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驚現的談判
是的,季風回來了。
她走在最前面。
她身後,走著令狐山和白沙。
令狐山和白沙後面,跟著5個類人。
白沙果然投靠令狐山了。
章回、漿汁兒、吳珉也出來了,站在了我身旁。
季風走到離我們帳篷50米遠的地方停下來,看著我們,並沒有說什麼。
令狐山也停下來,朝我看過來,沒有任何表情。
白沙站在他身邊,像個打手,他很無恥地看著我,竟然笑著朝我揚了揚下巴,算是打招呼。接著,他特意打量了一下章回和白欣欣。他沒見過他們。
另外5個類人站在令狐山背後,虎視眈眈。他們的手裡都拿著銹跡白班的冷兵器,其中一個人拿著那支很現代的弩。
一個是那個自稱「鄭太原」的人。
一個是那個自稱「余純順」的演員,他依然長著大鬍子。
一個長髮類人,就是他穿著那雙方孔銅錢的鞋,經常潛入我們的營地。
一個是那個在大風裡神奇出現又神奇消失的女人。她很漂亮。
還有個類人我沒見過,他長得出奇高大,有點像宮本忍。他沒拿任何武器,似乎赤手空拳就可以打遍天下。
帳篷前一撥人,沙漠上一撥人,就像兩軍對壘。
季風跟令狐山嘀咕了幾句什麼,令狐山很親切地歪著腦袋聽,然後點了點頭。
季風慢慢走過來,她說話了:「周老大,令狐山來和你談判。你們在哪兒談?」
我說:「在我的帳篷吧。」
季風回頭看了看令狐山,令狐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朝湖邊指了指。
我說:「那裡不安全。」
令狐山對季風說:「我只在湖邊談。」
季風對我說:「他只在湖邊談。」
我說:「令狐山,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那裡不安全!」
那個「鄭太原」立即端起了弩,對準了我。
章回也舉起了射釘槍,對準了他。
我把章回的射釘槍壓下去,然後說:「好吧,只有你和我。」
令狐山又搖了搖頭,說:「我們各帶一個人。」
我說:「OK。」
令狐山回頭招了一下,那個「鄭太原」把弩放下了,走到了他旁邊。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章回走到了我旁邊。
就這樣,我和章回一步步走向了湖邊,令狐山和那個「鄭太原」也一步步走向了湖邊。
我們在湖邊的沙地上坐下來,中間保持著大概兩米的距離。
季風試探地走過來,對令狐山說:「我能和周老大說兩句話嗎?」
令狐山說:「當然可以。」
季風走到我面前,有些動情地說:「周老大,我不回來了,你們都保重……」
我說:「你也保重。」
季風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大大方方地遞給了我,然後說:「這個手機我用不著了,你們和救援對話,需要它,留給你吧,也算是個紀念……你和令狐山好好談。」
說到這兒,她的眼圈紅了。
我說:「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朝我點點頭,然後一步步退開了,回到了類人旁邊。
我們的人和那幾個類人都朝湖邊望過來。
令狐山說:「最近好嗎?」
我說:「挺好。你們呢?」
令狐山說:「我們一直都挺好。」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令狐山,我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步步緊逼?」
令狐山說:「如果我們對人類發一次善心,就不可能隱藏到今天。」
我說:「就算人類發現了你們,也不一定對你們大開殺戒啊,說不定還會收容你們,融入文明社會。」
令狐山說:「你們看看你們囤積的武器,還有古往今來各種酷刑,人類對人類都那麼狠,何況對我們!我們有我們的生存法則,你們人類專門尋找繁華的地方,我們專門尋找荒涼的地方,這個法則讓我們成功地避開了你們。」
我無聊地擺弄著季風的手機,問:「你有什麼打算?」
令狐山說:「既然要和談,我們就要拿出誠意,你說對不對?我有個提議,我們不妨互相透露個機密,怎麼樣?」
我說:「什麼算機密?」
令狐山說:「我說一個我們的機密,你聽了後,如果覺得算是機密,你就點個頭,那麼我就完成了我該做的;然後你再說個你們的機密,我聽了後,如果覺得算是機密,我也點個頭,那麼你就完成了你該做的。」
我說:「這個主意不錯。你先說吧。」
令狐山仰起腦袋看著深藍色的天空,說:「讓我想想啊……」
我拿著季風的手機,繼續若無其事地擺弄。其實我心裡清楚,季風之所以在談判之前把手機塞給我,肯定是為了向我傳遞什麼信息。我很著急看到她的信息,但是又擔心被令狐山看出破綻。
終於,我打開了她的記事簿,上面寫著很多奇怪的字。
令狐山終於說話了:「我們會鑽地。」
我說:「這不算機密。」
令狐山說:「那你說。」
我說:「我們會解方程式。」
令狐山笑了:「好了好了,我們都真誠點。」
接著,他繼續想。
我快速掃了一眼那些字,是這樣的——類似,人腦,曾經,遭遇,到達,飛鳥,行駛,人們,攻心,擊打,總體,共和,只要,剩餘,下葬,瞭解,六百,個體,人民,令箭,身體,上山,帶領,著裝,電燈,擊倒,器皿,危牆,險要。
這是什麼意思?
