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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磊說:這個不好說,我抱著孔子的想法子不語怪力亂神。
我笑了說:孔子是個聰明人,他不說有也不武斷沒有,不過不語而已。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見過鬼打過殭屍,你一定不會相信的,可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不然也就沒有那麼多未解之謎了。在蘇東坡文集裡面有篇《讀歐公黃牛廟詩後記》,內容大略記一有趣的故事,說的是王元珍一天做夢夢見和歐陽修同坐小船,泛游川鄂之間的三峽,途中經過一廟,他們進去向神禮拜,拜時王元珍在前,歐陽修在後,神忽然起立答禮,並招手請歐陽修上神位耳語。拜後出廟門,王元珍見有一馬缺了一耳,這夢不想後來成真了,沒過就多王元珍就被調為峽州判官,歐陽修也謫貶夷陵,也就是現在的宜昌,他們兩人又在一起了。一天王元珍和歐陽修忽發雅興,駕一葉扁舟溯江而上,到了黃牛廟,於是進廟遊玩,王元珍突然發現,廟裡的一切與他上次夢見的情景居然驚人的相同,即門外石馬,也是缺了一耳的。回想夢境,王元珍不勝驚異,而夢中拜神,王元珍在前是因為此時他的官階要比歐陽修高些,他頓覺世間萬事,好像早已有主宰安排好似的,遂作了這篇記題在歐公黃牛廟詩之後。還有大思想家王陽明先生因為上書武宗皇帝,請求清除奸臣,因而得罪劉謹等人,被重打四十大板後又放逐到貴州龍場驛,中途經過馬援廟,竟然看見目前的情景,與四十年前夢裡所見一模一樣,於是寫了首詩來記載他的感想,其中最開頭兩句就是四十年前夢裡詩,此行天定豈人為。類似這樣夢兆的故事還很多,但絕大部分都借神而說了,不過歐蘇和陽明,我們總不應該懷疑他們記述的真實性吧。
高磊若有所悟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這個夢也會成真了?
我一字一字說:不但會成真,而且很快就會發生了。
高磊仍然帶懷疑說:不是吧?就算這是真的夢兆,但是我們怎麼會去那個鬼山洞呢,再說咱們學校附近我打聽過了,除了蘇仙嶺上的白鹿洞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沒什麼山洞。他似乎又想起什麼說:不會是在白鹿洞裡吧,不可能,不可能,白鹿洞裡雖然寬敞,但沒多大,一眼就能看完,哪會有什麼棺材什麼蟒蛇的,會在哪裡呢?真是奇怪得很,怎麼可能呢?
我說:別多想了,現在想也沒用,該來的自然會來的,我們先靜觀其變。唉,上課時間快到了,又是最讓人痛苦的張全德教授的課,i服了you,他那個巨牛的粵語普通話,實在太讓人不敢恭維了。慶幸我坐在後面,不然早就死翹翹了。你沒看見坐在最前面的黃達義現在上張的課,必帶耳塞。
高磊笑了說:張全德教授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好聽聽不懂,不過為人還是可以的,向來不大愛管我們的,他在上面上他的課,我們在下面睡我們的覺,各不侵犯。教我們的幾位老師當中,哪個老師會有他那麼開明啊,你就生在福中該知福了,少點埋怨,你實在不想聽,睡你的覺,沒點事。
我嘻嘻笑說:若不是他有這個好處,我們早在大一的時候就聯袂上書學校領導,要求換老師了。對對,我應該知足了,走走,上課去。
那天聽了高磊一說,我更加確信夢兆的真實性,可問題在於那個洞究竟在哪裡?我和高磊為什麼會去?在剛剛做這個詭異的夢的時候,我曾經在學校附近探測了一下,除了白鹿洞之外,還真沒有發現什麼洞穴。難道是在其他地方?會是在哪裡呢?我想不明白,好在我向來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拋開不想。
我和高磊交談之後,如此又過一月,可一點異象都沒有發生,我開始懷疑,那個詭異的夢的真實性了。我曾聽一朋友說過他親身的一個事情。說有一天,他睡著了,可意識上卻清醒得很,突然感覺靈魂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拉了出去,他的靈魂在上空,俯視著整個宿舍樓,無意間他想起了他的一個好朋友,在他想的同時,他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的靈魂,忽然在很多層次的空間尋找他的這個好朋友的宿舍,然後在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的驅使下,他把他的好朋友的靈魂拉了出來共同進入了他的夢中。在夢中,他夢見和他的好朋友坐上了公共汽車,去了一個森林,拜訪了一位老者,正在跟老者交談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靈魂突然回歸體了,一切都結束了,他馬上清醒過來了,一看手機才凌晨兩點,他躺在床上久久回味著剛才的夢,他為他靈魂出竅感到莫名的興奮,第二天早上,關於昨晚的奇妙的夢,他並沒有多想,可就在這時,他的好朋友過來找他了並告訴他昨天做的那個奇怪地夢,他一聽愣住了,原來他的好朋友做的那個夢竟然跟他做的那個夢一模一樣!我和高磊的夢難道也真是一個巧合的荒唐夢?我不知道,不過隱約中,我倒是很希望事情真如夢境一樣發生,原因我也不明白,反正很奇怪就是了。
也許是我和高磊都有這個相同的詭異夢吧,我們兩人居然成了好朋友,說來也怪,我性格內向,不是這個人不大愛搭理,他呢,天生活力沖天,沒事總想正點事情出來,這估計就是性格互補吧。我們兩個人常常一起蹺課出去玩耍,玩煩了蘇仙嶺就去王仙嶺,從東江湖漂流回來就去飛天山看千年懸棺,實在不想遠走,就在市中心的北湖公園,划船去瞧叉魚亭,看看當年韓愈銅像以及他那首《叉魚招張功曹》詩句,要麼就去萬華巖,從洞口乘舟逆流而上欣賞這地下河溶洞的風光。日子倒過得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