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戰
陳雄蔑視了我一樣,站在空擋的大樓裡一動不動。
讓我意外的是,銅錢劍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陳雄的身上。
「這!」這麼輕易打到陳雄,著實讓我很意外,他可是鬼王,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打中呢?
然而,銅錢劍卻真真實實地打在了陳雄身上,它就好像是一柄標槍一樣直接穿透了陳雄的胸口位置,隨後掉落到地上的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不由得停了下來,不敢貿然前進,只是,在我停下的那一刻,背後突然一陣涼颼颼地陰風吹過,隨後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你害死了我那麼多兄弟,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突然想起的聲音,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幾乎是條件發射般地將平底鍋掃向身後,只是,等到我轉身之後,才發現背後空空如也,除了昏暗的環境以外,看不到半個人影。
陳雄死了至少十年,然而郭勇佳給他紮了一個紙身,我估摸著我的銅錢劍就是砸到了陳雄的紙身身上,只是陳雄的靈魂卻在銅錢劍砸過去的時候離體。
「臭小子!我在世界上叱吒風雲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冰冷的聲音再次從我的背後響起,這聲音就好像來自地獄一樣,讓人不寒而慄,我急忙將手裡的平底鍋又一次揮向身後。
只是和上一次一樣,這一次依舊打了隔空。
「混蛋!」我忍不住大聲吼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出來打一場,躲躲藏藏,算什麼?」
他肯定不知道,我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
「就憑你?」
話語剛落,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重物撞了一下,緊接著,我一個沒站穩,撲到了地上。
這還了得?
要知道,地上早就佈滿了碎玻璃,我倒到地上後,身上被一些尖銳的玻璃渣子砸了好些個洞。
「找死?」
陳雄飄然飛到了我的上空,直到這時,我才見到了陳雄的真面目。
一個人如果死的時候是什麼樣,那麼死了以後,鬼魂就是什麼樣。
飄在半空中的陳雄是一個獨臂老人,他有一頭蓬鬆的頭髮,就跟鳥窩似的,與此同時,他*著上半身,在他黝黑的胸口,有好幾道刀疤,最為特殊的是,他竟然沒有下半身,整個下半身就好像攔腰截斷了似的,斷口處,顯得有些殘破不堪。
我瞪圓了雙眼,看了看那個殘疾鬼魂陳雄,忍不住問道:「墓園裡三十八名警察,是你派人去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陳雄蔑視著我,蒼老的臉上皺紋擠在了一起。
「也對!」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衣服上的玻璃碎片,然後低頭一笑說道:「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我微微抬起頭,對著陳雄微笑著說道:「重要的是,今天,你必須再死一次!」
說完之後,我左手探入布袋,取出六面小黃旗扔向陳雄,陳雄如果有紙身,我的小黃旗也許還困不住他,但既然他主動捨棄了紙身,那我只需要將他當成一個惡鬼來對付就行了。
六面小黃旗以極快的速度從陳雄周圍一飛而過,隨後以一個六角星的形狀吸附在了天花板上,與此同時,我從布袋裡掏出六張鎮魂費,快速扔到了六面下黃旗下方。
這時,開了天眼的我可以明顯看到一個六角圓柱光體將陳雄牢牢地捆在裡面。
鬼王,也不過如此嗎?
收了鬼王的小弟,他也就是一個老鬼而已!
我手持平底鍋,一躍而起,對著陳雄的身體一鍋子拍了過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陳雄突然張開嘴巴大聲吼道:「殺!」
巨大的聲音震耳欲聾,震得整棟樓似乎都顫抖了起來,而天花板上的小黃旗和地上的六道鎮魂符幾乎同時被鬼火點燃,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重,他的那身怒吼聲,就好像讓周圍的重力加大了一樣,跳到半空中的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異常沉重,隨後重重地降落到地上。
小黃旗和符紙被鬼火點燃,這種事我還從沒有遇到過,然而陳雄根本沒有給我機會驚訝,他張開了嘴巴突然從上面撲了下來。
倉皇之中,我一鍋子之間扇了過去,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陳雄的身體突然化成一團鬼火,平底鍋揮過去後,將鬼火打散,而後,散落的鬼火突然再我身前重新凝聚成一團。
這一刻,我看到鬼火中冒出了一個人頭,而陳雄就好像浴火叢生一樣,從飄飛的鬼火團中轉了出來,他長大嘴巴,對著我的鼻子一口咬了下來。
想擋住,已經來不及了!但要是被他咬了就徹底完蛋了。
這就好像是鬼喝人間的酒一樣,喝得是酒力的靈氣,被鬼喝過的酒杯,裡面的酒看起來份量沒有少,實際上裡面依舊沒有了精氣,跟白水差不多。
