王婆婆對明月說道:「明月,你且看好了,祝由神功共有一十八式,現在是第一式『鬼打牆』。」說罷嘴唇不停的翕動著,口中唸唸有詞,但是並未發出聲音來,雙手立掌,沿水平方向在胸前來回的運動著。
那警察走近距離木床兩三米的地方,突然感覺到面前擋著一面無形的牆,竟然走不過去……
那民警大驚失色,遂用力想朝前突破,但是根本無從著力,仍然走過不去,霎時間,身上的冷汗立馬流了下來。
「見鬼,這老太婆會使妖法?」他驚訝至極,嘴裡並叨咕著。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妖法,你馬列咋學的?」另外那名警察嘲笑著,隨即走了過來。不過,話還未落音,馬上就感覺到不對了,面前的空氣彷彿形成了一層阻隔,軟綿綿的,邁出去的腿又被彈了回來,再用力,結果彈力更大。
兩人面面相覷,「唰」的一聲,同時掏出了五一式手槍……
「祝由十八式第二式,『移花接木』。」王婆婆雙掌交叉於胸前,嘴裡面仍舊默默的念著祝由巫咒。
兩名警察手槍的槍口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對方……
「你在幹什麼?」前面的警察問慍道。
「你又在幹什麼?幹嘛槍口對著我?」後面的警察怒道。
「我也不知道哇。」頭先的那位驚恐的叫喊了起來。
聲音傳到了院子裡,雷股長覺察著這屋子裡有點不對勁兒,於是走過來大聲呵斥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緊接著,他驚愕的望見自己的兩名屬下正握著手槍,表情十分的詭異,烏黑的槍口一起瞄向了他……
房間內,王婆婆雙臂平伸,向空中畫了兩個半圓圈,口中說道:「看好了,祝由第三式,行屍走肉。」隨即轉過身來,嘴裡依舊詠誦著祝由巫咒,左右手無名指探出,指向了門口的警察們。
明月此刻驚奇的發現,那兩名警察竟然以槍威逼著他們的頭兒向院子大門口方向走去。
「喂,你們幹什麼呢?收工啦?」正在朱醫生房間裡折騰的另兩名民警聽到動靜後,探出頭來問道。
持槍的警察面目呆板,恍若不聞,押著雷股長退到了大門外。
出事了,房內的最後兩名警察意識到有了問題,急忙跑出來看究竟,門外的一人驀地槍口轉過來,將他倆也逼住了,押著他們魚貫的坐上了汽車,馬達轟鳴著,沿著來的道路向城裡面駛去了。
「師父,這簡直太神奇了!」明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王婆婆。
王婆婆微笑道:「明月,祝由巫術在民間流傳的都是些不上路子的東西,中原祝由術最高深的就是祝由十八式,也稱『郭公十八式』,將祝由巫咒加載在施術者的強大生物磁場上傳播出去,達到在一定的時間和距離的範圍內,影響和控制人的思維。像第一式的『鬼打牆』,主要是影響對方的小腦運動神經,使其手腳均無法再前進一步,彷彿前面有堵牆一般。第二式『移花接木』,是控制對方的方向感,他兩人的槍口互相指著,但每個人的意識感覺上卻不是這個方向,還以為是對準著我們。第三式『行屍走肉』,可以暫時性阻斷大腦中的邏輯思維,喪失分辨能力,按照施術者的意念做事。」
「哦,所以師父就讓他們回去了。」明月道。
「也只能這樣做,否則將來會給朱醫生惹來麻煩的。」王婆婆說道。
「師父,師姐陰婆和陽公荊太極師兄他們也會『郭公十八式』麼?」明月問道。
王婆婆愛憐的看著明月,說道:「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郭公十八式』的存在,為師從來沒有對他們講過。」
明月心下感動,緊緊的拉住了師父王婆婆的手。
王婆婆輕輕的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明月,這高深的十八式,師父也只得會五式,歷代祝由門中人均沒有超過這五式的,而無論其如何的聰明絕頂,都是一樣,但是你卻可以做到了,師父希望你能成為1400多年以來的郭公第二。」
