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蛇籐棺材

可是這又不像一口棺材。

可以說它只有一個棺材的外形,至於說是一口棺材是我猜的,究竟是不是還有待確認,但我覺得應該差不離。這墓室裡唯一的東西上面爬滿了籐蔓一樣的東西,而蟲和黑蛇密密麻麻地掛在上面,看起來就像是它的枝葉和果實一樣。

纏在上面的籐蔓基本上都只有一根籐鞭子,葉子極少,但是極少卻並不代表沒有,只見每隔一尺的地方就長著一片葉子,但是這葉子看上去就像鋸片一樣,有半尺來長,細溜溜的,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刃掛在上面,而且和籐蔓一樣,也是黑色的。

這反倒襯出了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蟲,它們就像是一層白色的粉末一樣纏在籐蔓上葉子上,甚至就連黑蛇的身上都爬滿了,絲毫不像之前那樣對黑蛇十分懼怕的樣子,而黑蛇卻絲毫不覺,也不介意,只是將身子和籐蔓緊緊纏繞在一起,就像是和籐蔓融合成了一體一樣,乍一看就是一根籐子無異。

我的腦海裡頓時閃過一個名字纏蛇籐。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從腦海的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會莫名冒出這樣一個名字來,但是我知道這就是眼前這籐蔓的名字,既然叫纏蛇籐,那麼必然和這些黑色的蛇有著密切的關係。

之後的良久時間我都是站在一旁打量著這些東西,思襯著既然這個墓室的機關是為我而設下的,那麼這下面的小墓室裡的東西也就和我有著必然的聯繫了。

我於是往棺材前靠近了一些,只見隨著我的靠近,上面的蟲簌簌地在爬走,就連纏繞在籐蔓之間的黑蛇也抽動著身子在往外爬,它們怕我那是好事,我擔心的就是它們不怕我,否則的話還得和它們費上一番功夫。

於是我更加絲毫不懼地上得前來,隨著我的逐漸靠近,上面的蟲和黑蛇四散開來,但是又好像這口棺材對它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懼怕的同時又捨不得離開,我也不去管它們,只是當心著別被它們突然襲擊了就好。

我走到棺材旁邊,籐蔓密密麻麻地纏繞了整個棺身,我細細地尋找著籐蔓的出處,發現它們竟然是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我想這棺材莫不是專門用來養這籐子的?

究竟是不是那也要打開看看,我於是從腰間拔出傘兵刀,然後試著將棺材上的籐蔓給一道道割了,只是才割了一道就看見從斷裂的籐蔓裡面流淌出鮮紅的液體來,就像是獻血一樣,而且聞上去竟然也有血的腥味。

而且只是不一刻的功夫,我就看見被割斷的籐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簌簌生長,馬上就變成了兩條籐蔓,重新纏繞在棺材上。而與此同時,只見蟲和黑蛇都呼啦啦地朝著湧過來,它們貪婪地吸食著流出來的血液,一時間你爭我搶,竟然發出了不小的爭搶聲。

見此情景我頓時心下明瞭,敢情這些東西都往這裡鑽完全是因為這裡有可以供它們食用的東西,這纏蛇籐就是天然的造血機器啊。

只是眼下這纏蛇籐卻是一個棘手的東西,我想打開棺材看看,可是設計這個機關的人卻並不想讓人將它打開,所以養了纏蛇籐在上面,纏蛇籐用刀割不斷,反而會越長越多,如果我強行一刀刀割,只怕會捨得其反,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口棺材會被包裹的更加嚴實。

我只好先將傘兵刀收起來,覺得總有哪裡不對勁,然後我又仔細地看了看這些籐蔓,心裡突然想,會不會是因為刀是金屬的緣故?

我聽聞有些東西是用金屬碰不得的,特別是一些木類,雖然五行之中有金克木的說法,但是卻並不是都盡然,想到這裡我試著用手去扯這籐蔓,可是這些籐蔓結實的很,一把下去根本扯不斷,我再用來覺得也是一樣,正沒辦法的時候,卻看見籐蔓上的葉子竟然逐漸在萎縮,蔫蔫的就像失了水分一樣,而且很快就開始出現枯萎的樣子。

我不解,但是接下來的功夫我就看見原本結實的籐子竟然一下子就被我給扯斷了,而且斷裂的籐子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再流出來,從上面我可以看出明顯的枯萎之後的痕跡。

