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提醒
小佛爺也點點頭,重複了一遍:「嗯,財神爺。」
「我們是朋友。」我說道。
小佛爺鄙夷的一笑,想要說些例如「就你這種傻逼咱們還能是朋友」等等的話,但話到嘴邊就被我打斷了。
「原來是朋友,現在是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說我自私,也別說我是為了財神爺才幫你,你明白。」
「媽的。」小佛爺笑得無比開心,跟海東青一樣,總而言之就笑得跟個傻逼似地:「我明白你大爺,這事就是跟你說說,平常少在外面露臉,要是被一些財神爺的人認出來,把你給上面一說,到時候別說我們保不住你,可能連我跟我哥都得把命搭進去……」
「不會的,雖然我沒把握能弄死老佛爺,但是……」我皺了皺眉頭,沒有把話說完。
其實小佛爺這人挺操蛋的,但說實話,只要他能真心來跟你相處,那麼你就會發現這人雖然挺傻逼挺不講道理,但卻是個能靠得住的人。
「易哥,易哥……」
我忽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不對,這聲音不是從外界傳來的,是在我腦海裡忽然響起來的…..這好像是……
對了…..黑子是死在了小佛爺手上……
小佛對我不錯,救過我的命,黑子對我也一樣的不錯,為了救我廢了一隻手…..
「小佛。」我感覺腦袋又疼了起來,不由得用手緊緊摀住,咬緊了牙。
「怎麼了?」
「你當初為什麼非要殺了黑子?」
聞言,小佛爺一愣,隨即歎了口氣,抽著煙搖了搖頭。
「你以後就明白了,操,以後就明白了,你他嗎別問了,想起這事兒就煩。」小佛爺說的話很像是他往常給我的回答,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沒有應該有的不耐煩,反而充滿了無奈的意味。
「我感覺你不壞。」我雖然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但也滿足了,起碼我看小佛爺現在的表情很是順心,畢竟原來他每次說到這事的時候都是一臉的不耐煩,跟黑子被他殺了是活該似地看得我想抽他。
隨後,我自己回了住處,而小佛爺則留在酒店照顧其他客人,師爺則跟一些高官們聊得不亦樂乎,看樣子短時間是回不去了。
「我看新聞呢,別鬧,自己去玩去。」我把貓從我面前推開,指了指大廳的門,意思是「你他嗎別擋著我看電視趕緊滾犢子。」
貓乖巧的叫了一聲,然後邁著極有節奏感的步伐走到了電視櫃前,跳了上去,擋住了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機,裝作沒看見滿臉憤怒的我一般,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轉過了頭,作勢就要趴下睡覺。
「乖,給你吃魚乾。」我擠出了一絲笑容,從兜裡拿出了前段時間買的寵物零食,那是一種曬乾了的小魚片,聞著是挺香的,貓貌似也愛吃這玩意兒。
「喵。」貓叫著,跳了下來,跑到我面前接過魚乾,然後又回到了原位,繼續擋著電視機。
我操,誰要說動物是人類的好朋友我非得抽他,媽的,好朋友就是這樣的嗎?!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帶著貓回房間休息,外面實在是有點熱得鬧不住,與其選擇帶貓出去玩,我還不如在房間拿個逗貓棒逗這傻逼玩呢。
說句實話啊,在我認為它是傻逼的時候,可能這小畜生也認為我是傻逼。
「這傻逼給點吃的就安分了真比小孩子好哄。」這是我大部分時間的心理活動。
「這傻逼鬧他一下就給我吃的了真比小孩子好哄。」這是貓大部分時間的心理活動。
不開玩笑的提醒一下看到這裡的各位,貓跟狗這個物種完全就不是地球該有的東西。(沒錯它們是同一種物種我堅信不疑啊!)
