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可思議的病症

    李富生抖動的雙腳把我嚇了一跳,但我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而且他雙腳抖動的越來越不正常,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小洞裡有什麼東西?但在進去之前,我們仔細的觀察過,就因為什麼都沒有,李富生才會鑽進去的。

    我什麼都顧不得想了,先試著拉了拉他,沒有阻滯,可以拉的動。而且李富生鑽的也不深,三下兩下我就把他給拉出來了。等到他出來,我心頭的驚懼又加深了一層,我不知道就這短短一米多的距離,他遇到了什麼樣的變故,但是李富生一被拉出來,人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緊閉著雙眼,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彷彿都在劇烈的顫抖。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那個樣子,就和民間傳說裡中邪的人一樣,我使勁按住他的胳膊,但他的力氣大的驚人,我根本就按不住。他身體裡像是有很多彈簧在不斷的彈動,幅度愈發的大,如同一條被丟在石板上的魚一樣,啪嗒啪嗒的抖動個不停。

    「你怎麼了!怎麼了!」我一下子就慌了,翻身爬起來,拖著李富生就走,那個只容一個人爬進去的小洞瞬間就變的陰森恐怖,我根本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只能躲避。

    我連拖帶拉的把李富生弄出去二三十米,然後才停下來,遠遠的望過去,小洞仍然很平靜,而且周圍也沒有任何的異樣,我喘了口氣,又去看李富生。他還是一個勁兒的抖,怎麼止都止不住,我把各種方法都用盡了,束手無策。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使勁拍他的臉,但他的眼睛一直緊閉,眉頭也無形中皺著,臉色鐵青,看著非常嚇人。我沒有主意,就想著先把他弄回去再說。

    這時候救人是第一位的事情,我把身上的包摘下來扔掉,然後搭著李富生一條胳膊,想把他背起來,就在我抓住他胳膊的同時,李富生突然就睜開眼睛,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力氣非常大,這一下就把我掐的喘不過來氣,我說不出話了,只能用手使勁掰他的手。他跟著就坐了起來,越掐越緊。

    就在我拚命掙扎的時候,我發現李富生的眼神好像變了,變的冷酷無情,沒有一點點溫度,那種眼神足以讓水結冰。眼神的變化足以讓一個人看起來完全變樣,我驟然間覺得,李富生好像變了,不再是那個沉著冷靜,淵博和善的人。

    他就坐在地上,直直的伸出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無論我怎麼掙扎,他都沒有鬆手。我真被逼急了,再被他掐著,我會活生生的窒息而死。我身體裡的潛能頓時被激發了,兩隻手慢慢的扒著他的手,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一發力,這一下終於掰脫了他的手。

    就在我狼狽的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李富生叫了一聲,那叫聲無比的淒厲,讓人毛骨悚然。叫了這一聲之後,李富生轟然倒地,一動不動。我揉著被掐出紫印的脖子,對他有種深深的恐懼,不敢靠近。但等了幾分鐘,李富生還是一動不動,我壯著膽子慢慢走過去,他的眼睛又閉上了。

    看著李富生現在的樣子,我心裡突然一涼,心說他不會是……死了吧?

    一想到這些,我又把心頭的恐慌暫時扔到一旁,然後跑到他身邊,李富生一動不動,叫不醒他。我心裡很矛盾,我很怕再被他襲擊,但是又不忍心丟下他不管。現在我最明智的選擇是回去把鄺海閣給叫過來,然後兩個人一起處理,風險會小很多。然而我怕來回耽誤的時間久了,李富生會有生命危險。

    我承認自己有些自私,但也要分人,分情況。面對李富生,我很難做到不顧他的死活。猶豫了一分鐘,我就再一次搭著他的胳膊,李富生完全沒有反應了,我把他背了起來,然後沿著來路快速的朝回走。

    這一路走的很難,他雖然比較瘦,但也有一百多斤,走了一段之後我的體力就不支了。好容易走到了對講機信號可以覆蓋到洞外的地方,我跟鄺海閣聯繫上了,但他不知道路,又耽誤了一會兒,才找到我。可是鄺海閣看了看李富生,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沒有任何外傷。

    時間還算來得及,我們兩個合力把李富生給弄了出去,然後抬進睡覺的小屋,過暗河的時候我們三個人渾身都濕透了,我們脫了李富生的濕衣服,給他蓋好被子,又把爐子的火燒旺。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邊烤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問鄺海閣。但鄺海閣不是醫生,遇見外傷還可以治治,可李富生這樣的情況,明顯是很奇怪的事。

