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聯繫
他們之間的關係果真錯綜複雜,只是從薛的這句話裡我似乎聽出了什麼,而且細細咀嚼下來,讓我覺得薛似乎也並不像我想的那般完全就是個冰坨子,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我一直都相信沒有感情的人是不存在的,薛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他不會在臉上表達出來,但是心裡總會藏著些的,儘管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言歸正傳,起碼我知道了那個怪人叫歷。
薛,蔣,歷,都是好奇怪的名字。如果說最初聽到薛的名字我是覺得很特別的話,那麼接二連三聽到相似的名字,就已經變得耐人尋味。
從薛的隻字片語之中,我只知道他和蔣是搭檔,所以我猜測無論是他還是蔣和歷也好,或許都隸屬於一個組織,就像我和曉峰他們都隸屬於明老一樣。
可會是誰擁有這麼龐大的力量卻就顯得很不可思議,因為薛他們無論是從身手和技能上來說都是數一數二的,我覺得單單是他們中的隨便一個人就能支起一個場子來。
說過了這些,我才想起自看見薛開始還一直沒問他和十三為什麼會突然失蹤了,這裡除了墓室就只有格子棺下面的深淵了,既然他們都不在墓室裡,興許就是去了深淵裡面。
薛說並不是他故意要扔下我一個人,而是事發突然,他不得不先走一步。
於是他和我說了當時的詳細經過。
原來我們進入到墓室當中之後,薛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墓室的不對勁,但是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他什麼也沒說,而那時候我被牆上的壁畫吸引,已經走到了墓室的深處,他本來也想提醒我小心一些的,但是卻注意到了十三的反常。
他說十三自始至終就站在墓室門口,卻不再踏進墓室裡來半步,於是他看出了端倪,就一直盯著十三,果真,才不一會兒,他看見十三轉身就往回跑,他自然是來不及喊我就跟了出去。
薛說,他感覺在追十三的時候似乎十三前面還有一個人,可是誰他並沒有看真切,那時候墓道裡還瀰漫著濃重的霧氣,他只是感覺到還有一個人。
後來他看見十三從深淵裡躍下了去,於是他也跟了下去。
可是到了深淵裡的事,薛卻並沒有說下去,我聽到要緊處,於是追問:「後來怎麼樣了,你們真去到了深淵下面?」
薛只回答我說深淵下面另有空間,而且是通往玄鳥墓裡的惟一出路,只是他們下去之後遇見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十三去了哪裡,薛卻隻字不提,他只說等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當真想不出有什麼是不能說出來的,但既然薛這樣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細細回味著他說的話,卻也找出了幾個疑點。
最大的一個疑點,就是他們下去了深淵裡面,而歷是從下面上來的,他們竟然沒有相遇,這好像有些不大可能。
再有就是,其實還是歷在的時候我就已經有的疑問,雖然他們身手都很了得,可是他們是如何抓緊了深淵的絕壁而不掉下去的,就算是十三,我也要為他捏一把汗,畢竟這比不得墓道裡的牆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薛說在墓道下面有另一條墓道,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察覺,而那條墓道則通往下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所有人都能跳進深淵之中就不見了蹤跡,原來入口是在下面,我拍拍自己腦門,自己怎麼就沒想到。
後來薛帶著我下去,這地方下去倒並不難,就是在的很隱蔽,若不刻意去找還當真找不見,而且我感覺這一條墓道就是順著上面的這條墓道修起來的,只是我站在上面這麼久竟然絲毫也沒發覺。
我就說要下去到無底的深淵裡面那要到什麼時候,先不說上下艱難,但是往返一趟那就是多少時間的事。想到這裡,我才猛地明白設計這條墓道的人當真是費了許多心思,人們都以為格子棺墓室坍塌這邊已經是絕路,可這裡才是真正的入口。
也就是說,格子棺不坍塌才真的是絕路一條,這個陷阱設計得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一來格子棺不坍塌,那就隱藏了真正的入口,把人繼續往陷阱裡引,裡外都是十足的陷阱;二來則是格子棺墓室坍塌,只要防備不及,就會跟著這些棺木落到深淵裡摔成肉泥。
能夠發現真正入口的人當真是要百里挑一的能手,如果沒有薛在一旁,我自認為自己早已經跟著格子棺落到下面去了。
一時間我感慨萬分,可不容我有所感慨,在下面的墓道裡就看到了一具躺著的屍體,起初看到的時候我有一種恍惚感,以為這是在上面墓道一模一樣的情景,因為在那裡也躺著一具屍體。
可等我看清了這具屍體才真正地回過神來,這兩具屍體是不一樣的,這具屍體不是活屍,而是一個鮮活的人,看上去還死了沒多久。
薛冰冷著臉龐開口說:「我一直覺得十三不對勁,直到遇見了這個人才知道關中幫的人不僅僅只是餵了蛪蟲那麼簡單,那些人只是用來混淆視聽的,有一撥人很顯然已經來到了這裡,說不上是先我們一步還是晚一步,總之他們的目的還不可知,十三很可能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說到這裡,我想起在墓室裡的那個人,興許也是關中幫之一也說不一定,再聯想到歷一直在找人,即便不是找十三,也是找這些人中之一,他被關在格子棺下面的墓室裡這麼久,我當時還奇怪他找十三做什麼,現在想想只怕這裡面就有值得揣測的深意了。
地上躺著的這個人鮮血流了滿地,殷紅一片看著格外刺目,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在墓裡面最忌諱的就是活人血,這是非常不吉利的東西,因為它的腥味能蔣墓室裡的所有毒物都招來。
雖然我並不懼怕這些毒物,但鬼知道這奇怪的的墓裡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萬一跑出來一個不忌憚死神香和玉印的毒物,那當真是悔之晚矣。
薛似乎會讀心術,我剛想到這裡,他就開口說道:「這裡面的確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毒物,我把它稱之為屍血燕,這樣的血腥味最能吸引它。」
我幾乎是瞠目結舌地望著薛,他絕對是故意的,雖然他那臉上是冰冷和嚴肅,但我就覺得他是故意說出來嚇我的。
我於是反問他說:「既然血腥最能吸引它,這屍體的血也流了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見你說的屍血燕的蹤影?」
「即便是風,從這裡吹到墓的深處也要花上一些時間,更別提氣味的傳播,不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功夫,這屍血燕估計已經在往這裡趕了。」薛說。
他就是故意的!
儘管他一點玩笑的意味也沒有,但在我看來這分明就是撒謊不會臉紅的模樣,我白他一眼說:「既然這樣那你還愣著幹什麼,等著它來攻擊我們不成!」
我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你要開這樣的玩笑,也不用真的以身犯險吧,我環顧著墓道,要找到一個藏身的地來,可是這裡四面都是牆,哪有藏身的地方。
薛卻一本正經地問我:「小遠,你在找什麼?」
我沒好氣地說:「當然是找藏身之處了。」
他頓了頓問我:「那你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