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爆炸

    隨著劉楓的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那些落霞谷弟子,一臉陰森的提著兵刃走了過來。朱晨逸大驚,身形一晃瞬間將純陽子和瑪蒙僧人擋在了身後。

    純陽子為了陰八卦和秘籍,對他屢次有加害之心,包括這次前來救援也是抱著一定目的。這些朱晨逸都zhī道,但他不能不出手相助,因為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則。

    朱晨逸冷冷的望著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落霞谷弟子,握劍的手不由的抖動了兩下,甚至連眉毛都不自覺的跳動了兩下。他在等,等這些人進入到七尺之內,立即發動攻擊,以保純陽子和瑪蒙等密宗僧人無恙。

    就在這時,跌坐在他身後的純陽子忽然掙扎的爬了起來,輕聲道:"師弟,你走吧。"

    這是純陽子第一次發自內心,不帶任何目的的希望朱晨逸逃走。可朱晨逸卻是倔強的搖搖頭,死死的捏著手中的七煞劍,眼中閃過一絲絕然之色,口中道:"不!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起死。"

    聽著朱晨逸毫無商量的語氣,純陽子輕歎一聲,盤坐於地,傷口雖然火辣辣的作痛,但卻無法讓心中的痛苦有絲毫的緩解。

    在瀕臨死亡的這一刻,想起了zi己的身世,想起了爺爺臨終前的交代:師傅一生算無遺策,我估計他沒死,你找到他的後人,好好對待,切莫心存歹意。

    作為曾經縱橫天下的朱破頭一脈,並非是好事。

    純陽子一出生,他的父母便在追殺中相繼死亡,他被爺爺帶著東躲西藏,隱姓埋名,過著提醒吊膽的生活。

    在居住的小山村裡,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備受凌辱,但純陽子卻是一直咬牙堅持著。直到他七歲那年,無意中打開爺爺珍藏的櫃子,這才發現了修道的典籍。

    於是,一切都變了,從修道的第一天起,他就將村裡曾經欺負過他的孩子,全部打的頭破血流,嚎啕大哭。

    他zhī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祖師爺傳下來的秘訣。才能令他一雪前恥,直起腰桿,堂堂正正做人。

    這一刻,他的腦中全是爺爺交代的一些事情,小到知恩圖報,大到豁出性命去維護師傅的後人,以報昔日恩師的養育之情,授藝之恩。

    他的眼角隱隱的有著一絲淚水氾濫,但是,這一縷濕氣尚未蔓延就被體內的烈火焚燒乾淨了。

    他看了一眼擋在身前,略顯消瘦的朱晨逸,再轉頭望了一下逐漸逼上來的落霞谷眾人,暗歎一聲,心道:"看樣子我是逃不了了,既然橫豎都是死,我何不利用先前埋下對付巫族的炸藥,將這些人統統炸死。這樣一來,既完成了爺爺他老人家的交代,也算是救了師弟一命。"

    一念至此,他唰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蕩起僅存的法力,將瑪蒙等密宗僧人送出三丈開外,然後一腳將朱晨逸踢向高空。口中大叫一聲:"師弟,先前多有得罪,希望今日過後不要再記恨於我"說罷,他身形微動,藏在大袖的右手驟然擊出,呼的一聲,一團微弱的火苗在其掌心中攢動著。

    "不好!快退!"扛著怪鳥的劉楓臉色大變,大叫一聲後,身形暴退。可這時已jīng遲了,純陽子手中的火苗忽然飛了出去,直接落在旁邊的一個灌木叢中。

    身處丈許的朱晨逸看著腳下純陽子的舉動,頓時目次欲裂,大叫一聲:"不要!"

    轟轟轟——

    月光下略顯陰沉的現場,忽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響,草木,巨石在這一瞬間全部被碾的粉碎,緊接騰起陣陣濃煙和氣浪。身處高空的朱晨逸只覺一股強大的氣流從腳底直衝而上,整個身形瞬間被拋向高空。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dao純陽子的身影,同樣的被氣浪拋了上來。當下他來不及細想,連忙從腰間的帆布包中摸出七隻紙鶴,右手一揮,紙鶴瞬間被點燃。隨即他右手捻劍訣,口中唸咒:太陽換骨,速付吾身。老君五敕,可濟地神。欲能飛步,雲襯不停。急急如律令。

    咒畢,他身形如閃電一般的穿過氣浪,一下子將純陽子攬入懷中,隨即使出起身法的法術,踩著這股極為狂暴的氣流,直達七十丈的高度。

    身處高空的朱晨逸,聽著腳下傳來的陣陣爆炸聲,不禁隱隱的有些害怕。剛剛要不是純陽子將他踢到丈許的高度,即便他身懷飛走法和起身法,這兩大法術同樣避免不了被炸藥炸的粉身碎骨的下場。

    不過,他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傷害,只不過相對純陽子來說要好了百倍。此時的純陽子雙眸緊閉,臉如金箔,昔日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他卻是滿臉的死氣,渾身傷口,氣虛若絲。

