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白衣少年

    朱晨逸並不zhī道解除了針蠱為他惹下了天大的麻煩,此時的他正端坐在老者為他安排的房間,把玩著手中的小旗。這枚小旗看起來銹跡斑駁,但握在手中有一種卻有一種草木逢春的gǎn覺。雖不知用處,但他很喜歡這種握住小旗的gǎn覺。

    坐在他身邊的孩童柳明,見朱晨逸進入房間幾個小時以來,一直將那個小旗在手中翻來覆去,好奇的湊過腦袋,看了半天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心中不由有些洩氣,隨即小聲的嘟嚕了一句:"師傅,就這一破銅爛鐵,你至於拿著看來看去麼?"

    "破銅爛鐵?"孩童柳明的話剛說完,張小花賞了他一個板栗,怒道:"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要是破爛玩意,大哥會那麼上心麼?"

    一個板栗,一聲訓斥,令孩童柳明當即苦著臉,摀住腦袋,委屈的看了張小花一眼,道:"母親說腦袋不能打,會打傻得。"說到這裡,他撅起屁股,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甚至連聲音中,都透出了無比的堅強:"師姑,你要打以後打我屁股吧。"

    孩童稚嫩的聲音,以及滑稽的動作,令張小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這笑,卻是風情萬種,不但朱晨逸放下手中的小旗,就連不懂男女之情的孩童柳明都為之側目。

    就在此時,院子中忽然傳來老者fen怒的吼叫聲:"是你?你還敢來?我"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在牆上一般,發出轟的一聲。

    聽到動靜後的朱晨逸連忙衝了出來,等他到了院中,首先躍入眼簾的是老者耷拉著腦袋躺在牆角,一動不動,多半是死了。

    "你就是破了針蠱的術士?"

    就在朱晨逸的注意力放在老者身上之時,耳邊傳來一個頗為陰柔的聲音。他抬頭望去,只見院子裡,站了著兩個人,一個白衣勝雪,異常俊美。另一個一臉戾氣,長相頗為兇惡,且臉色一道長達下顎的疤痕。這道疤痕,令本來就極為凶殘的形象,平添了幾分殘暴的氣息。

    這少年給朱晨逸的gǎn覺像小白,無論是身上的妖氣,還是白衣勝雪的樣子,均與小白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就是長相不同,其次就是眼神不同。小白的眼神很清澈,而眼前這位少年眼神中卻多了一股子殺意和戾氣。

    至於旁邊的那位長相兇惡的大漢,朱晨逸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就沒放在心上。此人雖看似凶殘,但法力卻是稀疏平常,甚至連腳步都有些虛浮,一眼望去就是那種整日裡聲色犬馬之人。

    朱晨逸打量兩人的舉動,落在白衣少年的眼裡,以為他不屑回答zi己的問題。當即大怒,冷哼一聲,還沒等他出手,站在一旁的刀疤男,輕笑一聲,道:"此等人物,何須白兄出手"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立即變的無比陰森:"去死。"

    聲音,短促,亢勁有力。說話間,他藏在袖中的大手,朝朱晨逸,張小花,以及孩童柳明一揮。頓時,一股如塵土飛揚般的蠱粉撒了過來。

    面對毫無徵兆的偷襲,朱晨逸眉頭一皺,從對方撒出來的東西來看,明顯是蠱。說起玩蠱,他也算是個行家,不要說這些普通蟲蠱對他起不了任何威xie,就算再厲害的蠱對於他來說,也構不成任何傷害。

    但考慮到張小花和孩童柳明的安危,朱晨逸來不及細想。伸手扯下身上的衣服,運足功力,兜頭朝飛來的蠱粉罩了上去。

    一個是數量眾多,且一沾風就會被吹的到處的蠱粉,一個是帶有朱晨逸法力的衣服。當衣服撞向蠱粉之時,刀疤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心道:"中了我的生蛇蠱你死定了。"

    在蠱毒中,生蛇蠱也算比jiao陰毒的蠱一種蠱,這種蠱粉一進入人體內,立即轉化為蛇,或者是肉鱉,然後在體內各處亂咬。特別是在夜間,更會引來蛇前來撕咬,內外交攻,一日必亡。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刀疤男,在看dao衣服迎上蠱粉後,發出滋滋的聲響,臉色掛著的笑容隨即僵硬了起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當衣服完全將蠱粉包裹之後,白光一閃,蠱粉化作一縷黑煙,瞬間消失在當場。

    解除了蠱毒危機的朱晨逸,並沒有就此罷手,反而是趁著刀疤男為之愣神的期間,右掌悄無聲息的印在他的胸前。

    同樣是毫無徵兆的偷襲,相對來說朱晨逸的速度更快,快到白衣少年根本來不及阻攔。當那只夾雜朱晨逸怒火的一掌拍到刀疤男的胸口時,只聽卡嚓一聲脆響。刀疤男的胸骨當即斷裂,巨大的力道,將他的身子重重的拋了出去。

    砰——

    刀疤男騰空的身子,被重重的撞在牆壁之上,如同皮球一般,又彈了回來,然後跌落在地,一動不動,八成是死了。

    雙方交手,以朱晨逸一招重創刀疤男落下了帷幕。但白衣少年卻沒有因為刀疤男的死亡,而有任何的懼意。他看了一眼朱晨逸身上,那股代表道門弟子的淡淡白光,沉聲問道:"你是那個門派的,竟然出手如此之狠毒?"

