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歷險
算了吧,我搖搖頭,這個事本來和賴叔就沒有直接的關係,他要撂挑子,我無法指責。賴叔讓張橋又當面把孔雀河南岸那裡的情況從頭到尾很詳細的講了一遍,那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接觸過,賴叔只能用這種方式全面的分析一下。
「我真不認為那單純是一座樓蘭時期的古墓。」賴叔沉『吟』了一會兒,在他的認知和見識中,導致人出現鬼影詛咒的地方,一般不會是古墓。
在賴叔說話的時候,我暗中注視著陳曉寧,這將會是我人生第一次探險的同伴。我判斷,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性』格有點內向。我突然就為自己之前的一些念頭感覺臉紅。
賴叔『交』代了我很多事,也說了不少相關的經驗,我把目光從陳曉寧身上轉到賴叔身上,笑著問:「賴叔,你一個生意人,懂的可真不少。」
「別忘了,我是幹過地質的人,地質勘探中間遇到的奇怪事還有危險,你想像不到,好了,這個留到以後再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我收起笑容,心裡盤算著。孔雀河南岸的樓蘭古墓其實跟我爸的出走可能關係不大,去那裡只為了『弄』清楚那個小本子上的問題。最重要的目標應該是在西海河,我爸當年悄悄離隊以後就去找過東西,假設當時他沒有找到,沉寂了這麼多年,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找。
所以,我想爭取更多的時間,把能搞明白的事都搞明白。因為,在我心底有一種已經可以察覺出的危機感,在事情發生之前,我爸的日常舉動很正常,在事情發生之後,賴叔也未表現出什麼,可我依然能夠憑細節猜測出來,我的父親,還有我本人,或許在很早的時候就被人注意到了,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我們躲避了這種注意。
我感覺到了壓力,一種無形的壓力。
所有的準備工作賴叔都安排了,第二天我就決定出發,張橋對其間的路線熟悉,這方面沒問題。在車上跟陳曉寧的距離更近了,一直到這時,我才完全相信了賴叔的話,這就是個男人。
我該怎麼形容他?一個不愛說話,『精』致的和『女』人一樣的男人?這樣一個偽娘,能辦什麼事?
在我們到達了前往孔雀河最後一站的時候,陳曉寧找到了賴叔提前安排的人,對方準備了一些東西還有車子。
「我問你一下。」我實在忍不住了,看著那些人忙碌的身影,就拉著陳曉寧問他:「你舅舅和你說過古墓裡那堵牆的事情沒有?你用什麼辦法去搞定那堵牆?」
「鬆開你的手。」陳曉寧很不習慣我這種『交』談方式,皺著眉頭把我的手甩到一邊:「你還想吃兩口沙子?」
「好吧好吧,我們保持一定距離。」我舉著手退了小半步:「你說說,怎麼去搞那堵牆?」
「有辦法,你會知道的。」
說完這些,陳曉寧就不理我了,我找那些賴叔安排的人搭話,人家也不說那麼多,我有種被冷落和輕視的感覺,我很想大聲提醒他們,我他媽才是這次行動的發起者。
張橋對沿途的路線還有一點印象,負責開車的司機對附近的地形又很熟,所以路上走的還算是比較順利的。這個地方並不是什麼旅遊勝地,歷史上神秘的樓蘭古國的遺址跟這裡還有段距離,遊客一般不會往這邊來,我們的進度也就趕的很急,在黃昏的時候,到了孔雀河河道南岸大概二十公里的地方。
「就是這兒了。」張橋已經看不清楚遠處的情景,但還是能認出,這附近就是當時他們『露』營的地方。據他說,再朝前走不太遠,就是那座古墓。
我的意思是現在已經天黑了,不如休息一晚,到明天再說。不過陳曉寧不肯,看得出他也是個不願意『浪』費時間的人。賴叔安排的人只負責帶路,他們不管具體的事,等我們準備東西的時候,另外三個人就著手搭帳篷。
張橋帶我們兩個到了真正的地點,親眼目睹比聽人講述不知道清晰了多少倍,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一個六十度角傾斜下去的坑道,張橋事發距離現在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很偏僻,入口這邊除了灌進去一些沙土以外,好像沒有別的變化。我們避免了張橋曾遇到的情況,沙土結構很不牢靠,只要位置不對,一腳踩下去就可能造成整個空『洞』的坍塌。不過這種結構容易挖,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