「是因為有了『郭公葬尺』麼?」明月問道。
「嗯,師父行將就木之前遇見了你,同時葬尺重出江湖,這都是天意啊。為師會盡快帶你返回鄱陽湖山谷練功,少則一兩年,多則十年八年,你當可練成全部的『郭公十八式』了。」王婆婆說道。
「師父,即使練成了這祝由神功,可是用它來做什麼呢?」明月迷茫的問道。
「這……師父倒是沒想過,縱觀人世間多有不平,惡人當道,蒼生受苦,想那寒生能夠以醫治人,懸壺濟世,你就可以抑惡揚善,懲治壞人。」王婆婆想了想回答道。
明月仍舊是一臉的迷茫,幽幽道:「世間有法院和公安局,還有那麼些政府官員,我又能做什麼呢?」
王婆婆慈愛的說道:「你還小,過些年就會明白了。」
朱醫生、吳楚山人和蘭兒驚異的走進了屋裡。
「王婆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那些警察好像起內訌了。」朱醫生問道。
王婆婆笑了笑,說道:「誰讓他們自討苦吃來著。」
吳楚山人沉思著,試探的問王婆婆說:「莫不是中了祝由術?」
王婆婆微笑不答。
朱醫生望望山人,又看看王婆婆,疑惑著說道:「祝由術?那可是失傳已久的中醫偏門,婆婆會此道門麼?」
王婆婆點點頭,表示默認了,然後說道:「這些警察來搜查什麼?」
吳楚山人歎道:「寒生出事了,政府說他是台灣國民黨特務,已經抓起來關在了拘留所,這些警察是押著蘭兒來抄家的。」
「他們簡直是胡說八道嘛。」朱醫生憤怒的叫道。
王婆婆沉思著:「此事兒頗有蹊蹺。」
吳楚山人點頭說道:「寒生目前已被拘押,我們得設法營救,我猜測這事兒可能與孟家有關,另外寒生他們帶著的那張巨額匯票是條導火線。」
王婆婆問道:「孟家是什麼人?」
吳楚山人解釋道:「孟祝祺是南山鎮的革委會主任,他的兒子自幼失去了兩個蛋蛋,叫孟紅兵,這對父子可不是善良之輩,他們曾經謀殺了一個叫沈菜花的女人,甚至還縱火燒了朱醫生家的房子。後來寒生給孟紅兵移植了兩個豬的睪丸,隨後他的精神就變態成了公豬的思維,最近聽說還強姦了數頭母豬,影響極壞。朱彪回來後替沈菜花報仇,縣太爺黃乾穗,也就是黃建國的父親,還有孟家父子,他們三個男人的那點東西都被打殘了,朱彪也傷重身亡。我想,他們肯定是在報復寒生,動用了政府專政機器,進行栽贓陷害。」
王婆婆聽罷忍俊不已,說道:「這個頑皮的小寒生幹得好,竟能想出這樣的妙法懲治惡人,真是令人捧腹。」
吳楚山人沉吟著說道:「話雖如此,但是這樣一來便與地方惡勢力結下了仇,我看這次他們不把寒生置於死地是不會罷休的。現在面臨的難題是,以我們的武功救出寒生容易,可是以後又如何在婺源境內安居呢?總不能讓寒生和蘭兒一生都在逃亡之中。」
王婆婆點頭稱是,緩緩道:「祝由術雖然可以影響一時,卻難以保證一世,看來惟有徹底剷除那幾個惡人了。」
吳楚山人眉頭緊蹙,最後說道:「此事需從長計議,務必找出一萬全之策,我先去城裡打探一番,把情況瞭解清楚再作定奪。」
王婆婆道:「知己知彼,也好,你放心去吧,蘭兒這邊有我來照顧著,絕對沒有問題的。」
「那就拜託婆婆了。」吳楚山人說道,然後叮囑了朱醫生幾句,返回房間準備。
房間裡,荷香擔心的望著丈夫。
吳楚山人拉著荷香的手,面色鄭重的說道:「荷香,你和蘭兒的命都是寒生救的,這孩子於咱家有恩,現在他有難了,我一定要竭盡全力的保護好他,這也是為了蘭兒。」
「我知道。」荷香默默的抓起丈夫的手,輕輕的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兩行熱淚緩緩湧出。
吳楚山人走了,翻過了山頭回首向南山村望去,荷香和蘭兒仍舊默默的相偎著站立在家門口……
吳楚山人長吸了一口氣,這世道,惡人不除,永遠不會有安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