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見鬼(二)

    隊伍裡的人發現了吳鵬被人舉著石頭砸,反應很快而且很『激』烈,當時可能有人就產生了懷疑,他們的行蹤一直是隱蔽的,但現在怎麼可能有人『摸』到『露』營地裡把吳鵬給『弄』死?他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拿著武器就從幾個方向包抄過去。

    『弄』死吳鵬的人砸下第二塊石頭後,扭動一身『裸』『露』的肌『肉』,馬上就開始逃,追在前面的人又傻臉了,他們看見這竟然是個一絲不掛的人。兇手跑的很快,但是隊伍裡的人本來就是分散的,左右合圍過來,隱隱就把他圍住了。這時候其實想打死他是比較容易的,不過陳雨的人想抓活口,把對方的來歷目的什麼的全部『逼』問出來,所以沒有人開槍,都在飛快的追趕兇手。

    兇手東逃西竄了一會兒,已經無路可走了,有三個人追的最近,離他不過幾米遠,其餘的也都在後面跟著。那三個人裡有一個身手比較矯健,他看著已經快要追上兇手了,在急速奔跑中猛然一跳,身子蹭就躥起來,一下子把前面的兇手給撲倒在地。兇手掙扎的非常『激』烈,兩個人扭成一團,向前翻滾了幾米,後面的人陸續跟上。這時候,兇手一腳把撲住他的人給蹬了出去,翻身爬起來繼續跑。

    臨跑動之前,他回了下頭,是在觀察身後的敵人數量還有位置,但這一回頭,隊伍裡的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樣。

    「我當時也在場的,徹底暈了,不知道該怎麼說。」負責報信的人又嚥了口唾沫道:「兇手是吳鵬。」

    「什麼什麼?」我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聽,但聽到這裡實在就聽不下去了,我打斷了那人的話,看著陳雨,眼神裡都是詢問,我想問問她,她的這個手下是不是在山裡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或者說『精』神原本就有問題。

    那人講的很清楚,我也聽的很明白,他的同伴吳鵬因為『私』自探險出現意外導致昏『迷』,躺在睡袋裡,然後突然出現一個人,用石頭把他給活活砸死了,兇手被抓住了,是吳鵬。這邏輯已經『混』『亂』到了什麼地步?自己把自己砸死,然後又逃跑了?

    「真的,確實是真的。」那人看出我不相信他,慌忙的解釋,就這樣一個聽著讓人蛋疼的**故事,他竟然解釋的一本正經。

    不過,我的想法也隨之一變,我不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太離譜,但他有必要說謊?尤其是在陳雨這種人面前說謊,那簡直是在作死。

    陳雨的眉頭幾乎擰到一起去了,她沒有表態,只是讓那人繼續講下去。

    「我真沒有心口胡謅,當是看到兇手的並不是我一個,如果一個人眼睛『花』了,還情有可原,那麼多人怎麼會一起眼睛發『花』?」

    吳鵬是隊伍裡的一員,所有人跟他都很熟悉,這個我相信,應該不會看錯的,但這種情景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兇手只是一轉頭,左右掃視了一下,後面的人都呆了,如果兇手是別的人,他們會在百分之一秒裡做出反應,繼續追擊。但兇手竟然是吳鵬,這讓所有人的思維瞬間短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一個吳鵬被砸死了,另一個逃跑了,這事放到誰身上都會暈菜。

    他們的短路和呆滯導致追擊受到影響,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兇手逃遠了,很快消失在山間。隊伍裡的人沒有繼續追,已經追不上了,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剛才看錯人沒有。相互一『交』換意見,都說沒看錯,因為彼此太熟了,即便在光線很暗淡的情況下,僅憑自己的感覺也能準確的分辨出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他們一邊商量,一邊火速返回了營地,當他們看到那個睡袋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般的頭暈,吳鵬就躺在睡袋裡,已經停止了呼吸,『胸』骨被砸的粉碎,血『肉』模糊,鮮血順著睡袋的縫隙流到脖子上,至死他都沒能睜開眼睛,就在昏『迷』中被砸死了。