每當你覺得秀了它們一臉智商的時候,大多會被這些動物反秀一把,隨其自己會無地自容,深深的思索作為一個人怎麼會被動物給壓制智商了……
在我寫到這裡的時候,從小佛爺他們那個城市開始,一直到貴陽,我總共被貓壓制了六千多次智商,其中六千次它是壓倒性的勝利,我覺得這是我這輩子無法抹去的恥辱了,要是放在幾千年前,我可能得被別人釘死在人類的恥辱柱上。
「你咋回來了,小佛他們呢?」
在一分鐘前,我跟貓趴在陽台上吹風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開車回來的大牙,用眼睛左右一掃瞄,發現小佛他們並沒跟著回來。
等他上了樓後,我這才好奇的走出房間,問了出來。
「佛爺說了,讓我去給沈國民提個醒。」大牙說道,隨即進了一旁的屋子,翻箱倒櫃的整理著傢伙,據他說自己的槍是出問題了,回來就是找把新的。
「你是去辦沈國民?」我忍不住眼睛一亮,心說這孫子可是跟財神爺勾結的誒,財神爺怎麼說也是我的大仇家,要是能順手把沈國民給宰了,那麼財神爺可就得蛋疼了,財神爺一蛋疼我就爽了啊。
「沒,就是給他提個醒。」大牙頭也不回的說道。
「要不我跟你去吧?」我說道,揉了揉眼睛:「有點睏了,想出去找點事提提神。」
聽見我的話,大牙轉過頭看了看我,點點頭:「行。」
當時我還好奇呢,這孫子咋答應得這麼乾脆了?
要知道,往常他都只是怕我,而不是像服小佛爺跟師爺那樣服我,說直白點,他平常不怎麼鳥我,我總感覺自己的這性格他是看不順眼了。
事後小佛爺才給我說明白,他讓大牙回來之前就說了,要是姓易的想要跟著去,那就帶著他去讓他解解悶。
小佛很明白我現在的感受。
最近找人的線索都已經斷了,別說是找當初帶頭的人了,就是找一些跟著去的夥計,那也難如登天,或許是有人發現了吧,發現這一切都有點不對勁了。
長時間的找不到人,這對於我來說不是好消息,而且…..我發現最近我頭疼的情況越來越多了……好像是只要心情煩悶頭就會開始疼了……
如小佛爺所說的,我該去解解悶了。
半小時後,我跟大牙到了一棟十來層高的大廈樓下,聽大牙說某個沈國民的心腹就在上面跟人交易白面,我們去了就是抓現場機會,搞定人順便把貨帶回去,讓師爺轉手賣到外地。
「師爺都安排好了,這一段過去沒人會盯我們。」大牙用黑色的麻布在手裡的五.連發上捲了幾圈,包了起來,說道:「哪怕是咱們被人看到了也別怕,只要不是鬧得太大,沒人會管怎麼,哪怕是白道的。」
「我草,這麼牛逼?」我笑著說:「師爺是給白道的神仙們塞了多少紅包啊?」
大牙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
「一會你別動手,把人留給我。」我說道,拉開車門下了車,大牙在身後喊我,叫我把槍帶上別空著手上去,畢竟這是…..
「我帶槍幹嘛,你不是帶了嗎?」我不耐煩的說,忽然間想起了陳九山他們的話,忍不住複述了一遍以此表明我的舉動是對的:「你拿槍鎮住他們,我搞定他們,槍不是用來殺人的。」
大牙疑惑的看著我,問了句:「這話是別人跟你說的吧?我咋感覺有點耳熟呢…..」
「陳九山跟錢東來,你認識不?」我隨嘴問了一句。
大牙點點頭,說,認識。
「這話就是他們……嗎的……我跟你在這兒解釋個啥啊…..」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身一馬當先的走進了大廈,大牙隨後跟上。
很久後,我想了想當初自己在那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忽然發現了現實這兩個字的殘酷性。
那天我辦了的人好像都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更別提有仇了,但是……
媽的。
好像不管是誰,在被現實逼得走投無路之後,總會變成自己最初最討厭的人,並且樂此不疲的繼續下去,很難醒悟,都覺得自己理所應當。
在醒悟之後有人會後悔,有人不會後悔,但貌似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