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繼續在車載視頻上看真實的吳城故事
另一個周德東在藍天賓館門口發現了我,他朝我撲過來的時候,被令狐山誤以為是我本人,拽進下水道,弄死了。
我和季風打算再次搬離藍天賓館。
離開之前,我見到了章回,吳珉,孟小帥,郭美,白欣欣。認識了小5,叢真和碧碧。
大家一起搬到了秋的度假村。
這天晚上,我和章回去找令狐山,在假山處看到了我的屍體。
另一個我穿著墨綠色T恤,米黃色短褲。他被掛在假山的頂部,腦袋低低地垂著,看不到臉,顯然脖子被吊了起來。兩隻腳懸空,微微晃動著。
我朝假山上爬去。
兩個男子走進了度假村,他們剛剛喝完酒,走路有點踉蹌。其中一個高個朝假山看過來。假山「嘩啦啦」淌著水,下面是個水池。幾束紅紅綠綠的光從底部照上去,很漂亮。
高個男子說:「你看見了嗎?假山上有個人……」
另一個矮個男子說:「不,是兩個。他們好像是同一個人……」
高個男子揉揉眼睛,說:「我們都喝多了,其實假山上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人並不較真,搖搖晃晃走進了度假村的客房。
最初我們搭過的那個小卡車又連夜奔回吳城。
在離吳城十幾公里的地方,那個胖司機看見沙漠上燃起一堆火。
他是個膽子很小的人,他沒有停車觀看,加速開過去了。
這天晚上,我和季風、孟小帥、郭美睡在一個房間裡。
她們害怕。
三個做皮毛生意的人,他們住在這個度假村。
每個人一張床。
A在洗澡,B在看電視,C在跟老婆用微信聊語音。
A出來之後,B說:「這房間有香味,你們聞到了嗎?」
A擦著頭髮,很有見識地說:「高檔酒店,都是這個味兒。」
B說:「不,我覺得是女人的香味……」
A說:「你想女人了吧?」
B說:「你們不想嗎?」
A說:「走,哥帶你找找去。」
B說:「好!」
C放下手機,說:「我也去!」
B說:「你別去了,你跟你老婆用微信親密吧。」
C說:「那你們也別去了,明天,我們還得起早趕路呢。」
B看了看A,A說:「那就休息吧。」
三個人躺下之後,關了燈,很快A就打起了呼嚕。
度假村太安靜了,似乎只有A孤獨的呼嚕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C說話了:「哎,你醒著嗎?」
B說:「你他媽還在想女人啊?」
C說:「我怎麼有個奇怪的感覺……」
B說:「怎麼了?」
C說:「這個房間裡好像住著很多人……」
B說:「你是不是說夢話呢!」
C說:「真的……我感覺那香味越來越濃了……」
B說:「想女人想瘋了。」
C說:「剛才我迷迷瞪瞪還聽見了一個女人說話,她說:「孟小帥,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房間裡不止住著我們4個人……」
B說:「孟小帥?」
C說:「好像是……」
B說:「你他媽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讓不讓我睡了?」
C就不說什麼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和章回出去了。
從車載屏幕上看,我們像兩個幻影一樣,在大街上遊蕩著。
我們在一個胡同裡,遭遇了令狐山。
這天太陽很毒辣,人們都躲在室內。章回遇到過的那兩個小混混,快步從對面走過來,神色極其慌張。
黃發男孩小聲問黑髮男孩:「你看看,有多少錢?」
黑髮男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包,數了數:「才400多……」
黃發男孩說:「有卡嗎?」
黑髮男孩說:「有,兩張。咱們不知道密碼啊!」
黃發男孩說:「留著。」
黑髮男孩說:「我拿來了他的手機,蘋果的,4S。」
黃發男孩說:「扔了!那種東西都成街機了,要它幹什麼!搶劫被逮著,大部分都是手機壞的事!」
說著,黃發男孩停下來:「你捅了他幾刀?」
黑髮男孩說:「好像是三下吧……」
黃發男孩說:「你覺得他死了嗎?」
黑髮男孩說:「不知道……」
黃發男孩仔細看了看黑髮男孩的衣服:「身上沒迸上血?」
黑髮男孩低頭看了看,說:「就手上有點兒。」
黃發男孩說:「那就好。」
話音剛落,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股血,正好射到黑髮男孩的衣襟上了。
那是令狐山的血。
兩個小混混都愣住了,他們驚恐地四下張望,還是不知道血是從哪兒來的。
黃發男孩說:「快跑!」
兩個小混混撒腿就跑。
跑出一段路,背後傳來移動井蓋的聲音,他們回頭看去,一個井蓋被搬開了,裡面黑洞洞的。他們盯著那個井蓋,一步步朝後退,那個井蓋又自己回到了原位……
我和章回急匆匆朝前走。
章回說:「周老大,不行,你還得告訴我,那兩個商場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看他,突然說:「吳城根本就不存在。」
章回半天才說話:「太他媽嚇人了!……就是說,我要是去自首,警察也是假的?」
我說:「如果我猜的對,警察也是假的。」
章回說:「你確定嗎?」
我說:「不確定。」
這天下午,我帶著郭美去見大山,被他識破,我們返回了度假村。
令狐山並沒死,就在這天晚上,他潛進我的房間,來「還我刀子」。
這天夜裡的月亮非常圓,似乎比平時大一圈。
一個姓高的男子,他是某公司的銷售經理,這一天,他來到陝北出差,進入吳城之後,住進了這個度假村。
他就在我的樓下。
他有嚴重的失眠症,不過,吳城很乾淨,客房很乾爽,他很輕鬆地睡著了。對於他來說,這種狀況十分難得。
他睡到凌晨2點鐘的時候,突然樓上傳來了一聲脆響,好像樓上的客人把玻璃杯摔了。
姓高的男子一下被驚醒了。
他頓時滿腹怒氣。
接著,樓上又傳來了一聲脆響,樓上的客人竟然又摔了一個玻璃杯!