    面對白衣少年的詢問,朱晨逸並沒有回答,反而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隨即眼中露出一抹殺意,森然道:"大膽妖孽,不在深山修煉,膽敢來塵世害人,莫不是欺我等修士無能?"

    一句妖孽,一句欺我等修士無能,聽到白衣少年的耳中,令他在大怒的同時,也笑出了聲。一番笑罷,隨即恥笑道:"我就害人你能拿我怎樣,你們人類,豈敢於我妖族聖地作對"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厲喝打斷:"放屁,老道就不怕你們妖族聖地。"

    話音剛落,一個鬚眉盡白,極為邋遢的老道從天而降。朱晨逸一見,頓時大怒,此人正是那詐走他兩枚小旗的"毒手鬼見愁"雲山。

    白衣少年一見"毒手鬼見愁"雲山臉色驟變,隨即罵道:"你這老道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從山西一路追到安徽,現在又追到湘西,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白衣少年,正是當日"毒手鬼見愁"雲山,一直追逐的白狐。也正是這只白狐,才令朱晨逸和九命貓,遇到雲山,才得以獲救。

    看著白衣少年一臉fen怒的樣子,雲山老道,伸出黑黝黝的手指,挖了一下鼻孔,笑道:"我正欲煉一爐丹藥,剛好缺少一個白狐的內丹,不知你能不能將內丹借我一用。"

    內丹是妖修的根本,就跟人類修士一般,如果結出內丹,被人取走,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按理說,雲山老道要取他內丹,白衣少年要麼是衝上去跟雲山老道拚命,要麼是逃走。可是他既沒逃走,又沒迎戰,而是將目光鎖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他這一看,立即引起了"毒手鬼見愁"雲山的警覺。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白衣少年的身上,現在見白衣少年看向身邊,雲山老道以為是他的幫手,心中暗暗有些擔心。

    可一轉頭,發現是朱晨逸,他頓時鬆了一口氣。當即笑道:"小友看來法力已jīng恢復了,似乎還精進了不少,想必那隻貓也好了吧。"

    從小子,到小友的稱呼改變,足以見"毒手鬼見愁"雲山,心存忌憚。不過想想也正常,他一心想取白狐的內丹,但又怕朱晨逸從中搗亂,所以想先套個近乎。同時也是間接的告訴他一個意思,那就是說,我救了你,並指點了你救那隻貓的方法。

    雲山老道這話一出口,朱晨逸zhī道他的意思,可一想到zi己付出了先祖留下來的替身法門,再被詐去小旗,心中頓時大怒。但表面上他卻沒有露出分毫,當下一拱手,笑道:"先前承蒙前輩指點,令在下和小白得以復原"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聲音一下子變的陰陽怪氣了起來:"前輩既然將我的小旗拿去,不知可否告訴在下用處何在?"

    他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間接的告訴雲山老道,我不欠你什麼,反而你從我手中詐走兩枚小旗子。二是,想從雲山老道的口中套出這枚小旗的用處和來歷。

    雲山老道,聽朱晨逸這麼一說,當即將臉一沉。但考慮到來此的目的是抓白狐,又怕朱晨逸從中搗亂,於是咬咬牙,雙手一抱拳,道:"小友先助我將這白狐斬殺,稍後我再將小旗的來歷和用處詳細說給你聽。"

    說這話時,雲山老道,表面上放低了姿態,心中卻是冷哼不已,暗暗想到:"好小子,竟然想趁機發難,等我拿到白狐內丹,再將你剝皮抽筋,方才消我心頭之恨。"

    雲山老道一手算盤打的極好,但朱晨逸也不是傻子,他見雲山老道雙眸的深處隱藏著一線殺機。心道:"我先讓你們兩個拚個兩敗俱傷,我再將你們統統斬殺。"一念至此,朱晨逸微微一笑,當即退到了門口的位置。

    白衣少年見此,大喜過望。zhī道兩人不kě能共同對付zi己,心中大定。至於朱晨逸會不會做漁翁,他並不擔心。當下他怒吼一聲:"狗道士,拿命來。"說罷,裹起一陣妖風,朝"毒手鬼見愁"雲山撲去。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