與此同時,我只看見周圍的蟲和黑蛇呼啦啦地一散而開,就像見了鬼一樣。

我不明所以,只見整口棺材上的籐蔓都在枯萎,而且很快就簌簌兀自斷裂落在地上,甚至我都沒來得及去扯它。

之後這一口棺材終於露了出來,棺材因為常年被放在這裡的緣故已經很是老舊,可是老舊卻並不代表破舊,這棺材用的應該是上好的木料,也沒有上漆,摸上去有些潮濕,大概是因為這裡陰暗潮濕吸了水分的緣故。

而且棺材上也沒有上棺釘,只是在棺材蓋上畫著一個圖案,乍一看有些眼熟,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我手臂上的那個一模一樣的花紋。

而且這個花紋就像我之前在奴屍上看到過的情景一樣,只見它就像生長的根須一樣一直蔓延到棺身的部分,從棺蓋的地方就像一張蜘蛛網一樣將整口棺材都覆蓋住,我估摸著這大概就是用來鎮棺的圖案了。

我也沒在這個花紋上多費工夫,於是緩緩蔣棺蓋推開,棺蓋雖然沒上棺釘,但是推起來卻依舊很沉,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怎麼用力,竟然推不動,直到加大力氣推了推依舊不動這才更加了一把勁,雖然依舊有些艱難,但是棺蓋最起碼是動了。

而這時候我將臉轉開,雙手換了一個姿勢,盡量不要伸到棺材縫裡去,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我拿出紅奩妙心丸吃了一顆,因為像這樣經年累月的棺材裡面一定積攢了充足的屍氣,在棺材掀開的時候屍氣會一股腦地全湧出來。

等棺材被掀開了一條縫,我便住了手,而是遠離了棺材一些靜靜地等著屍氣散盡,在這期間我倒也沒看見從棺材縫裡跑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這樣等了一會之後我才又重新來到旁邊,然後依舊是用剛剛的姿勢將棺材一點點地推開。

棺蓋被我掀落在地,我看向棺材裡面,卻只看見無論是棺蓋還是棺材裡也好,都是滿滿的樹根一樣的籐蔓須,將整口棺材都填了個嚴嚴實實,說實話,在看到這情景的時候我想到了豆芽菜,這情景就和養的豆芽菜差不多。

所以我也立即明白了為什麼剛剛在推棺蓋的時候會推不開,完全就是因為這些根須一樣的籐蔓蔣棺身和棺蓋牢牢地粘和在了一起,而剛剛我用力推的過程中已經扯斷了許多,所以現在整口棺材裡面都是觸目驚心的紅,只見這些斷裂的細小籐蔓就像是被扯斷的血管一樣在簌簌地冒著鮮血。

我看著棺材裡面的這一幕,心想難道裡面就只有這些籐蔓?

想到這裡我於是繼續用手去扯,雖然覺得這種感覺有些寒磣,但是眼下也只有這雙手是最保險的,果真,在我的手觸碰到這些籐蔓之後,與剛剛一模一樣的情景再次出現,裡面的籐蔓瞬間也就枯萎了,我看見枯萎的籐蔓迅速萎頓下去,這回這些籐蔓卻變成了黑色粉末落回到棺材之中,只是我卻看見在棺材中有一團東西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的,而這赫然是一具屍體。

籐蔓之下的這具屍體保持得完好無缺,只是這些枯萎的籐蔓粉末落了他滿滿一身,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籐蔓剛剛枯萎,我看見又有新的從這具屍體的全身之中生長出來,特別是他的臉上,這些生長出來的籐蔓就像是他的血管一樣,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他也紋了滿臉的花紋。

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些籐蔓會從棺材裡面長出來了,完全就是因為這具屍體的緣故,那麼可不可以說這具屍體已經成為了這種籐蔓的養料?

只是這種想法我卻覺得好像沒有成立的可能,我怎麼覺得這些生長出來的籐蔓就是屍體的血管一樣。這種想法讓我自己都吃了一大驚,但是這卻並不是我的無端猜測,因為我看著這些籐蔓生長出來的樣子,就是從血管裡面延伸出來的。

而且這具屍體被特地安放在了這樣特殊的地方,是不是也就昭示著他身份的特殊?

而且下一刻,我在屍體的頭邊上看到了一件東西,這東西看著很眼熟,與我之前見過的十殿閻羅的印章很像,只是這一個卻是通體透明的,看材質應該是水晶的,我於是將它拿起來,看到印章的時候,儘管這是一個反的篆字,但是我依舊一眼認了出來,印章上的這一個字是呂!

這個人就是呂,傳言被薛一擊擊殺的呂;有傳言被薛幽禁在了這裡的呂,而現在看到他的真身,我才知道十三說的是真的,呂的確是被薛幽禁在了這裡,只是我們之前的推測卻是完完全全錯了,殺死宋的人不是呂!
《盜墓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