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靈貞觀
約莫小半個時辰zuǒ右,法力恢復了三層的朱晨逸,慢慢的從大樹旁走了出來。他這一出來,木假之法立即破了。負責觀察動向的一個落霞谷弟子見了,頓時大喜,沖扛著鬼頭刀的中年人叫道:"大頭領,你看那傢伙出現了。"
他這一叫,不但令扛著鬼頭刀的中年人喜出望外,同時也令從大樹後走出來的朱晨逸嚇了一跳。但這時候,他已來不及多想,面對成蜂擁而至的落霞谷弟子,戰實屬不智,但逃卻是無路可逃。
當下,他腳踩禹步,手中結印,口中唸咒:"能使六丁,出幽入冥。亦無所畏,亦無所驚。千年不動,萬載不傾。今日禹步,上應天庭,下應地理,道德長生。急急如律令攝。"
當小指及無名指,為拳頭指,直上應指中指節,印已結完,咒已誦畢,六丁神訣印的法術瞬間被激發。朱晨逸的身形,再次消失在當場。
迎面趕來落霞谷眾人,見朱晨逸再次消失不見,一個個目瞪口呆。扛著鬼頭刀的中年人,更是怒及當場,恨恨的叫道:"隱影藏形,六丁神訣印!"說著,他冷冷的望了一眼朱晨逸消失的位置,沖站了在一旁的落霞谷弟子,吼道:"給我將林子燒了,我看他還往那裡躲。"
"這幫人瘋了!"
一聽說放火燒山,朱晨逸心頭一震,轉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落霞谷眾人,暗道:"看來這些人動了真格的了,我一旦他們放火,就算我隱影藏形,也是必死無疑啊。"
五假法術中的火假雖可辟火,朱晨逸卻不打算用,因為大火一起,他雖無礙,可到頭來苦的還是居住在山裡的百姓和山下的村民。靠山吃山,失去了大山這座豐富的天然牧場,減少了收入的山裡人,必定是妻離子散,造下無邊怨孽。
追求原因,到最後朱晨逸依舊逃脫不了因果的guān系。是以,落霞谷眾人放火燒山,他必須要現身,那怕是死,也必須出來。
就在他準備出來拚命之時,山巒上忽然傳來一陣暮鼓的鐘聲,鐺鐺!聲音悠揚,由遠及近,聽得眾人心頭一震。朱晨逸更是目露喜色,心道:"有鐘聲,則意味著山上的應該有寺廟,我何不趁機混入寺中,以此來脫身呢?"想到這裡,他雙目一凝,方欲挪動腳步,他又想到身後的追兵是落霞谷,想起對方的威名,無奈的搖搖頭,暗歎道:"我朱晨逸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去做那禍水東引之事,大不了一死罷了。"
他把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這一刻,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由的掃了一眼落霞谷眾人,發現他們正在準備茅草和枯枝後,心中猛的一震。
他fǎng佛看dao山中的村民因沒有大山作為經濟的來源,浮漂滿地,賣兒賣女的情形。在風中他隱隱的聽到一群人,被大火焚燒時發出的哭喊聲和叫罵聲。
朱晨逸冷哼一聲,道:"哼!為了抓我做出如此這等泯滅人性的事情,看來落霞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傳來鐘聲的山頂位置,喃喃道:"就算我不去寺廟中避難,這火一燒上去,寺中的僧人也無法活命。"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道:"佛家乃廣開方便之門,我去求救,想必他們不會袖手旁觀。"
下定決心後,為了引起落霞谷眾人的注意,他大吼一聲,震的山林翁然作響,然後猛的提了一口真氣,身形如脫弦只弓箭,向山頂方向掠去。
他這一動,隱身術立即破解。落霞谷眾人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追了上去。
這一追一逃,就是半個多時辰。遠遠的他就發現一座古剎出現在山頂的位置,這座寺廟坐落的位置十分奇怪,三枚懸崖萬丈,驚險萬端,僅有一面有一條山徑可上峰頂。
到了跟前,幾株時愈千年的鐵梅傲人挺立在寺廟的跟前,一塊因風吹雨打而略顯斑駁的匾額出現在面前,匾額上有三個鎏金大字:靈貞觀。
在黑暗中,靈貞觀顯得龐然巨大,朱晨逸心懷著一種緊張的心情踏入寺前的平地。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屹立在山門前的兩座神像崩塌在地上,大小各異的碎石、碎泥灑落在四周。
"什麼人?"
一個冰冷的聲音自他身後傳出,他急忙一轉身,只見不遠處的大樹上站著一個光頭和尚,背上插著一把戒刀,精光閃閃,他心中暗暗一驚,想道:"這寺廟看似坐落在荒郊野外,這些和尚們怎會刀不離身?莫非寺中高人算定今晚有事發生?所以才暗暗戒備?"
