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果然還是不肯站在我這邊。」

    魔心子忽然笑了起來，他笑的很狂，很瘋，很無法無天。

    其實我一直知道，每個人的笑容和他們的個性總是一樣的，安靜的人喜歡微笑，狂放的人喜歡大笑，內心複雜的人喜歡淡淡的抿嘴。

    「是啊，大哥，我來殺你。」

    司馬天衝著魔心子微笑，這個笑容裡包含著兩個人數百年來的交情，也包含著他們兩個之間的故事。

    數百年前，當這片大地剛剛經歷了屠魔大戰洗劫之後，還在恢復生機之時，當各門各派的弟子都以自己還活著，還能在大門大派修煉為驕傲，而看不起那些散修的時候，有兩個人卻是另類，絕對的另類。

    他們到處殺戮，到處引起戰鬥，他們是一對兄弟，卻沒有血緣關係。

    那時候的修煉界知道，有兩個人千萬不能惹，他們是魔心子和司馬天。

    也就是如今的崑崙山的掌門和通天會的大長老。

    那時候，他們將彼此的後背交給對方來保護，如今，他們卻要兵刃相向。

    「小天，你憑什麼殺我？」

    魔心子沒有急於出手，他的傷口在慢慢癒合，即便是被軒轅子如此重擊，魔修的恢復能力依然強的驚人。

    「憑我的星辰，憑我還有理智，憑我是司馬天。」

    我看見司馬老頭緩緩攤開雙手，白色的長袍在我的夢幻之境內顯得格外的刺眼，比世間任何一種白色都要純潔。

    「哈哈，憑你是司馬天？哈哈，你還記得嗎？當年我救過你多少次？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當年無數修士的追殺中了，憑你是司馬天，真是笑話，哈哈！」

    魔心子放聲大笑，他一直都是大哥，一直都是修煉界的另類，卻一直站在修煉界的頂端，他總是習慣走不一樣的路，所有的修士都走正道，他卻偏要修煉魔道，所有的修士都妄圖成道，他卻要成為古神與天對著幹，他是叛逆的，他是瘋狂的，他就是個魔，就是個異數。

    「大哥，我知道，從很久之前，無論是我，還是軒轅子，亦或者是曾經出現在我們身邊的每一位同伴，甚至是三清，甚至是始皇都不在你的眼中，你相信只要給你時間，給你力量，無人能夠壓制你，但是，你錯了，大哥，你太驕傲了，你的驕傲讓所有人都害怕，你應該更謙虛，只有謙虛才能讓我們看清前進的路。」

    司馬天往前踏出一步，他的手指上緩緩有星光出現，他已經準備好了要大戰一場。

    「哈哈，我驕傲！那是因為你們都太弱了，無論是你還是軒轅子，甚至是站在那邊的羅焱，誰有我的天賦，誰能夠自己摸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誰能像我這樣，沒人告訴我該如何成為一個魔修，但是我卻成為了屠魔大戰後唯一的魔修，如今沒人告訴我怎麼成為古神，我卻獲得了神格，只要給我足夠的古神之氣，我就能成為連天道都不允許存在的古神！我才是真正的天才，我才應該是最強的，因為我走的路是沒人走過的，我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魔心子站在魔氣上，放聲狂笑，我知道他很驕傲，但是我從來不知道他驕傲到了如此地步。

    「大哥，你說你是天之驕子，我不反對，但是，你的驕傲不該踐踏到所有的人，我從沒想到過，當初你提出要對抗外族的侵略，希望成為古神的時候，我以為這個偉大的計劃就和你說的一樣，我和軒轅子幫你到處奔波，最後找到了一顆失落的神格，我卻沒想到，這顆神格只是你的幌子，你只是希望自己變強，只是希望自己成神！」

    司馬天指著魔心子罵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司馬天這麼憤怒，他的憤怒就像是一鍋沸騰的油，看起來平靜，但是其內的溫度高的嚇人。

