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玉棺材裡的東西

    沁陽市,醫院。

    「餓社(說)....為撒(啥)餓覺得自己要死咧.....」胖叔臉色煞白的靠在枕頭上,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臉上戴著個呼吸面罩,完全就是一副重病不起的模樣,床邊還有一個嘀嘀嘀的高科技儀器,貌似就是電影裡的那種觀察病人心跳還是脈搏的高科技。

    海東青跟我就坐在床邊,一臉難受的看著胖叔,只感覺鼻子裡酸得慌。

    胖叔已經沒了往日的氣色,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言語的神態,無一不是在往將死之人的那邊兒發展,照這樣下去,胖叔的身子骨可能就會.....

    「唉.....牛肉咋又漲價咧.....」胖叔冷不丁的冒了句。

    「啊?」

    「油條也漲價.....這日子抹油法子過咧.....」胖叔痛心疾首的說道,一臉的憂國憂民。

    海東青拍了拍我,指著電視說:「新聞。」

    我轉頭一看,頓時豁然開朗。

    被靜音的電視機正在播報新聞,主要內容就是圍繞著漲價這兩個字展開的,無論是吃喝玩樂還是豬肉的價格再度上漲,這新聞裡都善禱善頌了一遍。

    最讓我喜聞樂見的一句話就是:「群眾喜迎豬肉價格上漲,儘是拍手稱快。」

    「您能靠譜點嗎.....」我搖了搖頭,心說胖叔這不靠譜的德行到底是誰慣出來的?

    「滾球.....餓又不四(是)即將千古咧......扯著表情擺一臉悲傷滴造型....你覺得很有藝術感麼.....」胖叔有氣無力的瞪了我一眼,想抬起手敲一下,只不過他好像沒力氣收拾我了,抬起手還沒兩秒就放了下去,手都是顫的。

    我揉了揉鼻子,乾笑著把腦袋湊到了胖叔手邊,伸出手幫他把手抬起來,然後敲了敲我自己的腦袋:「叔,等您身子養好了可不能收拾我,你看,我現在多自覺。」

    「瓜皮.....」胖叔笑得無比燦爛,仰頭看著天花板,忽然問了我一句:「想要把陣局裡損失滴陽氣養回來......不容易啊.....」

    「您別著急,我已經給陳叔打電話了,他明兒就到鄭州,我讓鳥人去接他。」我笑道。

    「細伢子,你可知道,養這些陽氣得要多久?」胖叔笑呵呵的問道,臉色一緊,忽然就咳嗽了起來,眼神裡的睏倦越發明顯。

    「你趕緊睡覺,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有我跟鳥人呢!」我急忙安慰道,幫胖叔拍了拍胸口順氣,見他咳嗽漸漸停歇,我這才鬆了口氣。

    胖叔呼吸有點急促,似乎又有點呼吸困難了。

    「餓照這樣子養著,少說也得等過完年才能養回來啊.....」胖叔苦笑著,看了看我們,搖搖頭:「你們真以為養陽就四(是)幾天滴事?」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養**體需要的時間,這我肯定說不準,畢竟我又不是當事人,更不是幫人養陽的醫生。

    嗎的一開始我還以為只要一兩個月的樣兒......看來是我高估自己的第六感了......

    「現在四(是)九月中旬咧,估計得養到明年三月。」胖叔咳嗽了幾下,指了指窗外的太陽:「餓們十月回貴陽,這太熱,悶滴很。」

    我點點頭:「行,這幾天您先歇著,我叫陳叔過來看看,到了十月咱們一塊兒回去。」

    胖叔說的話可沒水分,河南這地方啥都好,就是天氣熱了點,準確的說是.....

    這麼些年我去過這麼些地方,氣候最好的貌似還是貴陽,冬暖夏涼嘛,雖然我在那兒住了這麼些年還沒注意,但只要一去外地,立馬就會想起貴陽的好。

    「木頭,你說那人為什麼要幫我們?」海東青坐在床上,滿臉疑惑的看著我,語氣裡全是不解的意思:「那人難道就不是來拿寶貝的?」

    「說不准人是雷鋒。」我聳聳肩。

    說來也怪,海東青對於那老頭子似乎有很大的警惕性,胖叔也是如此,但在我看來,那左老爺子貌似不是壞人,這是我的直覺,雖然我的直覺就沒準過,但是這次我還是這麼覺得。

    挺傻逼的吧,我也覺得自己挺傻逼的。

    「小鬼子夠狠,先拿赤顱之孽示弱,誘敵深入然後一次性圍剿,這些狗日咧,坑死餓們咧....」胖叔咳咳嗽嗽的笑著:「你們社(說)滴那個赤顱化爩術,餓聽過,但都記不清咧,只不過現在被那人提起來,餓還真想明白咧。」

    話音一落,胖叔一邊咳嗽著,一邊給我們簡短的解釋了一下所謂的赤顱化爩術。

    「赤顱之孽,不入孽屬,孽若陽人,其魂離體,自永世不得超生哉。」

    「陰爩非孽,其陰之盛,可制大陽,十陰若齾,三齾若爩,人觸陰爩,大陽崩解,至死不能言也。」

    「赤顱化爩,起於宋末,盛於清初,以孽寄爩,必令爩眠,若孽亡之,陰爩自出,制孽之人自不能逃也。」

    (註釋:摘於野史古籍《行雲水錄》,由清末文人成子藩所著,成子藩,字文與,號好生,生卒年已不可考究。)