而被鬼咬過的人也一樣,鬼咬了人的心臟,那麼人就會突然心臟停止跳動,當場暴斃;而陳雄咬我的鼻子,肯定會讓我從此失去嗅覺。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快要咬到我鼻子的時候,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展開嘴巴,對著陳雄的臉一口痰吐了過去。
「干!」陳雄怒罵一聲,突然掉轉頭,從新回到了鬼火團中。
而我吐出的那口痰在飛到鬼火團上之後,瞬間穿過。
沒想到這老鬼還挺愛乾淨的,事實上一口痰對於鬼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殺傷力。
但眼下,我也關不了那麼多了,急忙收回右手,揮動著平底鍋將鬼火團再次打散。和以前一樣鬼火團在被我打散之後,迅速在我身後又一次凝聚而出,隨後鑽進了地面。
我站在原地,緊張兮兮地拿著平底鍋,側耳傾聽,我知道陳雄隨時都有可能從地上冒出來,所以不敢有絲毫大意。
腳踩在碎玻璃上,發出吱吱的聲音,這也意味著,即使是陳雄不冒出頭來看,也知道我的位置。我一邊小步走在碎玻璃上,一邊雙手把持著平底鍋四處張望。
整個二十六樓,由於玻璃隔牆被陳雄吼碎了,所以顯得十分空曠,大量的冷風在整層樓形成了一股會旋風,吹動著地上的碎玻璃,不斷發出呼呼的聲音,極大地影響了我的聽聲變位能力。
只是,我在二十樓小心翼翼地轉了很久,陳雄依舊沒有出來。他顯然是想折磨我,要知道,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陳雄是在慢慢消磨我的意志,讓我在擔驚受怕中慢慢被折磨。
我雖然很明白這些,只是卻又無可奈何。
轉了一會兒之後,我覺得自己太被動了,應該想想辦法才行,所以將左手伸入布袋之中,小心翼翼地摸著布袋裡的東西,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對付陳雄的靈感。
摸來摸去,我摸到了鬼印。
鬼印召回雞公雞婆之後,我就一直放在布袋裡,我估摸著雞公和雞婆都受傷了,所以才一直沒怎麼用,想讓他們給他們點時間聚集散落的靈魂。
只是當下,我拿陳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躲在地下不出來了,要想確定他的位置,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
猶豫再三之後,我將鬼印玉珮拿出來,左手食指和中指在玉珮上輕點了幾下,隨後白光一閃,雞婆的身體慢慢在我身邊浮現了出來。
她看起來有些疲憊,身上的長袍很多地方都破了,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血液。
「你受傷了?」我有些吃驚地問道。鬼也會受傷?也會流血嗎?
雞婆看到我後,艱難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思密達,姐姐今天有點不舒服,女人嘛,每個月總是有那麼…咳咳…那麼幾天,等這幾天過了,就好了。」
她面色憔悴不已,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下班聲的裙擺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紅色。
看得出來,雞婆的確傷得很重,看來電梯裡的那個張冰清果然不簡單。
點了點頭後,我準備將雞婆收進玉珮中,然而正在這時,雞婆突然睜大了眼睛對著我撲了過來。
她是鬼,我是人,我要是被她撲到了,豈不是要被她上身了?
看到她突然對著我撲過來,我甚至懷疑這傢伙居心不良,肯定是以為我現在很虛弱,所以想成績奪取我的身體。
這一刻,我急忙抬起右手,將平底鍋擋在我和她中間,然而這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了,雞婆就那麼好不徵召地撲到了平底鍋上,隨後平底鍋腿動著我倒退了好幾部。
「找死!」
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站在原本應該我站得位置上的雞婆突然渾身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一團鬼火突然從她的腳下升起,鬼火中,有一張長大了嘴巴,巨大的嘴巴,幾乎瞬間將雞婆的雙腳吞了進去,而後是大腿,而後是要不,而後是胸部。
「混蛋!」我頓時怒了,急忙衝上前,左手掏出一張符紙貼在掌心,隨後一把抓住了雞婆的手。
這時候,鬼火已經飄飛而起,將雞婆大半個身體吞了進去,而雞婆的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對著我搖了搖頭說道:「親愛的,不管你想不相信我對你的忠誠,我都想告訴你,自從跟了你以後,我的命,就已經是你的了,為你而死,是我的榮幸!」
她笑著說完以後,將小手從我的掌心之中抽出。
「不!」我大聲吼道。
前一秒,看到她撲向我,我甚至誤會她了,以為她要佔有我的身體,以為她鬼心不改,依舊想要害我。然而這時,我發現我錯了,如果不是她推開了我,那麼現在被鬼火吞噬的,將會是我!
除了對雞婆慢慢的愧疚以外,我竟然還有了一絲不捨!
眼看著鬼火已經吞噬到了她的肩膀位置,我大聲嘶吼,「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