    「那麼，你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魔心子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地面上的司馬天。

    司馬天往前再次踏出一步，這一步踏出，我看見夢幻之境內有世界之力湧動，我連忙撤去夢幻之境，當灰色的夢幻之境消失的時候，我看見在我的四週一片宇宙已經形成，我又一次站在了司馬天的世界內，整個宇宙，無數星球都被我踩在了腳下。

    司馬天看著天空中的魔心子，緩緩彎腰，深深鞠躬，莊重無比。

    「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今日，我司馬天要殺了你，你逃不了，今日我司馬天要斬你，即便你是半神又如何！」

    我望著司馬天一身白衣，看著他滿臉戰意的望著天空中的魔心子，我忽然感覺那一年站在幽冥府外，對著混摩天大喝的司馬天又回來了。

    「星辰世界嗎？我很早前就和你說過，讓你放棄這種幼稚的世界，你覺得你的世界很牢固嗎？我不覺得。」

    魔心子的魔氣在四周環繞，他的魔氣從魔皇之冠內湧出來，遍佈在四周每個角落，我看見一顆接著一顆的星辰破碎，我看見整個星辰世界都在崩潰，然而司馬天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就這麼站在星辰世界內，看著魔心子肆意地破壞。

    「祖師爺……」

    我出言提醒，卻看見司馬天對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安靜。

    當最後一顆星辰被打碎，我看見司馬天站在一片黑暗中，除了他身上的白色衣服以外，沒有一絲光芒。

    「你看，你的世界一點用都沒有，當年你以這種世界自爆的力量傷了混摩天，難道你以為你能依靠這樣的力量來傷我嗎？可笑！」

    魔心子譏諷道，司馬天卻沒有還嘴，他從黑暗的地面上撿起一片碎片，那是一片星辰碎裂後的遺物，最後在司馬天的手中化作了飛灰。

    「魔心子，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的師傅對我們說，說你太狂傲，說你如果肯拜他為師，也許就能改變命運，而不是這樣一直錯下去，你卻不聽，你笑話我拜了個沒用的師傅。學了這沒用的星宿決。」

    司馬天的話說到一般，魔心子卻插嘴道。

    「你的師傅確實沒用，你成為半仙的力量還是自己摸索的，你那個師傅在我看來就是個江湖騙子。」

    魔心子站在虛空中，臉上嘲笑的表情越發劇烈了。

    「是啊，你笑世人不懂你的天賦，你卻笑話我的師傅，也許這個世界上他是最像你的了。」

    司馬天淡淡回應道。

    「像我？我會到處游手好閒，說是遊歷，其實只是到各門各派去推銷垃圾法寶？別逗了，小天，你的師傅是什麼樣的，你比我清楚，你的星宿決根本就是殘破的，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自己花大精力補足了它的話，你或許根本就突破不到地尊，你的血脈這麼好，你的天賦這麼強，為什麼不和我一樣，成為古神呢！」

    魔心子居然還想拉攏司馬天。

    然而，這一次回應他的是一道烈火，這道烈火從司馬天的手中發出，他竟然在一瞬間開啟了血脈，成為了麒麟之身，血脈之力化作烈焰，充滿了他的身體。

    「沒人能夠侮辱我的師傅，即便是你。」

    司馬天的眼中露出殺機，深刻而濃郁的殺機。

    我從未聽說過司馬天有個師傅，他也沒提起過，連通天會內的人都沒人知道。

    「哈哈，你還維護他，維護這個可恥的騙子，對了，他叫什麼來著，我都忘記了呢。」

    魔心子躲開烈火的攻擊，大聲調笑道。

    「他叫許佛，他是我的師傅，是我認為最接近天道的男人，是曾經最強的修士。」

    司馬天堅定的開口。

    然而，許佛這兩個人傳入我耳朵後，我瞬間呆立，這不是在九霄萬福宮底部留字，在獸皮上留言的神秘高人嗎？

    居然是司馬天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