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精氣全失

    在看dao銹跡斑駁小旗的同時,朱晨逸對"毒手鬼見愁"雲山的憎恨也曾加了一分。雖然他不zhī道這個小旗的作用,但從桑諾為小旗拚命,到雲山的不顧身份,詐走小旗。他zhī道這一定是極為珍貴的東西,至於具體有什麼用處,如何使用,一時jiān他還沒有想那麼多。

    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如何將這個小旗搞到手,搶肯定是不行。一來,這名老者是個普通的村夫,雖然行為有些過激,但罪不致死。如果要搶,並且不走漏風聲,勢必要將現場的村夫全部誅殺,這一點他做不到。二來,出手搶奪普通人的東西,無論是從道義上,還是從心理上他都過不了那道坎。

    不搶吧,勢必要答應這老者和他女兒配陰婚。可一想到配陰婚,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陰婚,按照百姓的說法,是為了讓死者在九泉之下,neng夠有人相伴,是一種寄托,一種心理安慰。但在朱晨逸的眼裡,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弄副骸骨合葬在一起作為陰婚無疑是個笑話。

    朱晨逸zhī道配陰婚是江湖術士的斂財手段,但這些村夫卻是深信不疑。特別是老者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更是達到了癡迷的地步。他見朱晨逸將小旗緊緊的攥在手中,更加確定祖傳之物是寶貝的信心。

    隨即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道:"先生東西你已jīng收了,不zhī道你跟小女配陰婚的事情?"

    老者的態度很恭敬,甚至帶著幾分哀求的味道。但聽在張小花的耳朵裡卻是格外的刺耳,她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怒道:"你這老頭真不是東西,怎麼老是讓我大哥配陰婚。"說到這裡,她一臉陰森的盯著老者和老者的親戚,嘴角露出一抹殺意,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們全家,燒燬你們村子?"

    聞言,眾人臉色紛紛驟變,紛紛將目光轉移到張小花的身上,當他們迎上張小花帶有殺意的雙眸,只覺眼中一陣刺痛,掛在臉上的不屑表情,頓時為之凝固。而這時,耳邊再次傳來孩童柳明隨聲附和:"你們做出此等害人性命之事,難道不怕死後進入十八層地獄麼?"

    本來就相信神鬼之說的村夫們,在聽到那句十八層地獄之後,搖搖欲墜的身形,直接癱倒在地。

    而老者更是目次欲裂,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分別恐嚇,再加言語刺激,令癱倒在地的老者,勉強的支撐著身子,爬到朱晨逸的跟前,道:"先生,只是配陰婚而已,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傷了您的性命啊"說到這裡,老者淚如雨下,如同婦人一般哭訴了起來:"要不是我那可憐的女兒托夢給我,讓我幫她尋個夫婿,我哪裡會"

    朱晨逸本欲訓斥張小花和孩童柳明,但老者這話一說出來,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過去。托夢之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就像道門的眾多法術一般,都是依靠符菉,咒語,等方法,輔助才能完成的。

    看著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的老者,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將他扯了起來。一番訊問之後,這才得知老者的女兒,在三天前托夢給他。並說在巳時,將zi己的神主牌,裝入袋子中,並放入腐爛的肉,只要有人在那個時辰內,打開袋子就是zi己的夫君。

    對於如此不靠譜的說法,朱晨逸那是相當的無語。不過他並沒有加以反駁,一來,他說了老者不信。二來,他gǎn覺這事另有蹊蹺,就在剛剛的攀談中,他得知老者的女兒是枉死之人。

    在玄學中講,只要不是壽終正寢,而是由於自殺、災害、戰亂、意外、謀殺、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稱之為枉死。

    像老者女兒的情況,是上吊自殺,所以被稱為枉死。枉死之人,會被關入地藏王菩薩所創建的枉死城,避免這些心存怨氣的魂魄,留戀於塵世,為非作歹。

    既然魂魄都被關入枉死城,何來托夢之說。朱晨逸仔細一想,覺得這件事情,人為的把握性較大。

    "莫非有妖道在此興風作浪?"朱晨逸眼睛一瞇,習慣性的摸摸下巴,小聲的嘟嚕了一句。

    可沒想到,他這下意識的一句話,卻令老者心頭一震,隨即喃喃的念叨了兩句:"妖道,妖道"兩句過後,老者雙目圓睜,蹭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叫道:"妖道?莫非那個少年是妖道?我女兒的死莫非跟他有關?"

