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身體的局限
十三不置可否,可是提醒我道:「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這些基因變異的老鼠吧,這麼大的老鼠,都能叼走一個孩子了。」
可能是這些老鼠見到了第一隻老鼠的慘死,只見從泥土裡爬出來的這幾隻都對我們怒目而向,老鼠本來就形態猥瑣,被這麼盯著當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這裡少說也有七八隻,別說我和十三才兩個人,就算再來兩個我們只怕也不行啊。
我和十三背靠背地站著,因為這些老鼠已經排成了半圈朝我們過來,我和十三都握緊了手中的洛陽鏟,現在這是我們身上唯一可以和它們抗爭的武器,而對於傘兵刀來說,那實在是要太近身了,而且相比它們的嘴巴和爪子,我不認為傘兵刀能討到什麼好處。
我對十三說:「我們就這麼和它們拼了。」
十三說:「不成功便成肉,成功了它們是一堆死屍,失敗了我們成為它們的嘴下冤魂。」
我說:「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十三說:「我這不是激勵激勵你,讓你不要輕敵嘛。」
我對十三甚是無語,於是便不搭理他,而這些老鼠將我和十三團團圍住之後卻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將圍著我們的圈子變得越來越小,想不到它們還挺聰明的,竟然懂得一點點地將我們的活動範圍縮小,然後一舉拿下。
我和十三說:「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等我們被困在裡面了就真沒轍了。」
十三也說:「可是現在我們也衝不出去呀。」
我說:「要不這樣,我掩護你,你往後逃,我們倆能逃一個是一個。」
十三肯定不幹,他說:「我往哪裡逃,你掩護它們肯定將你撕得稀巴爛,然後再追上我將我撕得稀巴爛,結果我們兩個人誰也逃不了。」
十三說的是實話,可是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法子了嗎?
而我身上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如果真說起來,能派上用場的最多也就是黃的黑曜石印,十三聽了說道:「那你就拿出來試試吧,現在這情形,死馬也只能當做活馬醫了。」
我於是將黑曜石印掏了出來,還真別說,這些老鼠加我掏出了黃的黑曜石印竟然紛紛往外散開了一圈,它們竟然怕,看到這樣子我心上一喜,然後想到這種印章專治屍體類的東西,而這些老鼠常年啃食屍體,說白了其實就是靠屍體才能長這麼大,那麼黑曜石印自然能夠克制它們,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但總會起一些效果。
見它們散開,我於是往前逼近了一些,我往前,它們又往後退開一些,我見這情景,心中不禁有了一個主意,於是我將黑曜石印高高舉起,用十分嚴厲的聲音命令道:「還不快相互廝殺!」
果真,我只見到這些老鼠立刻改變了圍攻我們的狀態,竟然相互之間兩兩撕咬起來,十三見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朝他眨眨眼睛,但是舉著黑曜石印的手卻不敢鬆開,而是繼續沉聲下令:「再狠一點!」
果真,它們搏殺撕咬的速度更加迅速,這回從兩兩對峙變成了一群老鼠之間的亂鬥,一時間只聽到它們慘叫聲不絕於耳,老鼠的叫聲本就難聽之極,這時候一起叫起來更是刺得耳膜難受。
本以為要經歷一場大戰,但是卻不想只是用一個黑曜石印就讓它們自相殘殺,只是我舉著黑曜石印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接著就隱隱感覺到剛剛那種微微的頭痛再一次從腦袋深處冒出來,而且就像剛剛那樣,竟然有愈來愈烈的趨勢。
我有些心驚,難道這頭疼是和我動用了黑曜石印有關?可是之前的時候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這莫名其妙的頭痛倒底是因為什麼緣故?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才只有隱約感覺的痛感馬上就變成了排山倒海一樣撲來,我只覺得瞬間的功夫我的腦袋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的要從內而外地爆裂掉,與此同時,我只感到鼻孔裡再次有血流了出來,同時我聽見十三驚異地在喊:「何遠,你怎麼了!」
我頭痛欲裂,耳朵更是轟鳴一片,只是隱約聽到十三像是遙遠的隔音一樣的聲音,然後我看到我舉著黑曜石印的手垂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那些相互搏鬥的老鼠像是突然恢復了神志的傀儡一樣,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了我和十三的身上,可是現在我卻無暇去顧及這些,因為劇烈的頭痛就像唐僧的緊箍咒一樣,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甚至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我用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可是這種痛楚卻絲毫沒有減輕。
