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水車
昨天說超市裡被偷了,和物業那邊吵架了。今天說超市裡的漏水了,地上都濕了。明天說超市裡的煙被查了。
連續一個星期呢,這都沒有消停過的。
那天早上我剛抱著寶寶到小花園,那度奶奶就從跳廣場舞的隊伍裡出來了,對我說道:「金子,金子,跟你說件事,你說氣人不氣人啊。」
我笑瞇瞇地迎著她。度奶奶啊,不能得罪的。得罪了她,那後果是很嚴重的。她能把你家陽台曬著的內褲的顏色,蕾絲的花樣,八到你家昨晚上床搖了幾下,給大家在小花園裡廣播出來不可。
度奶奶說道:「就那超市這幾天不是老有事嗎?張大爺就說是他們超市那風水不好,要改改的。一開始那老闆還說聽張大爺的,讓張大爺幫忙看看怎麼改。張大爺就讓他找你們家去。那老闆說什麼,你聽了非氣死。他說兩個孩子能看什麼啊,羅盤上字都沒認全吧。你說氣不氣啊。」
我臉色訕訕的,說實話,羅盤上的字,我還真的沒認全呢。我呵呵陪著笑道:「沒事,反正我又不靠這個吃飯。他請別人就請別人吧。」
「不行!金子可是我們小區裡的能人啊。你看現在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有誰會這個啊,就我們金子會。」
「其實很多人會啊,知道人家不說出來罷了。」
「那也是不會。你去給他看看吧,戳戳他威風。」
我呵呵笑著點點頭,也只是點點頭。反正我是不會主動去的。我是真丟不起那人啊。
不過這件事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還是在飯桌上說了。我哥說道:「管人家說什麼呢?反正又不靠這個吃飯的。」
堂弟一邊大口塞著雞肉,一邊說道:「那店面風水真不怎麼好。門口對著長長的路,路的盡頭還是平時垃圾車停靠裝小區垃圾的地方。他門旁又沒有什麼植物幫忙擋著點的。一條路的路樹,就偏偏他那門旁那棵種了死,死了種,種了又再死的。他那店,以前沒倒閉都已經算不錯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那水車,就將那水車前後變化給他們說了一下,最後說道:「他們超市倒霉,好像就是從那水車反轉開始的。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啊。」
我哥和堂弟都皺了眉,我哥道:「水車不都是往裡轉的嗎?」魚缸裡有水車,在我們這裡很常見,而且在我印象了,水車也都是朝裡轉的。一下酒店門旁,還會做水池假山,那水車都是朝著大門轉的。
阿姨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超市關你們什麼事啊?一個個還不好好吃飯了。」
就是,關我們什麼事啊。
說是不關我們的事,但是第二天,堂弟還是特意站在那超市門前東看看,西看看,也不好直接拿出羅盤看啊。他只能用了一招風水先生的看門技巧,那就是不用羅盤看風水。
我抱著寶寶在那看錦鯉呢,堂弟也湊了過來看看那水車。
我們這邊正看得認真的時候,就聽到那邊一陣吵嚷。看了過去,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呢。那拿著羅盤,和超市老闆一起走過來的不正是老鍾嗎?
也對,老鍾是我們這附近有名的算發財的風水先生。所以這超市老闆會找他來也是應該的。
我和堂弟真不愧是同一個祖宗的啊。那是同樣的往旁邊一戰,頭微微昂起,斜著個眼睛在看老鐘。
老鍾也發現了我們,低下頭,也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看著羅盤。
老鍾抬頭剛要說話,堂弟這邊就說道:「」
老鍾那邊看向了堂弟。堂弟一聲冷笑,繼續頭微微昂,斜著眼睛來看人的。
老鍾張張口,正要說話,可是堂弟這邊又說道:「門口正對巷尾垃圾,藏污納穢風水自然轉不起來。」
這一回,老鍾沒生氣,那老闆生氣了。他瞪著堂弟就說道:「你怎麼亂說話啊。我請先生來,關你什麼事啊?沒事一邊去!」
老鍾連忙拉住了那老闆,道:「行了行了,只是孩子罷了。你這位子說簡單了就是衝著煞了。別說求財,先擋擋煞保平安先吧。」
老闆和老鍾剛要進去,堂弟也抬腳往裡了。那老闆馬上又說道:「你怎麼又跟來了。」
堂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買東西行嗎?就你這樣的態度還求財啊。和氣生財啊,懂嗎?」
