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畫地為牢
夜色如水,渾圓的月亮周圍卻隱隱圍著一圈藍色的暈圈,魏寧看著月亮,喃喃地道:陰氣好久沒有這麼重過了,今天又不知道會有多少鬼怪出來害人了…..
魏寧無暇細想,撐開紅傘,又小心翼翼對屋裡面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動靜,才徑直跳了下去。
魏寧的寢室在三樓,如果一個正常人跳下去的話,可能不死也要殘廢,但是魏寧手中這柄紅傘很好的起到了降落傘的作用,魏寧落地後,順勢一滾,借此卸去力道,然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收了紅傘,逕直向停屍房走去。
此時已經快2點了,整個校園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特別是停屍房,彷彿這裡的空氣都被死屍感染了一般,透出一種死一般的靜謐。
魏寧知道,正常人恐怕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傳說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心中畢竟還是有一絲彷彿做賊心虛般的感覺,魏寧彷彿小偷一般一路上潛行匿跡,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停屍房的門口。
停屍房的門今晚居然是開著,估計是有人出來的時候忘了關門,微弱的燈光從裡面投出來,裡面一張張白慘慘的停屍床,在慘淡的燈光下,格外恐怖,萬籟俱靜,偶爾傳來一兩聲貓叫劃破夜空。
原來,晚上的貓叫有時也是一種非常恐怖的事情。
魏寧推開門,年久失修的門發出一種暗啞的聲音。
「你到底還是來了。」
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饒是魏寧膽大,也不禁心底一震,停住了腳步。
「晚上你經過這裡的時候,我就會猜你會回來,今晚可是難得太上移星,夜行遊屍、七惡妖魂都要出來玩玩,我就知道你這個小鬼同樣閒不住。所以早早便來到此處等你現身。」
魏寧已經聽出聲音,正是開始叫住自己那個神秘老頭,暗自歎了一口氣,知道行跡敗露,今晚肯定是修煉不成了,只是可惜了『太上移星』帶來的旺盛陰氣,魏寧為了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心中對著多事的老頭不禁有些惱怒,淡淡地道:「我只是睡不著,出來閒逛,可是現在我忽然覺得困了,告辭。」
說著便往宿舍走,可是沒有走幾步,便發現前面有堵無形的牆一般,擋住了自己,魏寧換了幾個方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圈子中,定然是這個古怪的老頭在此布了陣。
「怎麼,魏家連最簡單的『畫地為牢』之術沒有教過你?」
魏寧這才藉著昏暗的夜光,仔細打量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煞陣中。
那人所佈的「牢」是方形的,四個頂角所構成的一個方形就是「牢」的範圍,左上角放一盆綠色植物,看樣子是蘆薈,左下角放著一小盒火柴,右上角放一盆潮濕的泥土;右下角放一小杯雨水。分別代表著「木」「火」「土」「水」。由於天色太暗,所以魏寧根本沒有發現這四個事物的存在,更加別說注意到這四物的聯繫,「牢」正中要放一個金屬盒子,魏寧聞出裡面香灰的氣味。魏寧再仔細看看,原來老頭用頭髮絲細小的硃砂從四角往中間畫線,使四角的每個物品與中間的金屬盒子相連,形成了一個「x」,四物用硃砂四角相連,畫出一個方形。邊角四物分別貼上了符咒,上書「苦」、「塞」、「圳」、「填」四字。
而此時魏寧就在這個『畫地為牢』的正中。
看來,老人早有預謀,要困住魏寧。
老者搖了搖頭,道:「布結界之法,無非三種,第一種以專門的靈符來布結界,使鬼神無法靠近,此乃最下乘之法,我原本不屑為之;第二種以法器來布結界,將隱形法寶放置在空中環繞,亦可開闢出一個芥子,此法稍有法力之人均可做到,而若是請得十二神將護身罡,用來布下結界,才是最上乘之法。」
魏寧心中暗惱,直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掉入這麼簡單的一個陣法之中,但是不由暗暗心驚,這老人嘴裡說來輕鬆,但是魏寧可是知道這布結之法的難度,大多數布結之人都是用符咒來布,能用第二種方法的人,一方面要有一番際遇,能夠得到上等法器,另一方面,則是要高出一般修道之人法力,就算是魏寧的師傅王駝子,魏寧可不敢肯定他會第二種方法,但是在這個老者嘴裡,居然只是「稍有法力」,而第三種布結之法,魏寧只是聽過,十二神將護身罡,在傳說中龍虎山的祖師爺張道陵張天師曾經請出來過,若是這個老者三種布結的方法都會,光憑這點,那將是何等恐怖段數!
老者冷冷地道:「不要亂動,當心動了裡面的氣息,形成殺陣。」
魏寧道:「前輩,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冷哼一聲,道:「無冤無仇,是的,你的確跟我無冤無仇,但是沒有辦法,要怪只怪你投錯了胎,投到了魏家,要怪只怪你自己學藝不精,連這等小兒科的煞陣都解不了。」
魏寧不由氣結,他想將那個盒子上的香拿掉,但是又怕這老頭有後招,引出更大的煞陣,所以遲遲不敢下手,老者續道:「這畫地為牢乃是傳自西周姬昌,傳說當年他就是以此陣困住武吉,數千年來,此陣玄奧已經人盡皆知,難道連這個都沒有教過你?」
老人提高了聲音,對著魏寧揚聲道:「你是魏家的多少代,祖父輩是誰?」
魏寧道:「我爺爺叫魏求喜。」
「魏求喜?羨、晚、求、文、寧」老者扳著指頭數了數,忽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日子過得真快啊。」
老者又道:「那你爺爺就沒有教過你這『畫地為牢』的煞陣?」
魏寧搖了搖頭。
「那天罡五雷掌有沒有教過你?」
魏寧道:「我小時候,我爺爺就…..就失蹤了,我是跟我師父學藝的。」
老者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難怪魏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這一代,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守得住這不死骨,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朋友,你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在打你的主意啊,可你偏偏連魏家入門級的術法都不會,怎麼可能抵擋得住九陰冰雪掌、三陰戮妖刀等古怪。」
「不過,魏羨鬼那老鬼小氣,只知道藏私,喜娃兒又玩失蹤,他們不教你,我教你。」
「你教我?」魏寧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嗆在喉嚨裡面,「你會我們魏家的術法?你究竟是誰?」
這個老者的身份似乎越來越神秘,一方面,他竟然誇口自己會魏家的術法,定然與魏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聽他的口氣,似乎又和魏家某位先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不管魏羨鬼是誰,但是聽老者的口氣,此人似乎是自己的先祖,聽到他侮辱自己的先祖,魏寧不由得慍怒,道:「我要活便活,要死便死,與你何干,再說了,我魏家的術法,我以後自然會去學,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教我。」
老者道:「你和我那筆帳…..」老者自知失言,狠狠地哼了一聲,就要拂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若沒有我指點,看你如何能夠破去這『畫地為牢』的煞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