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決定
接下來王鎖頭說對於這魍魎寶盒,他雖然能說出它的一些歷史究竟卻並不代表他就能打開,而且裡面這麼多機關,他也不敢擅自下手來開,並且他說他的技藝還沒有到這一個層面。
四叔和王鎖頭已經是老交情了,四叔告訴我說如果王鎖頭也沒辦法的話,那麼洛陽就真的沒人能開得了了,我聽了心裡不免沮喪,這樣說來這個檀木盒豈不是就是一個無法打開的秘密?
但王鎖頭說如果我們對他放得下心的話,可以將這個盒子交給他,他和家族裡面其他的開鎖能手一起鑽研著想辦法看看。
王鎖頭說出這話的時候四叔看了看我,似乎是在徵詢我的意見,我對王鎖頭並不瞭解,於是說道:「這盒子雖然是我的,但現在一切還是四叔說了算,這些事由他來做主就好。」
然後我朝四叔一點頭,示意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都完全支持,四叔得了我的准信兒,於是對王鎖頭說:「老王,並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這盒子我也是代我侄子做主,要不你們商量辦法的時候就到我這裡來,盒子放在我這裡,這樣即使盒子出個什麼差池也追究不到你們頭上去,你說行不行?」
四叔和王鎖頭打過無數交道,他們不僅僅是僱主與幫客的關係,同時已經是多年的朋友,雙方知根知底,所以很多時候一般朋友不好開口說的話他們都能直接說出來,因為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從僱傭買賣關係變成朋友的,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已經從買賣關係上出發,在沒有分歧的情況下,得到雙方利益的最大化才是他們最喜聞樂見的事。
當然我也知道王鎖頭替我開這個魍魎寶盒,四叔是需要支付不菲的一筆費用的。
王鎖頭聽了四叔的意見說:「這再好不過了,讓我拿著這麼緊貴的東西回去我也覺得心上不安吶。」
後來四叔和王鎖頭又說了一些別的話,大多是一些瑣事,再之後王鎖頭說過兩日他帶了其他人來這裡替我鑽研著開魍魎寶盒,然後他就先告辭離開了。
可才王鎖頭剛送走王鎖頭,四叔就問我:「小遠,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了什麼想法,我剛剛聽你的意思這盒子是要讓我替你保管著是不是?」
四叔察言觀色體察入微,連我這麼細小的語言變化都察覺到了異樣,我不禁暗自欽佩他與人交往的老道,聽其言而觀其心,果然是名不虛傳的。而這事我絲毫也沒打算瞞著他,本來我是想找個機會慢慢和他說的,但既然現在他已經問起了,我便回答說:「四叔,我打算到西藏去一趟。」
不知道為什麼,四叔聽到西藏的時候明顯被嚇了一跳,就連聲音都變了調,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疾呼道:「你去西藏幹什麼?」
我只朦朦朧朧地記得在玄鳥墓的大殿中十三跟我說過的話,而且是在高燒之後突然想起了他的這些話,他說讓我到西藏雪域高原去,而且是要找一個叫布多的人。
我卻沒和四叔提起十三的這番話,而是回答他說:「我想到那裡去找一些東西。」
四叔聽了卻斬釘截鐵地說:「小遠,你不能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去!」
我奇怪四叔為什麼會這樣極力反對,我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他說:「四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有事的,而且我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小孩子了。」
四叔見我說得堅決,而且他知道我的脾氣,也知道強硬的語氣對我來說根本無濟於事,於是他語氣放軟了一些說:「小遠,你沒事去那麼遠的地方幹什麼,明老已經說過不再給你安排新的任務,你在我身邊替我打整這邊的盤口不好嗎?」
我說:「四叔,西藏那邊我不得不去,如果不去的話想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活在渾渾噩噩之中,不知所謂。」
四叔聽了便不說話了,他似乎是已經知道我究竟要去西藏幹什麼,只是不明說而已。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終於說道:「小遠,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你爺爺和父親都是去了西藏回來不久就出了事,我生怕你也會和他們一樣,那是個不祥的地方啊。」
爺爺和父親也去過西藏?!
