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半夜鬼叫2
我吸著鼻子道:「大概是因為剛做了流產手術,身體弱了吧。這種事情,在中醫裡本來就是『髒』事,身上『髒』,容易撞到這種事。」
「那怎麼就叫你名字啊。你沒聽出來那是誰啊?」
我搖搖頭,那種鬼叫鬼叫的聲音,誰聽得出來啊。剛穩定下來,我就阿嚏阿嚏地打著噴嚏。看來是捂出汗,又吹到風,身體本來就虛,要發燒了。流產之後的發燒,比一般發燒要嚴重很多,很容易就會出事的。
我不敢馬虎,可是現在也不敢下床啊。心裡怕啊。但是又不可能就在床上繼續捂著。
我哥還是大膽了一會,下了床,開燈。這樣我才敢去洗澡。只是我洗澡的時候,我還堅決要求他端張椅子坐在浴室門前跟我說話。當然,浴室門是關著的。
有人跟著說話聊天,轉移了一點注意力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等我洗好澡了,阿姨也被我們吵醒了,過房間來看看。我只能說是睡得一身汗,起來洗澡的。
阿姨看著時間也都五點多了,乾脆就用電飯鍋煮了粥,六點一到就出門去菜市場,買了兩個豬小肚回來,給我們煮粥的。
七點半,阿姨還特意去把我寶寶帶了過來,我也沒有睡意了,跟寶寶玩一會,喂點粥給她,堂弟也起床了。
我就邊吃粥,邊跟堂弟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堂弟說道:「沒應她就行了。不過她估計是找你有事呢。你打聽一下,可能是誰啊。如果能去她家問問是最好的。要不她晚上還來找你。」
我鬱悶的。等到了九點半我也撐不住了,坐著都想睡覺。阿姨帶著寶寶去小花園玩了,我也能好好睡一會。只是想著昨天,我白天的時候都能聽到她的聲音,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也聽到了啊。所以我就問堂弟要了桃木劍,睡覺的時候,就抱著胸前,
這樣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我哥下班回家。這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啊。要是今晚上又被那個鬼叫騷擾,那我就是膽子再大也被嚇死了啊。
怎麼辦啊?我這正苦惱著,手機就響了起來。因為正是吃飯的時間,我是放了碗,洗了手才過去拿手機的,手機那邊已經不再響了。看看那號碼,顯示著的一個陌生的號碼。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撥過去。畢竟**彩什麼的,經常是這樣等你打過去的。
但是剛才那鈴聲也響得挺久的,也許不是**彩呢。我想了想,還是按下了回撥。手機很快就接通了,那邊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聽聲音大概也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吧。
他說道:「是金子嗎?」
我應著:「是的,你哪位?」
「我是陳芬的老公。」
我皺了皺眉頭,陳芬這個人還是記得的。我的大學同學啊。在大學的時候,名義上,我和她還是一個宿舍的呢。只是上大學的時候,我已經和我哥同居了,一學期在宿舍裡住的時間,也不到半個月的。而且我們的小專業也是不一樣的,所以小班教學的時候,我們並不在一起上課。
「有事嗎?」我問道。
陳芬老公說道:「陳芬,前幾天去世了。昨天我整理她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梳妝台抽屜裡有一個信封,信封上寫著你的名字。我才用著她手機翻找你的電話號碼的。你能來取這封信嗎?」
陳芬死了!我到吸口氣。一下聯繫到了昨晚上那在窗子外叫了好幾個小時的鬼叫聲。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就是陳芬的聲音啊。要真是陳芬的話,她找我幹什麼啊?就像堂弟說的,要解決事情,就要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找我。
所以我答應了去他那取回寫著我名字的信封。
掛了手機,我將事情跟我哥和堂弟說了。我的身體經過一天一夜的恢復,也有力了一些。只要不累著問題就不大的。加上我白天幾乎是睡了一整天,所以晚上的就跟著我哥和堂弟一起去了。
我哥去,那是因為我的身體原因,他是我老公,理應陪著。堂弟去,那是怕有什麼我們不懂的,他好幫忙一下啊。我今晚可不想再聽那鬼叫了。
按照陳芬老公給的地址,我們在那某廠區的宿舍樓中找到了陳芬的家。
陳芬家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裝修得也很不錯。他們應該還沒有孩子吧,家裡看不出一點孩子在的痕跡。陳芬的老公是一個二十多三十歲的男人,挺帥的,身材也挺好的。只是長著那模樣……呃……顴骨太高,兩腮無肉,典型的就是克妻相啊。我的直覺都是陳芬是被他剋死的。