「跟著我,你們都別『亂』動。」
活兒是由陳曉寧做的,我和張橋只有看的份。但這時候的狀況不可能陳曉寧一個人就控制的住,在清理沙子的過程中,坑道又塌了一片,三個人直接摔了下去,一點反應的餘地都沒有。所幸的是,下面全是沙子,而且不算高,除了感覺被摔的頭暈,其它還都好。我抓住脫手的手電,朝張橋那邊照了照。
「你沒事吧。」
「沒事。」張橋噗的吐出一口沙子,看我的眼神很無辜:「已經是第二次摔進來了,習慣了。」
摔落下來的驚慌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我看到了眼前的空『洞』,但心底的潛意識卻阻止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我知道那裡有一堵牆,能讓人產生鬼影的牆壁。
「乾屍就在那邊。」張橋給我們指了指。
當手電光照『射』過去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模糊的一個影子,那具不知身份的乾屍已經被張橋完整的搜刮了一遍。我看不清楚乾屍的樣子,只能看到它身上的外衣和一篷乾枯的頭髮。
「沒錯,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張橋很肯定的說,儘管當時他有點慌,不過記憶力還是沒問題的。
「先不要碰它,它離牆比較近。」陳曉寧在周圍看了一眼:「把你們背包裡的東西取出來。」
背包很沉,取出裡面的東西後,陳曉寧就用這些東西組裝了一架噴槍。張橋的背包裡是一個方盒子,同樣很沉。噴槍所噴的,就是方盒子裡的液體。這架噴槍的動力強勁,噴出的液體直『射』到十四五米之外的那堵牆上。
「你在搞什麼?消防演習?」
「燒牆。」陳曉寧簡短的回了一句,這是賴叔『交』代過的事情。
鬼影詛咒的形成,至今是個謎,而且,詛咒的原載體也很讓人頭疼,無法破壞。賴叔的辦法可能是我爸過去教的,也是付出了很大代價之後總結出的經驗。牆壁上那副很奇怪的畫用其它辦法抹除不掉,顏料好像已經滲透到了石頭的內部。只有高溫灼燒,是唯一安全又可行的辦法。經過灼燒的牆壁,畫全部會蒸發。
燃料焚燒的過程簡單粗暴,火光幾乎把整個空『洞』都照亮了,而且燃料灼燒的時間相當長,劇烈的燃燒幾乎耗盡了這裡的氧氣,我們不得不在許久後才再次跑下來。
「現在可以看看那具乾屍了。」陳曉寧只有在說正事的時候才會多吐幾個字,他把噴槍拆散了重新裝好,扭頭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分一下工,一個人負責把乾屍周圍那些雜『亂』的東西都規整起來,另一個跟我走。」
「你去吧。」張橋馬上就推了推我:「我已經看過一次了,它太醜,我會做噩夢。」
張橋馬上就拿著手電跑到旁邊去撿東西,確實,不管他推讓不推讓,我都要仔細的看看。乾屍在空『洞』的一角,平趴在地上,它的頭髮很長,而且雜『亂』不堪,像一叢長在人腦袋上的野草。他穿的是那種像過去那種勞保服一樣的衣服,厚重結實,衣服上的口袋很多,可以裝不少東西。
我和陳曉寧一人一邊,慢慢蹲到乾屍的身旁,但是真正面對這個東西的時候,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看起。
「先看看吧。」我戴上手套,就想把平趴著的乾屍給翻過來,當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種東西一般都不會好看到那裡去。
我準備動手的時候,看了看陳曉寧,意思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但這個娘貨又開始玩深沉了,一句話不說,一路上他深沉的次數太多,到這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就不理他,直接下手。
「先等等!」陳曉寧一把就攔住我:「你有沒有感覺那裡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我縮回手,被陳曉寧的話給嚇了一跳。
陳曉寧又不說話了,目光在四周不斷的掃視,最後,他慢慢轉過身,一動不動的朝後面注視著,我不知道他究竟看見了什麼,但卻能感覺到,他的眼神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