    朱晨逸當即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zi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卻是令老者爆出了如此猛料。正欲詢問,老者卻是主動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在三個月前,村裡來了一個長相極為俊美的少年,老者的女兒楊月兒,一見之下,頓時為之頃心。少年在村子裡逗留了三天,結果兩人在一月圓之際,偷食了戒果。

    食髓知味的少年,乾脆逗留了下來。白天消失不見,夜晚偷偷跑來約會。直到被老者發現後,這才被趕出了村子。老者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沒曾想在一個月圓之際,女兒卻是上吊自殺。

    聽完老者是敘述之後,朱晨逸得到兩個信息,一是,少年每次出現都是在月圓之際,特別是和楊月兒交合之時,更是在月圓之際。二是,楊月兒是月圓之際上吊身亡。還有一點,老者雖然說的很隱晦,但朱晨逸卻能從老者的語氣中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每次楊月兒和那白衣少年行房之後,身體都極為虛弱,而且這個虛弱的時jiān會持續兩到三天。

    綜合以上信息,朱晨逸估計這個少年的身份有兩種kě能,一是,妖物。二是,妖道。妖物,他是根據少年夜晚現身,且還是月圓之際,來判斷的。至於妖道,他是依據楊月兒行房後的表現來做出客觀的判定。在老者眼裡那就虛弱,但在朱晨逸的眼中,那是採補的功夫。

    沉吟片刻之後,朱晨逸將zi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並且提出開棺驗屍的設想。聞言,老者目次欲裂,當即捶胸頓足,又是一番哭泣。最後在眾位親戚的勸慰下,這才伸手摸了一把眼淚,點頭答應了下來。

    朱晨逸見老者不在提及配陰婚之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甚至連緊湊的峨眉都為之舒展開來,至於小屁孩柳明,一聽說要開棺驗屍,則是表現出一副既驚喜,又害怕的表情。

    好在楊月兒的墳頭離此不遠,眾人在經過二十分鐘zuǒ右的行走,終於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新墳前。

    作為地師,朱晨逸到達現場後,簡單的掃了幾眼,發現這座墳的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壞,只能說一般而言。即不能起到庇護後人的目的,也不會因為葬法不得體,而令家人慘遭橫禍。

    當下,他也懶得去為其謀一福地,直接指揮取來鋤頭和鐵鍬的村夫們開始刨墳。

    這些村夫都是楊月兒家的親戚,為了給楊月兒的死找一說法,幹起活來特別的賣力。即便是多日無雨,墳頭特別堅硬,但依舊在半個小時zuǒ右被刨開了。

    一具塗著紅漆的嶄新棺木,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看著那鮮紅如血的油漆,村夫們沒有誰敢上前去開棺。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正欲親自動手。而這時,站立在一旁抽泣的老者,卻是抄起鋤頭,猛的砸在棺木之上。

    一下,兩下,三下。棺木異常的堅硬,再加上老者年事已高,三下過後,他就氣喘吁吁,甚至連虎口都被震的鮮血長流。但,他依舊不顧眾人的勸阻,使勁的揮舞著鋤頭砸在棺木之上。

    但聞,卡嚓一聲脆響,棺木被砸開了。老者將鋤頭扔在地上,猛的朝棺木撲去。當他看dao棺木中的女兒,頓時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看dao老者暈厥過去,其他村夫頓時大吃一驚,連忙跑了過去。膽子小的,扶住老者的人還好。至於那些膽子大的,跑到棺木之前的那些人,可就慘了。

    當他們往棺木裡邊一看,頓時尖叫了一聲,隨即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

    "師傅,他們看dao了什麼?"看著村夫們的表現,孩童柳明露出好奇的表情。可他這個好奇之心,剛剛升起了,就被張小花的一聲恐嚇打斷:"還能有什麼呀,一定是屍體腐爛的樣子很恐怖唄。"

    朱晨逸笑了笑,大步的走了過去。即便有心裡準備,到了跟前,他依舊差點吐了出來。楊月兒的屍體腐爛倒不是很嚴重,唯一令人噁心的就是那些在他七孔中來回穿梭的蚯蚓,以及那些肥胖的白色屍蛆。

    忍住內心的翻滾,他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撥弄了一下死者的手指,以及那些沒有腐爛的肌膚組織。這一看卻叫他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死者生前並不是上吊而死,因為死者的喉骨並未斷裂。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他再次檢查了一下。卻意外的發現死者的肌膚雖然腐爛了部分,但非常的乾枯,如同死前被蒸發掉水分一般。

    "莫非是被妖修吸乾全身的精氣所致?"朱晨逸眼睛一瞇,再次看了一眼棺木中的屍體。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