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已經有老鼠趁機來到了我的身邊,但是這些現在都無暇去想了,因為我覺得疼痛已經佔據了我所有的意識,我根本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滿眼都是天旋地轉,滿耳都是遙遠的隔音,伴著「呼呼」的風聲一樣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不停地呼嘯著。
而我感到有人一直在我身邊拉著我,想要將我扶起來,而且接著給我吃了一些什麼東西,再之後我感到這種排山倒海一般的頭痛稍稍緩解了一些,這時候我才從疼痛中恢復一些意識,耳旁的轟鳴聲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巴羅的叫聲,我這才注意到地上躺著一片老鼠的屍體,巴羅正在追擊逃竄的老鼠,這樣子看上去極不相稱,巴羅的身子與這些老鼠比起來不足三分之一,可是現在的情形就像那句老話說的一樣,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過這情形只不過的確是老鼠見了貓而已。
見我清醒過來,十三緊繃的臉這才露出了笑意,他趕忙將我給扶起來,然後手上拿著紗布來給我止血,我這才注意到我一直都流著鼻血,在地上打滾的這期間身上已經沾到了許多,臉上手上胳膊上到處都是。
十三替我將這些血擦掉,我說:「我自己來。」
鼻子裡的血已經不再流了,只是頭還有些刺痛,這回這疼痛感消失的很慢,只是不像剛剛那般劇烈罷了,現在我依舊能感到兩邊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著,一陣陣的頭痛從兩個側面一直蔓延到整個頭顱。
而陸也就蹲在一旁,也是面帶關切地看著我,我見了她這才問道:「你們怎麼趕過來了?」
陸說:「巴羅察覺到了這裡的異樣,天敵之間總有這種莫名的聯繫,到了這裡我就見到你在地上打著滾,身邊都是這樣巨大的老鼠。」
我說:「我也不想讓你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
陸卻說:「興許是你過度透支了自己的力量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聽十三就在剛剛你就已經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這說明你在和黃的對抗當中就已經到達了極限,而剛剛你又試圖控制這些老鼠,所以才出現了剛剛的情形,以後你必須控制使用這種力量,它會害死你的。」
我聽陸這麼說了才恍然大悟,的確,在號令黃的時候我就感到全森的血流的非常快,這必定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事,而且不單單是體力,還有腦力,怪不得我會出現這樣頭痛欲裂的苦楚,竟然是因為力量的過度透支而導致的,我還以為這是我的天賦,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呢。
這時候我聽見陸幽幽歎了一口氣說:「畢竟你的身體是普通人,是承受不住這樣接二連三的消耗的。」
我這時候只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貌似有些分不清南北,陸說這是正常現象,等我休息一會這種眩暈感就會自己消失,而如果我沒有猜錯,剛剛十三給我吃的什麼東西也應該是陸給他的。
要不是陸及時趕回來,只怕我和十三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會是什麼結局也說不一定。
那些個老鼠交給巴羅那是小菜一碟,可以說巴羅無論從哪裡來講都是這些老鼠的剋星,可是接著我就想到了它們的共同點,那就是它們的體型都異於普通的貓和老鼠,而且我第一次見到巴羅,貌似葉成也是說它是吃屍體的,竟然有這麼巧合,這些老鼠也是靠啃食屍體才有這樣的本事,難道巴羅也因為是這樣?
但是我卻不好直接問陸,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巴羅必須定期啃食屍體,那麼這些屍體除了墳墓裡面的,還會是哪裡?
想到這裡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因為這後面殘酷的真想讓我有些不敢相信,有誰願意自己死後的屍體是被當做食物被吃掉的,而很顯然,有許多人死後的確變成了它的食物。
那麼這樣說來巴羅和這些老鼠從本質上說其實也就沒有多大的區別,之所以我會覺得這些老鼠殘暴是因為它們對我有威脅,而我覺得巴羅是好貓,完全是因為它幫我而已,除此之外,它們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兩樣。
這時候十三打斷我的沉思,問我道:「何遠,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看陸一眼,卻發現她也在看我,然後她說道:「你的這般想法就從來沒有變過,你是在想巴羅需要吞食屍體的事吧?」
我驚道:「你怎麼知道?」
陸說道:「因為曾經他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