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初試身手

我邊說邊觀察著黃的反應,只見他的臉色一點點地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徹底緊繃著,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我搖頭一笑,然後很自然地抽回了僵在空中的手,無油燈上的火光跳了一跳就熄滅了,黃見了大驚失色,他開口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

我看了黃一眼,活動了有些僵硬的手臂,黃還沒有從驚愕的神情中回過神來,只見他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但是更多的是恐懼。

我緩緩開口說道:「無油燈既然是我們的傑作,就說明這東西是困不住我的。」

黃說道:「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我搖搖頭,然後說道:「一開始我的確中了你的圈套,也的確是相信你說的話的,只是你得逞之後卻太小看了我,或者說是太小看了他,我已經和你說過,有些記憶,你只需要將它引誘出來,之後的就會像潮水一樣湧出來,所以當你和我具體地解釋了無油燈的功用之後,無油燈已經無法再困住我了。」

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也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時得意會弄巧成拙,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小人得志的事從來不會少做。

所以他能夠位居黃的這個稱號,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是歷這樣的粗鄙之人卻也粗中有細,做事也能滴水不漏。可黃雖然聰明,但只是小聰明,而且一點成功就沾沾自喜,這樣的人注定走不遠,而且也是我極其厭惡的一類人。

我說:「如果你交出你的印章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

事實證明,在我被困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他拚命相信我就是那個人,因為他馬上就可以大仇得報,可以置我於死地;可是現在我平安無事化解了他的陰謀,他卻又拚命地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我與那個人毫無關聯,這養的舉止著實可笑。

他說:「你既不是他,那麼又憑什麼在這裡頤指氣使,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就此乖乖交出印章?」

果真,像黃這樣的人的確已經聚齊了所有我厭惡的特徵,起初看到他那副模樣的時候我還有些同情他竟然要受這樣的苦楚,可是現在想來完全只是因為他自作自受而已,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看來這句話是沒有錯的。

我說:「你剛剛也應該見到我如何號令外面的那具屍體了,你覺得你和那具屍體比起來如何?」

黃冷笑道:「你連自己的印章都沒有,拿著的不過是蔣的冒牌玉印罷了,你難道真指望它能在我身上奏效,我就說你不是他,否則也不會這般天真地說這些話。」

我也不與他爭辯,只說道:「也許正因為它是假的你才更應該感到畏懼,所以由此我想到了一件事,想在你身上試試看。」

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的神色,然後問道:「什麼事?」

我幽幽說道:「我記得當初我也是用一枚蔣的假玉印號令了屍體,可是這枚玉印到了十三手上卻絲毫不起作用,起初我一直不解這是怎麼回事,直到現在,我似乎明白一些了。」

黃卻不明白,他追問道:「是什麼緣故?」

我說著取出蔣的那一枚假玉印,然後將它往地上一丟,黃見了竟然鬆了一口氣似地笑起來說道:「你連唯一的武器都沒有了,又如何讓我聽命於你?」

我搖頭輕輕一笑,黃不但粗俗淺薄,而且還鼠目寸光,我真的想不通,他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得到黃的這個代號的。

我說:「由此我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我不需要任何印章就可以號令屍體,當時我只是懷疑,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但究竟是不是,在你身上就可已得到應證。」

黃聽了,剛剛還得意至極的笑容再一次僵在了臉上,我對他那臉譜一般變化的表情實在是厭惡至極,於是再不和他囉嗦半句,將右手抬起,朝著黃命令道:「把你的印章交給我!」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種迅速流動的感覺,心跳也跟著加快,特別是舉起的右手竟然感到有些沉重起來,這種沉重和失去知覺的感覺竟然有一些相似,但是我卻能夠操縱我的右手,只是右手動起來十分困難,不大聽指揮。

這種感覺就像是右手馬上就要脫離我的身體一樣,可是又感覺它的確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只是上面壓著千斤巨石一般。

而在我身前的黃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表情更是凝重到了不能再凝重,我看到他的嘴唇在顫抖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對抗著什麼,而且我看到他的膝蓋處於一種半彎曲的狀態,而他似乎正在抗拒著自己膝蓋的彎曲。