    「我再看一下。」鄺海閣掀起被子,我湊過去看了看,李富生渾身上下冰涼,我又把爐子朝床邊搬了搬。

    鄺海閣看了一會兒,眉頭就皺起來了,臉色也有點不好看,轉過頭對我道:「他體溫一直上不去,心跳慢而且微弱。」

    「那送醫院吧,不要耽誤!」我一聽就發急,李富生掐我脖子就發生在不久前,差點把我掐死,但我一點都沒記恨,我只擔心他會死掉,我不想讓他死。

    「他就鑽了洞,然後變成這樣了?中間沒再發生什麼?」

    「確實沒有,先不要說了,去醫院吧。」我很焦慮,這村子夠偏,跑到虎頭營鎮得一個來小時,鎮上的醫院又比較小,如果不能治,還得去縣裡,那樣耽誤的時間會更多。

    「好吧,去醫院。」

    我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烤了烤,給李富生套上,直接裹了一床被子,把他抬到車上。這一折騰,旁邊屋子裡的老實工人就被吵醒了,披著衣服出來看。

    「我們到醫院去。」我一邊拉車門一邊對他道:「我朋友可能是急性闌尾炎。」

    老實工人還沒答話,鄺海閣就啟動車子調頭離開礦場。我時不時就從副駕駛位上轉頭看後面的李富生,他身上蓋著被子,臉色依然是鐵青的。我有點想要拽頭髮的衝動,事情怎麼搞成這樣子了?李富生究竟在洞裡遇見了什麼?

    車子呼嘯著在路上駛過,我們以最快速度趕到了虎頭營鎮,果然,鎮上的醫院太小,接急診的大夫給李富生檢查了一下就開始撓頭皮,建議我們把人送到縣裡去,即便留在鎮子上,可能以他們的醫療設施也救不了。我心裡暗罵了幾句,但是沒辦法,馬上又帶著李富生朝縣裡趕。

    在快要送到縣城醫院時,我摸了摸李富生的手腕,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李富生好像沒有脈搏了。我趕緊使勁伸著手,掀開被子摸摸他的心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已經冷的麻木的原因,我感覺不到他心臟的跳動。

    「再快一點!」我幾乎是吼著對鄺海閣喊道,鄺海閣頓時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又飛馳了一會兒,呼的衝入了縣醫院。

    我們把人先送到急診科,晚上只有護士在值班,醫生已經睡了。護士看看李富生的情況,一頭霧水,馬上叫醒了醫生。我總感覺縣裡的醫院醫療水平還是有限,所以非常擔心。不過那個大夫給我的印象比較好,大概三十多歲,說話很和氣。

    「病人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我們在礦場工作的,晚上加班,正加班他就不對勁了。」我不敢把實話全都說出來,但是李富生當時的症狀都跟大夫講了一下。

    「先送高護病房,我再叫兩個人。」那大夫收起聽診器,對護士吩咐了一聲。

    「大夫。」我趕緊拉住他,不知不覺中,聲音已經發顫了:「拜託你,一定救活他。」

    「放心。」大夫溫和的對我道:「對每一個病人,我們都會盡全力。」

    「他能救過來嗎?」我還是不放心,跟著大夫追問他。

    「不好說。」大夫的眼神裡透出了一絲沉重,回頭看看已經被人推走的李富生,道:「暫時還不清楚具體症狀和發病原因,但他的呼吸有衰竭前兆,而且心跳相當微弱。」

    我楞了楞,沒再多問,加快腳步跟上護士,李富生被送到了高護病房,那裡的醫療設備比較齊全。坐在高護病房外面的走廊長椅上,我感覺自己要虛脫了,從頭到腳有說不出的疲憊,恨不得馬上睡過去。但是我的心裡壓著一塊石頭,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不斷的朝病房那邊望去,只是,我什麼都望不到。

    醫院裡內科外科值班的醫生都被叫到了高護病房裡,具體的檢查搶救過程我不知道,反正在外面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我看到高護病房的門打開了,那個溫和的大夫走出來,朝我這邊看了看,然後對我招招手。

    我趕緊就走過去,這一刻,我非常害怕,我害怕大夫會對我遺憾的搖搖頭。當我走到跟前時,大夫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望著我。我不理解這種目光,也不知道他想對我表達什麼,總之我是很緊張。

    大夫看了我足足一分鐘,才對我說道:「病人甦醒了。」

    「謝謝,謝謝……」我心裡的那塊石頭一下子就落地了,緊張之後的突然放鬆讓我有一點恍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個勁兒的對大夫道謝。

    「不用客氣,你可以進去看看他,不過,我提醒你,要有心理準備。」大夫想了想,眉頭緊皺,對我道:「這可能是我從醫以來,見過的最奇怪也最不可思議的一個病人。」
《解密天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