姓高的男子一骨碌爬起來,衝出房門。樓梯正對著他的房間,他很快就衝上了三樓,擂響了我的門,大聲叫起來:「深更半夜,你摔什麼啊!不讓人睡覺嗎!」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
他繼續敲,同時喊道:「你再摔的話,我就報警了啊!……」
房間裡還是一片死寂。
他罵咧咧地下了樓,發現他的門鎖上了,他摸摸睡衣口袋,這才意識到,他忘了帶鑰匙。
他大聲呼叫服務員。
一個服務員迷迷糊糊從值班室走出來。
姓高的男子說:「我把自己鎖外頭了,你幫我開下門。」
那個服務員說:「先生,對不起,我不能私自給您開門。您得去樓下前台核對一下身份……」
姓高的男子又氣又急:「你沒看我穿著睡衣嗎!我剛出來,忘了帶鑰匙了!」
服務員說:「對不起,這是我們的規定……」
姓高的男子嘟囔道:「真麻煩……」
服務員說:「不麻煩,只要您到前台報一下您的姓名,然後他們立即就會給你一張複製的鑰匙牌……」
姓高的男子「登登登」地跑下去,來到前台,說明了情況,服務員立即給他複製了一張鑰匙牌。
姓高的男子接過鑰匙牌,說:「我樓上住的那個傢伙太討厭了,半夜不睡覺,一個接一個摔玻璃杯!什麼毛病!你們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樓下的客人很憤怒!」
前台服務員查了查電腦,說:「先生,您樓上沒住人啊。」
姓高的男子一愣:「那不可能!摔玻璃杯的聲音,就在我頭上!」
前台服務員說:「先生,真的,您樓上的那個房間空了幾天了。」
姓高的男子說:「不可能!難道是4層的聲音?」
前台服務員說:「先生,我們只有三層。」
吳城骨科的大夫上班了。
兩個大夫一個診室,都是女的,在這個故事中,她們不怎麼重要,我們也別追問她們的真名實姓了,反正一個有點胖,一個有點瘦。
瘦大夫走進診室的時候,胖大夫早到了。瘦大夫換上白大褂,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打開了電腦。桌子上有一張X片,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寫著患者姓名:周德東。
她問對面的那個胖大夫:「這是你的患者?」
胖大夫說:「不是啊,我也剛來。」
瘦大夫沒有在意,隨手把那張X片放在了一旁。
上午,病房裡住著一個老太太。另一張床空著。
護士進來,給老太太換吊瓶。那張空床的旁邊,放著一台乳白色的腦電波儀。這個護士感到很奇怪——誰把它搬進來的?
護士正要離開,那台腦電波儀上突然出現了畫面——
一片荒漠,刮起了風沙,遮天蔽日,黑乎乎一片。
荒漠上有兩個人影,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的身上背著很大的包袱,手裡拎著兩個塑料編織袋。她似乎不太情願前行,不停地回頭看。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出現了,奮力追趕著兩個人。
那個男孩突然鬆開女孩,趴在地上,像老鼠一樣挖掘起來,很快人就不見了。
女孩喊起來:「周老大,快跑啊!——」
中年男子沒有跑,他原地轉著身子,死死盯著腳下,觀察前後左右。
突然,中年男子一下跳開了,他站著的那個地方,露出一張臉,平平地鑲在沙子中,正在惡作劇地笑著……
「嘩啦」一下,畫面就沒了。
護士神色慌張地嘀咕了一句:「這機器怎麼播上恐怖片了啊……」接著,她快步走了出去。
正巧,她遇到了一個大夫,她說:「黃大夫,那台腦電波儀上怎麼出現畫面了啊!」
黃大夫說:「畫面?」
護士說:「好像是恐怖片!」
黃大夫說:「不可能啊,那台機器裡是腦電放大器,CPU芯片,墨水筆記錄器之類,怎麼可能出現畫面?」
護士說:「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啊!一個人鑽進地下了……」
黃大夫開玩笑地拍了拍護士的腦袋,說:「你該做一次腦電波測量了。」
黃大夫走開,護士愣在原地,又朝病房裡的腦電波儀看去——那台儀器上再次出現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