果真如此,我並不需要玉印就可以命令他,而連他都可以號令,更別說只是普通的屍體了,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蔣的假玉印我可以用而十三不能用。

我舉著的手可以感到黃的抗拒,我能感到全身的血液在不斷地加速流動以壓制這種抗拒,我於是拚命地往右手上使力,同時低吼一聲:「還不快交出來!」

只見原本還在抗拒的黃猛地就跪在了地上,再也抬不起頭來,與此同時我看見他的手已經伸進了衣服裡面,正拿出一件東西來,不是他的印章又是什麼。

黃的印章是漆黑的一團,是一枚黑曜石印,然後他很艱難地將黑曜石印舉起來,很顯然他自己在和自己抗爭。

我保持著右手的手勢不變,一點點朝他走近,在這期間黃一直都低著頭,根本抬不起來分毫,而他的黑曜石印則已經被舉過了頭頂,我走到他跟前,伸出左手拿過他的印章,可是哪想就在這一瞬間,他低著的頭猛地抬了起來。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他的雙手我住黑曜石印就朝我的左手蓋下來,我不知道這印章蓋在了活人身上會怎麼樣,既然黃會用這東西來襲擊我,那麼就說明是會有傷害的。

只是雖然這變故發生的突然,但是黃的動作並不連貫,大約還是受到了壓制的關係,我的右手雖然再一次有事去知覺的感覺,但是卻不敢動,依舊保持著壓制的姿勢以將黃給控制住,同時我縮回左手,避開他的這一擊。

只是因為晚了一些,手背被印章的一角蓋到,頓時我只覺得就像是一塊烙鐵蓋在了我的左手背上,劇烈的疼痛頓時從左手手背上傳來,讓我忍不住痛呼一聲。

也就是這時候我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因為不知何時我的右手已經徹底垂了下來,在我毫無感覺的情況下,也就是說,我對黃的壓制已經徹底沒有了。

瞬間恢復自由的黃抬起頭露出凶殘的眼神,接著整個人就要站起來,也就是同時,我看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知從哪裡躍了出來,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喵」聲,落在了黃的肩膀上。

而正欲起身的黃卻再次跪下去,我欣喜地出聲:「巴羅!」

巴羅再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只見它靈活地從黃的左肩膀跳到了右肩膀上,然後只停留了一秒鐘的功夫就從他身上躍下,落在了地上。

而我奇怪地看著黃,他竟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接著「砰」的一聲他拿在手上的黑曜石印砸在了地上,再之後他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只看到有血從他的脖子下面流出來,馬上就流了一大灘。

而巴羅則舔食著自己的爪子,我這才意識到,剛剛巴羅在從黃的左肩膀跳到右肩膀上的時候,爪子已經劃斷了黃的頸動脈。

然後巴羅轉身就往門外跑去,縱身跳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只見陸站在門邊上,她撫摸著巴羅的脖子對我說道:「你果真在這裡。」

巴羅竟然只是一爪子就搞定了黃,看來這真是一直不簡單的貓啊,我指指陸懷裡的巴羅說:「它比我可厲害多了。」

陸走進來,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黃,然後說:「它可不能和你比,你可以號令黃,自然也可以號令我們,你說巴羅可以嗎?」

我啞然,陸說話向來一針見血,我於是撓撓頭說:「我只是試試看罷了,想不到還真起效了。」

說著陸已經將黃的身體給翻了過來,她說:「心術不正,為人不端就是這樣的下場!」

說完她又對我說:「為了徹底讓這樣的人不要再出現,快將他給徹底毀了。」

我問:「如何徹底毀掉?」

陸說:「你只需用他自己的黑曜石印蓋在他身上就可以了,而且也只有你做才會起效。」

我於是將黃的黑曜石印撿起來,然後正正地蓋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起先是出現了一個古篆體的「黃「字,可是接著我就看到這個黃字就像是火焰一樣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逐漸波及整張臉龐,然後是全身,他的身體在無聲地燃燒著,轉眼之間全身的肌膚就變成了一堆灰塵,最後只剩下一副漆黑的骨架子,陸用手碰了下,骨架子就崩散成了灰燼散落在了地上。

陸看著滿地的灰燼說道:「惡有惡報,你也算死得其所。」
《盜墓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