我快速地思考著,試圖在令狐山說話之前給這些文字解密……
令狐山說話了:「我們有暗河,因此才能生存下來。」
我裝作很驚訝:「暗河?」
令狐山說:「這個算機密吧?」
我點了點頭,說:「算!」
令狐山說:「該你了。」
我說:「我們得到了一支射釘槍。」
令狐山指了指章回手裡的射釘槍,問:「就是它?」
我說:「就是它。」
令狐山說:「這不算機密。」
我說:「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總共有600顆釘子。」
令狐山說:「嗯,這屬於軍需機密。哎,那東西的威力怎麼樣?」
我說:「連水泥牆都能釘進去,你說呢?」
令狐山說:「噢。」
停了停,他又說:「你們的白沙在我們的隊伍裡,他叛變了。」
我說:「我看到他了,這不算秘密。」
令狐山說:「這不是重點,我要說的是,等我解決了你們的問題之後,就會把他活埋。這算機密吧?」
我想了想說:「算。」
令狐山說:「你的。」
我說:「我們在你們的隊伍裡安插了一個臥底。」
令狐山說:「誰?」
我說:「白沙。事已至此,你真誠我也真誠。」
令狐山很不信任地看著我,我的眼睛也離開了季風的手機,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說:「你怎麼不說是季風呢?」
我笑了一下,說:「如果是季風,我就不會說了,你知道,我和她很親,我不可能出賣她。本來,我不想讓她投奔你的,但是現在我們已經走到窮途末路,我沒有理由阻止她。我之所以出賣白沙,是因為他是個外人,對於我們來說,他無足輕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令狐山點點頭,說:「白沙……算是機密。」
然後他繼續想。
我再次把目光轉向了季風的手機屏幕,我試著跳躍著讀,1,3,5,7,9……終於讀出了含義!——類,人,曾,遭,到,飛,行,人,攻,擊,總,共,只,剩,下,了,六,個,人,令,身,上,帶,著,電,擊,器,危,險。
她說的是:類人曾經遭到飛行人攻擊,他們只剩下了6個人!令狐山的身上帶著電擊器,危險!
令狐山突然看了看我,又瞄了瞄我手上的手機,問:「你……總看手機幹什麼?」
我看著他,很平靜地回答:「我在想,季風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你?」
他說:「我可以看看手機嗎?」
我說:「為什麼?」
他瞇了瞇眼睛:「你為什麼要問為什麼?」
我說:「我只是感覺奇怪。」
他說:「為什麼會感覺奇怪?這讓我也感覺很奇怪!」
我們就那麼對視著。
他把手伸過來,舉在半空,等待。
我把手機給了他,然後靜靜地看著他。
實際上,在我說「我在想季風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你」的時候,拇指微微動了兩下,我想我已經把那段備忘錄刪除了。
令狐山似乎不太會擺弄手機,我從他兩隻手的動態上可以判斷出來。他搗鼓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我。
接下來,他盯著我反問道:「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我說:「你說呢?」
令狐山說:「我很清楚,他投靠我是有目的的。」
我說:「我很好奇,她有什麼目的呢?」
令狐山說:「至少今天我來跟你談判了。」
我說:「我們基本算是她的娘家人,她當然不希望娘家人和婆家人大打出手了。」
令狐山想了想,又說:「好吧,那她也是喜歡我,她是走投無路了。」
我說:「你千萬不要把這個想法告訴季風,她會很傷心。當時她去找你的時候,我們的導航儀已經恢復工作了,天亮就要離開了!」
令狐山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虧待她的。」
我說:「那就好。」
然後,我把季風的手機裝進了口袋,看著令狐山說:「天快黑了,開始談正事吧。」
令狐山說:「好吧。你想怎麼樣?」
我說:「首先,你不能進攻我們。另外,我們的食物和水眼看就沒有了,在獲救之前,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
令狐山笑了,笑著說:「我們可以不殺你們,我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吃的喝的,我只有一個條件……」
我的心提起來:「什麼條件?」
令狐山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們必須全部變成類人。」
我愣了愣:「我們怎麼……變成類人?」
令狐山繼續盯著我的眼睛,聲音變得神秘起來:「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