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壁中棺3
薛卻說了一句讓我們都為之分外失望,甚至想將他海扁一頓的衝動,他只說:「暫時還不能說。」
我雖然偽裝的很好,但是覺得自己失望的表情顯而易見,而十三似乎早已經有心理準備,完全不像我這般失望,又大概他藏表情藏的比較好而已,然而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似乎重新見到十三之後他已經越來越像蔣了,以前他總是那樣嘻嘻哈哈的,甚至連半點心事都藏不住,儘管我知道那是最虛假的十三,但是我卻覺得和那樣子的十三相處很自然,毫無壓力,我不必去猜他是否存了什麼心思,是否有什麼事會瞞著我不說,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我總覺得他藏了什麼話什麼事,雖然他依舊如從前一般,可是又似與從前不同了,而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他,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
若是平時聽見薛這樣回答我會立即追問下去,可是這回卻不知怎麼的我卻沒有了半點心思再去問,反倒是十三替代了我,追問薛道:「為什麼不能說,難道這還有我們所不能知道的緣由嗎?」
這一次十三問的很直接,再沒有了從前對薛的那種畏懼,我猜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蔣和薛的相處之法,從前的畏懼只是做給我看的,讓我不起疑心而已。而對於蔣這樣直接和幾乎是質問的語氣薛竟然也沒有絲毫的介意,好像早已經習慣了一樣,他只是說:「現在的確不能說。」
薛只用了這樣一句話來回答,依舊是冰冷的語氣,我雖然也很想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卻知道如果可以說的話薛是絕對不會瞞著我們的,我於是對十三說道:「十三,薛有自己的苦衷,你就別問了。」
十三卻反問我一句:「你又不知道內情,怎麼知道他有苦衷?」
我感覺十三對薛的態度忽然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正在我不解的時候,十三往下繼續說了下去,而在聽了他的這句話之後我終於明白十三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和薛針鋒相對,我只聽見十三問薛道:「是因為涉及到那個秘密嗎,是不是,因為涉及到了那個秘密,所以你就不能說,凡是涉及到那個秘密的真相你都徹底隱瞞了下來!」
薛多看了十三一眼,根本看不出表情,只是表情更加冰冷,我聽見他問道:「你知道了?」
雖然這是一個問句,但是薛的語氣卻是肯定的,也就是說這並不是詢問,而只是在強調一個事實,十三說:「當我知道一些核心的東西之後就已經在猜測這個秘密,後來終於逐漸被我探知道,而你對這件事從來都是守口如瓶,也從來不透露半個字,可是你不透露卻不代表別人不會透露。」
薛的眼神變得無比凌厲,充滿了殺氣,我竟然覺得下一個瞬間,他就會動手將十三給殺死,我趕緊拉了一把十三道:「你幹嘛要和他較真,他認死理,只要是認準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我這樣勸十三是怕薛真的動了殺心,萬一那樣的話我是根本拉不住的,但是十三卻似乎根本不明白,但是我覺得他不是不明白,而是知道了我的用意卻要繼續和薛針鋒相對,我只聽見他說:「即便你牢牢守住這個秘密又如何,何遠遲早也是會知道的,等他回到洛陽,什麼都知道了,與其到時候別人告訴他,還不如現在就說給他,曉峰早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薛卻將那雙冰冷到極致的眼睛盯在十三的身上,然後一字一頓地開口:「你如果敢就試試看!」
我從沒有看過薛這樣可怕的表情,也從來沒有聽薛這樣說話過,我意識到薛是已經動了火,他在發怒。而十三聽見薛這樣說愣了下,最後終於妥協道:「那隨便你吧。」
然後他就一個人先往一邊走了,我看著一下子鬧僵的他倆個不知道是去勸十三還是應該勸薛,整個人竟然停留在了原地,最後我還是對薛說:「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曉峰守著一個秘密,寧桓已經告訴過我了,他說等我再見到曉峰的時候曉峰就會就會將這個秘密徹底告訴我,我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十三也並沒有別的意思,所以我想要你答應一件事,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傷害十三。」