那老闆一時間沒話說了。而這邊有先生來看,自然會有人來湊熱鬧。而堂弟這麼理直氣壯地上前挑釁,擺明著就是有熱鬧看的啊。一時間更是吸引了小花園裡的一群老頭老太太們。
那度奶奶更是接過我懷裡的孩子,道:「金子,去去,讓人家知道我們小區那也是臥虎藏龍的。」
呃,臥虎藏龍?我也是個玩具老虎,堂弟也就是條小蛇罷了。還是沒毒的那種。而老鐘的背景,我們就不能肯定了。說不定,他是那有劇毒,能咬人的大蛇呢。我們兩去,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但是偏偏我寶寶跟小區裡很多老太太都熟,被那度奶奶抱去了,竟然也不哭。怎麼她就不哭呢。我現在巴不得她哭了,讓我好有個借口抱娃回家呢。
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就聽著老鍾說那超市裡的格局怎麼怎麼樣了,哪裡漏水,衛生間又怎麼怎麼了。
別說我了,就是堂弟都還只能是站在一旁聽著的份。二叔是以看墳地看上梁為主的,看店舖風水,家宅風水都不是很在行。要看個大概還行,要說精緻了,還真說不出幾句話來。而老鍾就是看店舖風水,算八字財運是最精通的。很多做法,我們都沒聽說過的,在他這裡卻是日常業務罷了。
這業務不同,沒法比的啊。如果老鍾不是暗中人的話,說不定弄個厲鬼給他,他還不如我和堂弟的呢。
老闆就像只哈巴狗一樣跟在老鍾身後哈哈地就差沒流口水了。老鍾無意看向我和堂弟,老闆也狠狠地瞪了過來。我和堂弟就那麼裝模作樣地看看商品。
但是一瞬間,堂弟的臉上就紅了,全身就僵了。因為他為了偽裝一下,從面前的貨架上拿下了商品。那商品在他手裡那叫一個亮點啊。那是一包七度衛生巾!
我急急從他手裡抽走那衛生巾,放回了架子上。
最後老鍾來到了那魚缸前,上下左右地看了看,又拿出羅盤對了對,然後說道:「那個,那個,金子是吧。過來一下。」
我和堂弟都愣了一下,然後才跟著到了那魚缸旁。
老鍾伸過手道:「有銅錢吧,借一個試試水流。」
我沒好氣伸手就拿起那一旁結賬處的一個回形針遞過去道:「試水流。」
老鍾看看我那回形針,臉上沉了下去:「你們家不是都用銅錢的嗎?」
堂弟道:「前段時間,我們在醫院裡碰了個厲害是主,被人劫走了。那人用的也是銅錢。穿線銅線呢。你應該也會有銅錢吧。」
老鍾長長吐了口氣道:「算了算了,反正你們就是不信我。」然後他對那老闆說道,那魚缸有問題,水車是最重要的問題。外面沒有什麼東西擋住煞氣,直接進入了水車。水可以擋煞氣。但是偏偏水流朝裡。還是有煞氣被帶了進來了。所以超市裡才會事事不順。
老闆連忙掏出了紅包,和老鍾來了一個長久的握手,那紅包就是在握手中過渡到了老鐘的手裡。老鍾收了人錢財,自然就開始出點子了。哪裡哪裡怎麼動,哪裡哪裡怎麼改。最後超市門口上掛個八卦鏡,那魚缸就是魚缸,那水車就拆掉了。並不是什麼地方都合適用水車的。
風水這東西其實最好是實地看看的。要是看人家放水車招財,你也放一個,這個是不合理的。
一番改動之後,老闆的滿意地陪著笑要請老鍾吃飯去。
我們也跟著走出了超市。我抱過了寶寶,老鍾再次叫住了我。
他看看我,看看我寶寶,問道:「你孩子啊。」
「是啊,所以我會努力活著,看著我寶寶長大的。」
老鍾緩緩低下頭,道:「對不起了。」
堂弟將我護在身後道:「要對不起就告訴我姓岑的住在哪裡?他的目的是什麼?」
老鍾抬起頭來,看著堂弟,又是一陣猶豫,然後才是說道:「我會盡量勸他的。」說完他轉身就走,老闆馬上跟了上去。
我和堂弟對看一眼,這是很明顯的信息啊。老鍾和姓岑的認識!他們算不算一夥的呢?難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回到家裡,堂弟就躺沙發上,無聊地抱著布娃娃,玩著手中的一枚銅錢。我把寶寶餵飽了,哄睡了,才出來吃午飯。
看著他那樣子,問道:「你不用吃飯啊?」
堂弟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道:「姐,上次劫走那產婦的時候,李叔跟我們在一起的。那暗中人不會是他。而老鍾今天的話,難道他只是認識那姓岑的,卻不同意他的作法,那就是說老鍾也吧屬於暗中人之一。這麼算是話,我們的人選就只有姓岑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