    一確定吳鵬被砸死,他們就得到了一個相當玄幻的結論,可能有兩個吳鵬,一個死,一個活。

    「你們確定沒有看錯人嗎?」陳雨問他。

    「應該不會看錯,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的。」

    我就想著,這個事看起來玄,其實說穿了也就那樣,肯定是陳雨手下的人視覺出現問題,也許非常湊巧,殺掉吳鵬的人跟他比較相像。這是站在唯物主義角度產生的解釋,至於合理不合理,我不知道,但我寧願相信這個解釋,因為如果我的解釋是錯誤的,那麼這個事情就詭異而且複雜到了極點。

    但現在兇手已經徹底消失了,無法再找到他,也就無法真正確認他到底是誰。

    「我們有這個。」那人舉起一個小塑料袋,裡面有兩小片帶著血的指甲:「這個是撲倒兇手的那個兄弟的指甲。」

    這個兄弟在和兇手扭打的時候,抓傷了對方,指甲上留有對方的血,隊伍裡的人馬上把血樣保存起來。我一看這個就覺得有『門』,以陳雨他們的實力,拿去做血型檢測甚至做個DNA都不是難事。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陳雨想了一下,對那人道:「留下兩個熟悉環境的人,剩下的就出山吧,出山以後馬上化驗血樣,把化驗結果告訴文哥,然後派人到這裡來送一份化驗結果。」

    「知道了。」

    「你先過去吧,我跟特派員有點話要說。」

    那人已經滿頭汗了,聽到陳雨的話如『蒙』大赦,趕緊就走。我完全沉浸在這個發生在深山裡的離奇事件裡,直到陳雨拍我的時候,我才回過神。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如果要我看,那就是你的手下晚上喝酒喝多了,導致視力出現問題。」我望望陳雨。

    「我倒不那麼想,退一步講,就算他們看錯了,事也不會那麼簡單。」陳雨跟我解釋說:「吳鵬只是隊伍裡很普通的一員,他接觸不到太多機密,你覺得有人要在這種地方殺他,這正常嗎?」

    「或許是仇家一路跟到這裡了呢?」我明知道這不可能,只不過開玩笑拿陳雨開涮。

    「拜託,這是要命的大事!」陳雨抬『腿』就踹了我一腳:「你能不能正經點?」

    「那那那!我現在是你的領導,你這麼做很過分,趕緊道歉,否則我規則你。」我拍拍身上的灰:「上次心軟,這次堅決不心軟了,必取你初夜。對了,問一下,你初夜還在不在?」

    陳雨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明顯就是那種恨極了一個人卻又不能把他怎麼樣的表情,她來回急躁的踱步,緩解情緒,最少走了二三十圈,她就放低了姿態,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跟我說:「現在真的在做正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多少,裡面甚至有鮮血和人命!」

    說到這個,我臉上的賴笑就憋回去了,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覺得鮮血和人命是個很壓抑很沉重的話題。沉重的讓我再也提不起任何開玩笑的心情,我目睹過金瓶梅手下人的死亡過程,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那你怎麼打算呢?」我收斂了笑容,雖然態度放端正了,卻還是提不出建設『性』的意見:「你也知道,我是被你拉壯丁拉過來的,我沒有經驗。」

    「我覺得,問題好像出在那段河道裡,如果一些很正常的東西裡突然出現了不正常的異類,那就是突破口。」陳雨道:「這個問題太嚴峻了,不過現在還不能斷定,要等化驗結果出來之後再說。」

    我忍不住提前就想像了一下化驗結果出來之後的情景,甚至根本不用做DNA,如果兇手和死在營地裡的吳鵬是相同的血型,就已經非常可怕了。世界上會有巧合,但一件事情如果太過巧合,那這種巧合背後或許會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現在徵求你的意見,我認為我們的計劃應該稍稍改變一下。」陳雨嘴上說著徵求我的意見,其實她心裡說不准已經打定主意了:「我們推遲一下原計劃,到那段不正常的河道去看看。」
《解密天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