    "師兄,師兄"gǎn覺到懷中的純陽子身體逐漸冰冷,朱晨逸淚如泉湧,立即催動著法力送往純陽子的體內。他沒有想到,這個一心一意想搶奪秘籍和陰八卦,至zi己於死地後快的純陽子會在最後關頭,做出此等壯舉。

    純陽子在朱晨逸源源不斷的法力送入體內後,睜開濛濛的雙眼,他慢慢的伸出那手,鮮血早已佈滿那因爆炸而有些腫脹的大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裹的書籍,口中不知嘟噥這什麼,臉上雖有血漬,但掩飾不了那份蒼白。

    "師弟這"純陽子舉起顫抖的手,如同拿著萬斤的份量一般,艱難的將那本書遞到朱晨逸的面前。正想說些什麼,可是一張口,鮮紅的鮮血一下子從他的口中湧了出來。

    "師兄,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待你傷好了,我將先祖的功夫盡數傳給你。"看著純陽子逐漸暗淡的眼神,朱晨逸焦急的叫嚷著。即便身處在空中,他的叫聲依舊是傳的很遠很遠,就連靈貞觀的眾位僧人也被他的叫吼聲吵醒。

    純陽子微微一笑,喃喃道:"不必了,不必了,不必"說著口中再次吐出一灘鮮血,噴在胸前。忽然頭一歪,原本就暗道無光的雙眸一下子閉合了起來。隨即,手垂了下去,那本令無數人垂涎欲滴的典籍順著他的手滑了下去。

    朱晨逸大驚,喚了幾聲師兄,卻不見回音。落到地的他,望著滿地的狼藉,到處灑落著屍體的殘肢,再低頭看了一眼純陽子嘴角凝固的笑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師兄死了,我要為師兄報仇。

    他這一落地,從遠處叢林中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三人,為首的那人便是瑪蒙僧人,跟在他身後的分別是密宗的兩位僧人。

    在當時,他們三人被純陽子推出三丈開外,瑪蒙僧人就知曉了純陽子的意圖。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阻止,是以,只好提著兩個密宗弟子竄了出去。他的速度雖快,可依舊是被炸藥的氣浪掀飛。好在他及時運起密宗的金剛罩,這才倖免於難。

    瑪蒙僧人走了過來,俯身一看,見純陽子出氣多入氣少,不禁搖頭歎息。正欲點撥幾句,忽聞一陣破空聲響,他猛的轉過頭來,只見月光下一條略顯肥大的身影,如大鳥一般的掠過樹梢,呼嘯而來。瑪蒙僧人大驚,連忙向前跨了一步,將朱晨逸攔在身後,雙手合十,口中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阿尼陀佛!老僧空性,乃靈貞觀住持的師兄。"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僧袍的紅臉和尚出現在瑪蒙僧人的面前。

    靈貞觀僧人現場維護朱晨逸的場景,瑪蒙僧人可是親眼目睹,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將凝聚在右手的掌力散去,退了一步將朱晨逸讓了出來。頓時,純陽子的慘狀暴露在老和尚的面前,他暗歎一聲,雙手合十道:"阿尼陀佛!老僧還是來遲一步。"

    朱晨逸fǎng佛對老和尚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一樣,他依舊抱著純陽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掉落在腳下的秘籍也沒有去看一眼,就這樣呆呆的望著純陽子嘴角的笑容。

    在月光下,純陽子滿臉血跡,沾著泥土和沙石,使原本枯瘦的面孔,變的像石雕,木刻一般。即便如此,空性老和尚依舊是將他認了出來。只聽得他口宣一聲佛號,歎道:"想不到名滿江湖的純陽子道長竟會落得如此下場。"說罷,他面帶惋惜的走了過來,他伸手摸了摸純陽子的脈搏和心跳,隨即搖頭苦笑,道:"五臟六腑倨裂,元神受損,只怕是"

    說到這裡,他見朱晨逸猛的抬起頭,用那猩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zi己,空性老和尚嚇了一跳,直覺一陣涼氣從背後襲來,就如同小時候看dao毒蛇的gǎn覺一般。他連忙雙手合十,口中道:"只怕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救活了。"

    他這話一落,朱晨逸的雙目隨即暗淡了下來。站在一旁的瑪蒙僧人,卻是輕歎一聲,走了出來,口宣一聲佛號,道:"朱施主如若想救這位純陽子道長其實並不難"

    "大師你有什麼辦法?"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晨逸一聲急促的叫聲所打斷。瑪蒙僧人並未氣惱,他轉頭望了一眼朱晨逸略帶緊張而又佈滿汗水的臉頰,繼而說道:"我記得朱施主好像有顆妖丹吧?"

    "妖丹?"聽到瑪蒙僧人的提醒,朱晨逸立即想了起來那顆取自白衣少年的妖丹,他伸手從腰間的帆布包中將那個晶瑩剔透的玄玉盒摸了出來。透過玉盒表層,一枚在月光下閃動著絲絲光暈,如同杏仁大小的妖丹浮現在眾人的面前。

    雖隔著玉盒,眾人依舊neng夠根據妖丹上的光暈和色澤,來判斷這顆內丹的年份和價值。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