    這三句話可不是那老頭子的原創,據胖叔所說,這就是關於赤顱化爩術的唯一記載,當然,這記載的內容相當模糊。

    簡單來說,這些陰爩跟赤顱之孽的關係,就如共生的關係一般。

    陰爩寄生在赤顱之孽的體內,在赤顱之孽受到外力打擊而「身亡」之後,陰爩就會破開赤顱之孽的身子而湧出,幫赤顱之孽「報仇雪恨」。

    所謂的報仇雪恨水分肯定很大,但換個方面想,說不準那些陰爩並不是給赤顱之孽報仇,而是無差別的攻擊周圍人而已,誰離得近就先搞死誰,這種說法還比較靠譜。

    畢竟陰爩不是冤孽,不是人,也不是魂魄....這麼說吧。

    各位覺得硫酸會有思想嗎?

    在胖叔看來,赤顱之孽的缺點,或者說是死穴,就是它們的魂魄!

    若是魂魄離體,那麼赤顱之孽恐怕就真的會死,哪怕是不死,它們所表現出的狀態也與死無二,或許這就是陰爩出來的原因。

    「古人本事真滴大,可不四(是)吹牛逼咧。」胖叔一臉笑容:「這種術法都失傳咧,連餓都不知道其中滴原理,那群日本鬼子竟然知道,老天爺真四(是)不開眼。」

    「胖叔,這群鬼子是不是有點問題啊,他們在外面埋的人是中國人,但是在那密地裡死的可全是日本人,他們既然要冤孽護陣,何必要拿自己人去浪費?乾脆一股腦全拿咱們中國人加工成冤孽保護密地不就好了?」我滿頭霧水的問道,心說,那群鬼子可都是屬畜生的,要真是良心發現了,那可就算是千古奇談了。

    胖叔沒來得及回答,海東青就給了我答案。

    「榮耀。」海東青靠在床上,看著我說道:「對於有武士道精神的小鬼子來說,榮耀比他們的命更重要,為天皇保護秘寶,那可是難得的機會,這種榮譽可不是能隨便給外人的,更何況中國人在他們的眼裡檔次很低,不配給天皇保護重寶。」

    「這群***有點不要臉啊,那麼乾脆直接把外面埋的人換成自己人得了。」我罵罵咧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見沒護士來巡查,我就......

    「想抽麼?」我拿出煙在胖叔眼前晃了晃,胖叔眼珠子一瞪,說,餓要!

    「餓不給!就四(是)不給你抽!」我陝西口音飆了出來,大笑著起身,打算去上個廁所順便過過煙癮。

    忽然,海東青叫住了我。

    「木頭,你說那個老頭子到底是誰?」海東青望著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

    「我咋知道呢?我又不是藍貓!」我沒好氣的回道:「咱們別想那麼複雜,想簡單點,那老頭子就是個雷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人紅塵中,脫身百萬里,你這麼想他就對了。」

    「也是,想多了也想不出答案。」海東青說道,看了看我:「對了,等你回來,我們就研究研究那幾個玉棺材,我們還沒打開看呢,你快去....」

    「嗎的不去了。」我雙眼一亮,幾步就跑到了胖叔的床邊,蹲下身把背包給拿了出來。

    一分鐘後,裝的有東西的玉棺材就被我找了出來,其他兩個空空蕩蕩的棺材我沒拿,畢竟我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這棺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真香,要是裡面是靈丹妙藥,咱們一人一口全吃了。」我抱著棺材吞了口唾沫,強忍著舔一口棺材的**,坐在了床上。

    這可不是我丟人,主要是吧,這棺材,太他嗎的香了!

    「抽出這蓋子,咱們就能看見.....」這是我。

    「快點,不要磨蹭,餓心都四(是)癢癢滴!」這是胖叔。

    「裡面應該是吃的。」這是海東青。

    棺材蓋子被抽出來的時候沒有一點阻礙,也沒有古物該有的卡頓感,就跟打了潤滑油似的,用手扣住凸出的部分,還沒怎麼用力,這蓋子就被我給抽出來了。

    說真的,我很好奇啊,這棺材在前面的顛簸中怎麼就沒被弄開呢?!

    「這是.....」我滿臉疑惑的看著棺材裡的東西,腦子徹底打結了。

    在棺材裡,有一層近似於油狀的物體,就附著在棺材的底部。

    透明,有香,凝固的程度非常高,只要不是使勁晃蕩玉棺材,這些油狀的東西就不會改變形態,只要它們不改變形態,看起來就跟塊髮香的玻璃一樣,外人壓根就看不出這是液體。

    「好香,真他大爺的香.....」我皺著鼻子聞了聞,欣慰的說:「這可比咱們找到的青銅人像有意義多了,起碼能洗洗咱們的鼻子。」

    「能吃嗎?」海東青問我,我愣了愣,把這問題推給了胖叔:「叔啊,這玩意兒能吃麼?」

    胖叔一臉的苦大仇深,應該是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半響後,他的理智戰勝了吃貨的本質,咬牙切齒的說:「關上關上,吃哈氣(下去)也不怕毒死你們!親娘咧.....這味兒....絕咧!」
《鬼谷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