雖然這麼說不科學啊。
陳芬老公迎我們進門,家裡的老人也出來打了招呼。只是兩人都沒有什麼表情,大概是沒有從喪事的悲痛中回來吧。
陳芬老公,去了廚房給我倒水,堂弟就低聲對我們說道:「別伸手摸高的地方。」
在我們這裡有這個樣的風俗。家中有喪事的,一個月是不進別人家門的。如果有親友來家裡,也不會伸手摸高的地方。因為據說,人死了之後,這最後一口氣會留在屋子裡,等過了頭七,才會完全散去的。
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家裡的,就也只當這麼著了。
陳芬老公端了茶出來,同時將一個信封拿了出來,放在我的面前,說道:「就是這個。你看看吧。我和陳芬也是相親結婚的,從認識到結婚也就一個月,從結婚到現在,也就半年吧。所以她的很多東西我也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看到這個,想想還是讓你來看看吧。」
那是一個很大的牛皮紙信封,信封對折過,上面用水性筆寫了我的名字。從畢業之後,我就沒有再跟她聯繫過,我猜不到她有什麼東西要給我,而且還是變成鬼了都要去叫我。哪來那麼大的執著啊。
打開了那信封,裡面赫然是一套水晶的首飾。小皇冠,層層疊疊的項鏈,耳環,一圈圈的手鐲,這套首飾我太熟悉了啊。
這個是我哥送我的禮物啊。那時候,我們剛同居不久,為了表示他堅決和我在一起的心情,所以他提出了跟我去拍婚紗照。拍婚紗照的時候,影樓裡順著買這樣的首飾,說是結婚酒宴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租了,直接用自己的。再說了,婚紗照都拍了,還會在乎那幾個錢買這首飾嗎?這首飾又不是什麼鑽石的,一整套下來也就兩百多塊。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兩百多又七八成都是影樓的利潤。
我哥也就給我買了。拍完照晚上還是要去上夜自習的。有些大學上夜自習那是完全自願的。我們就不同了,晚上那絕對是人體素描的時間,老師還要考勤的呢。所以我哥送我回學校的時候,我把這首飾放在包包裡,就忘了給他拿回家了。
結果就是這首飾只一個晚上就丟了。而且我還是三天之後才發現它不見了的,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也不知道,在哪裡不見的也不知道。反正也就兩百多塊,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在近期就辦酒宴,所以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沒有想到,隔了六七年了,我還能再次看到這套首飾。只是它出現在陳芬的家裡,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方式讓我重新看到,我已經能隱約猜到了這件事的經過了。只是人家已經走了,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我對陳芬老公說道:「這個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她借我的。那時候畢業了走得匆忙,大家都忘了。沒有想到她還一直記著。」
「是啊,她挺好的。就是跟了我之後,沒多久,就查出了心臟病,就這樣不到半年就走了。」陳芬老公長長吐了口氣,頓了一下,才說道:「是你的東西,你就拿回去吧。反正上面也寫著你的名字,我看陳芬也是打算還給你的。」
原來她昨晚在窗外叫了我一晚上,就是想叫我來要回這個,也是了了她的牽掛了的。
我把那首飾裝好,堂弟一邊補充道:「你們家有親人剛走,設了供桌了嗎?」
陳芬老公搖搖頭:「我媽不讓。」
也是,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沒有孩子是不會設供桌的。一般都是孩子給長輩上供,沒有長輩給晚輩上供的道理。堂弟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我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離開了陳分家。只是堂弟跟陳芬老公要了三支香。
我們下了樓,堂弟沒有上車,而是看看四周,然後指指那邊樹下,說道:「姐,先跟陳芬說一聲啊。要不她不知道的話,晚上還會去叫你的。」
堂弟在那樹下點上香,插在樹腳下,然後拉著我面對他們家的方向。
想著昨晚那鬼叫聲,我哆哆嗦嗦地說道:「陳……陳芬啊,那個信封我拿到了。其實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的,你不用在意的。就這樣了,今晚你別來找我了啊。」
之後,我們才上車離開了。那個晚上,陳芬沒有再在窗外叫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