他想到這裡,不禁轉頭望了一眼。這一看卻將他嚇了一跳,在屋頂上,樹上,分別隱藏著數十名背插戒刀的僧人。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那個和尚再次大聲喝道:"什麼人夜闖我靈貞觀,速速報上名來。"
朱晨逸是來避難的,所以在聽到和尚的詢問後,他連忙答道:"在下朱晨逸。"
那和尚脫口而出道:"沒聽說過。"
朱晨逸不禁有些怒意,心想哪有一個出家人會這等說話,他原本是打算來此避難,一旦見到寺中僧人,便好言相對央求一番。可和尚的一番話,頓時激起了他高傲的性格,他冷冷的望了和尚一眼,冷哼一聲,正欲拂袖而去,忽然另一個蒼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靈貞觀豈能容你說來就來,說走便走的!"
說話的和尚叫悟通,是靈貞觀的僧人。早在半天前,山門前的兩座神像無辜倒塌,令寺中僧人暗生警覺,再加上眾人見朱晨逸在山下的表現,以及上山時的身法,是以認為他是頗有名氣之人,這才有了他通名之後,那位和尚脫口而出的沒聽說過。
朱晨逸轉過頭來,只見一個白髯飄飄的老和尚備受站在十丈之外,同時他的眼角掃射間,隱隱的發現有十六七個僧人無聲無息的站在黑暗之中,將他的所有退路切斷。
面對這樣的結果朱晨逸眉頭一皺,心中zhī道是誤會了。當下連忙雙手一抱拳,口中道明來意:"各位大師想必是誤會了,在下是來此是為了"
他話音未了,另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旁傳了過來,道:"悟通師兄切莫相信他的詭辯,我看這廝多半是巫教向咱們示威的"
這人功夫卻是十分了得,第一個字出口時,猶在十丈之外,最後一個字傳到時,人已到了朱晨逸身後。
朱晨逸感到一股極其強勁的力道襲向身後,他冷哼一聲,臉上白芒一閃,身形隨之一轉,單掌平胸推了出去。
啪——
一聲輕響,和尚一連退了三步,滿臉酡紅,如同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和尚這一倒下,其他僧人一個個臉色驟變,手中的戒刀紛紛的從背後拔了出來。這時,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來過來:"好一計純陽掌,敢問足下與純陽子道長是如何稱呼?"
純陽掌是朱破頭遺留下來的功法之一,朱晨逸和純陽子都曾習得,而純陽子則靠著純陽掌打下了赫赫的名頭。是以,朱晨逸在對方叫破純陽掌的名字後,連忙抬頭一看。只見兩個鬚眉盡白的僧人走了過來,他們兩人輕輕一步跨出,便是七八丈的距離。四周的僧人見了,連忙將戒刀收了起來,口宣佛號。朱晨逸心頭一凜,暗道:"這老和尚法力精純,想必是靈貞觀的住持到了。"
這兩位老僧幾個起落,瞬間就來到朱晨逸的面前,其中一位面色紅潤,額前有道刀疤的老僧當先而出,他雙手合十一禮,目光似電的盯著朱晨逸。
當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上前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門禮節,口中道:"敢情大師便是這靈貞觀的主持?"
老僧微微點頭道:"不錯,老僧空明便是這靈貞觀的主持。"
朱晨逸正欲將來意說明,但見身後十幾個僧人齊齊瞪著他,他又把即將出口的話嚥了下去。空明老和尚見朱晨逸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日落之前,老僧曾目睹足下大戰群雄,想不到純陽子道長竟然有這樣一位俗家師弟。"
說這話時,老僧微微一笑,純陽子於他有過幾面之緣,雖未深交。但他料想朱晨逸必定是純陽子的師弟,因為在純陽子的道觀中,他的弟子不kě能有這等功力。
朱晨逸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忽然間一個小和尚身形如飛一般的掠過,到了跟前,他沖空明老和尚行禮,道:"師傅,弟子剛剛從山下歸來之時,看dao眾多身影飛向我靈貞觀好像是落霞谷的人"
現場的眾人聞言臉色驟變,朱晨逸索性把心一橫,咬牙道:"他們是來追殺我的。"
在他想來,這句話已jīng將zi己希望入寺避難的意思說的很ming白,但空明和尚不zhī道是沒聽懂他的意思,還是佯作不知,只見他雙手合十,口中道:"道友你"
空明老和尚的表現落在他的眼中,朱晨逸慘然一笑,道:"不必了,在下告辭!"
朱晨逸一提出要走,那位空明老和尚微微一愣,他身邊的那位老和尚卻附在其耳邊對他輕輕的說了幾句話,空明老和尚臉色為之一變,失聲叫道:"落霞谷追殺的是你?你是希望在本寺"
空明老和尚遲疑的動作,更加卻定了朱晨逸離開的決心。當下他頭也不回,身形微動,已然出現在十丈開外,背後隱隱聽得空明老僧斷斷續續的聲音:"師兄,想不到他竟然是來wǒ們寺中避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