薛眼中的殺氣已經沒有了,而聽了我的話之後他也什麼話都沒說,我只看見他依舊是那樣冷漠的表情,我見他這樣知道他是聽進去了,回頭看了看十三,十三站在遠處一些,估計是在平復情緒,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也許他也是一時心急過了頭才會這樣,等他冷靜下來自然會意識到這樣做的壞處。
其實對於十三和薛爭論的這個秘密我不是沒有留心,因為我也留意到在牽扯到一些謎團上的時候薛總是會一句話帶過,或者就當不存在,就比如猴子他們的失蹤,他只是用了一句他們沒事就帶過了,可是我並不是沒有留意,所以現在再聽他們爭論起來,這個疑問我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而再聽他們提到曉峰,我更是猜到了一些,薛所保守的秘密和寧桓告訴我說曉峰會告知我的秘密是一個,既然是早晚要知道的事,十三又怎麼會不知而突然間這樣心急,這又好像不對他的性子,我於是還是走上前來看看他,可是當我來到他身旁的時候,卻看見他並沒有如我想的那般表情沉重,看到的時候我竟然看到有一種他在偷著樂的感覺,而看見我過來他偷瞄了一眼薛問我道:「他很生氣吧?」
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薛,他從來都是那樣子,哪有生氣和不生氣的時候。」
然後十三神秘地一笑說道:「從剛剛的話裡頭你聽到不少線索了吧,薛肯定自己也沒想到我剛剛是故意引他的話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十三剛剛這樣做的目的,我就說這不像是他的脾氣,而現在聽他一說才知道我對他的瞭解是沒有錯的,而我聽出他話裡頭的意思,於是問道:「既然這個秘密你也知道幹嘛非要薛告訴我?」
十三說:「他不說我可不敢開這個口,要不然他真會要了我的命,這個秘密能讓你知道的只有兩個人,要麼是薛,要麼是曉峰,不會有其他人,這個秘密可是高規格授權的,比絕密還要絕密,我的授權不夠,自然不能說!」
十三說到最後一本正經地說,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好笑,而他顯然是故意這樣說的來逗人,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這也是為什麼他說要告訴我薛就那樣表情,而提到曉峰要告訴我薛則一點表情也沒有表現出來。
我忽然意識到,其實十殿閻羅之間也不簡單,每個人看似簡單,可是卻都有深不可測的背景和秘密,我意識到我對他們每個人的認識只不過局限於表層現象罷了,至於真正的他們,我還從未瞭解過。
這件事就像是我們進來這裡之後的一個插曲,之後雖然看著十三和薛還有些彆扭,但是很快又變得如初,我翻了那個包袱,除了之前提到的東西,我還發現了一面鏡子,當我看到鏡子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問了一聲:「這些人帶著鏡子幹什麼?」
雖然在清代的時候已經有了西洋鏡,但是這是十分貴重的東西,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而這些人卻帶著,他們花這些心思到這裡來未必是為了摸東西,我總覺得還有另一層意圖,就像這地下的墓群的存在一樣,自然有它的蹊蹺之處。
往後的通道還有很長,只是往後的這些基本就再沒有被動過了,而且就連地上也再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就好像在經過了前面的一些事之後,這裡就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只是這卻越發讓我覺得這件事的蹊蹺起來,而也越是平靜就越發顯得不尋常起來,就像那句話說的,暴風雨之前往往都是出奇的平靜,而我覺得現在就正好是這樣的情形。
事實往往就是如此,當經歷了短暫的平靜之後,終於開始掀起了波瀾,在又轉過了一個彎之後,我看見在這一段的壁頂上,掛滿了屍體。
這些屍體前後掛了一排,我數了數有六具,而且從他們的衣著上可以看出這些的確是和之前的那兩人一樣,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就是往裡面逃走的同伴了。
只是微微讓人詫異的是,他們這樣掛著卻並沒有腐爛,反而身體都被風乾了,這樣平直地看過去只看到一排的腳懸著,而我抬頭卻看不見有任何東西從壁頂上伸出來吊著它們,反而覺得是像它們被吸附在了壁頂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