這件事我從來都不知道,要不是現在四叔提起我可能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而且他們離奇去世竟然和那裡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既然這樣,那我就更要去那裡看一個究竟了,我總覺得十三讓我去西藏雪域高原不會是表面上我看到的這麼簡單的事,裡面一定還有更多的隱情。
我說:「四叔,我不會有事的。」
四叔卻看著我:「你爺爺和父親去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回來之後還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四叔便不再說話了,他突然又沉默了很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他換了種語氣說道:「小遠,你讓我想想,即便真要去,也要計劃周全了不是,你不能就這麼莽莽撞撞地就闖進去了。」
所以最後還是以四叔的妥協而告終,而且無獨有偶,就在我和四叔剛剛討論了這個話題不久,我就收到了一封來自西藏的快遞。
這封快遞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心理上來的都很詭異,而且時間上更是恰到好處,就在我計劃著要去西藏的時候,就來了這麼一封快遞,而且還是一封看似是文件的快遞。
我看了寄信來的地址,那裡只寫著西藏日喀則,再具體的就沒有了。而寄信人那裡寫著的是一個叫海爾藏的人,名字後面則是一串手機號。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於是就打開快遞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可只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就震驚了。
快遞裡面是一幅畫和幾張相片,而且無論是畫也好,還是照片也罷,都是讓我最欲罷不能的謎團。
先說這一張畫。
這是一張A3紙的彩繪,對折著放在快遞的紙袋裡面,這張彩繪可能是彩打的,有可能就是這樣繪出來的,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地方在於上面的內容和清晰無比的每一處細節。
A3紙上面的內容被一分為二,上面是一塊血玉的模樣,當然上面的血玉並不是雪域高原獨有的、珍貴無比的貢覺瑪之歌,而是被浸過血的血玉;下面的則是這塊玉印的印章,上面清晰地用古篆體寫著一個「蔣」字。
這是蔣的玉印圖像,而且是完完整整、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一幅彩繪,甚至就連血玉中滲透的血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蔣的玉印本來是在我身上的,但後來被我在墓室裡丟了,也不知道現在落到了誰的手裡,或者就這樣被遺失在了墓中。
畫上除了蔣的玉印彩繪就再沒其他,於是我又看向那幾張照片。
照片一共有三張,而且上面都是同一個人的照片,但不同的是,第一眼我就看出來這是一個死人。
照片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拍攝了這個死人,他的眼睛睜著,可是卻空洞而麻木,它躺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除了巨石沒有其他的外景,至於這是一個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張照片拍攝的十分清晰,我在屍體僅僅露著的肌膚上看到了幾塊暗青的水銀斑,也就是說,這是一具並未腐爛的活屍。
只是從這三張照片上我卻並沒有看出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來,這三張照片無疑是正面和兩個側面各一張所拍攝出來的,除了角度上的差異,根本看不出端倪。
看完這些之後,我有許多不解。血玉是產於雪域高原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所以那時候我也懷疑過蔣的玉印就來自雪域高原。可是這一具活屍和蔣的玉印還有雪域高原又有什麼聯繫,西藏那地方會有活屍也沒什麼稀奇,只是要和玉印扯上關係,那似乎就有些玄機了。
於是我拿著這三張照片細細做了對比,一遍遍地看著上面的這具屍體,可就這樣看著看著,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場景和畫面我似乎在什麼時候經歷過。
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無從捕捉。
我於是狐疑地再多看了一眼這屍體,同時腦海裡猛地蹦出來一個模糊至極,但是卻讓我頓時驚得無法呼吸的影像,這照片裡的活屍我曾經在哪裡見過!
可究竟在哪裡見過,是什麼時候見過,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而且越想這種熟悉感就變得越薄弱,反而讓剛剛在腦海裡騰起來的影像漸漸歸於虛無。
我懷著這樣的疑惑將圖紙和照片都放在一邊,而是拿出手機按著快遞上的這個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