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最後的線索,就是陳落她的qq號。陳落被檢驗出長期吸毒,這事我一直都不知道,但是她qq那個theother分組裡叫二二的那個網友卻是知道這事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當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我女友的瞳孔是散的。最開始一直是往她已經死了這方面去想,後來出了這麼多事,讓我一時忘記分析這件事了。
現在回頭來仔細想想,這個叫二二的人肯定比我還要瞭解我的這個枕邊人。如果說陳落是個完美的騙子,她一直到死,都在刻意展示那種文靜而虛假的面具給我們看,那麼她在那個二二面前,恐怕展露的就是她的本來面目了。我想要是能找到這個人,我們就再一次找到了真相。
我寫完qq號之後,就將賬單放在嚴文山的被子上,然後跟他大概的說明了一下她那個叫二二的網友的事。全說完之後,我看著賬單上的那組qq號碼,總感覺少寫了什麼。腦子一轉,想起來了,於是附身又寫下一串字母,並且口中跟嚴文山說道:「這個也給你。」嚴文山看了看那串字母,他念了出來:「chenyuluoyan?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腦子秀掉了呀,當然是她qq的密碼啊。「好像是個成語。」他再度快速的掃了一眼:「沉魚落雁?」我說是的,挺文藝的吧。說道文藝倆字,多少有些傷感。那個文藝的陳落,已經死了。這個死亡,不單指的是還停留在病房裡那具冰冷的屍體。還指的是我內心最深處對她的最後一點兒的思念。
陳落也算是個孤兒,她的父母在幾年之前,大概也就是我還上大學那陣,死於一場事故。所以,有天晚上,我倆在一起纏綿的時候,她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我曾經問過她為啥不再和她父母的親屬聯繫,她對此沉默不語我就不再問了。
後來我自己分析,搞不好陳落其實是個私生子。就算那些親屬知道陳落的存在也不想和她有什麼瓜葛吧。現在好了,她死了,而我又準備將她遺忘,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很快就像沙灘上的腳印一樣,隨著浪花,慢慢消散。哦,對了,還有一個人應該會記得她,那個theother。談完qq的事,我的心情變得十分低落。
嚴文山也看出來我不太想說話。就跟我說這qq他需要找人查一查,今天沒什麼事,讓我先去處理陳落的屍體的事吧。處理屍體,這個概念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大學退學之後我沒有回我家鄉,而是留在了這個城市,所以家那邊誰去世了什麼的我都沒參與,自然也就不懂所謂的處理屍體是什麼個意思,而且,這屍體,警方已經不需要了麼?
嚴文山向我解釋了一下,說該取得的證據已經取得了,所以這屍體現在可以交給我處理。我說怎麼處理。嚴文山回了句:「火化了吧。」我腦海中產生了一個景象,陳落穿著她特喜歡的一套連衣裙,在沙灘上奔跑,太陽很曬,我只顧低頭瞅她留下的腳印,未曾想,一抬頭,看到她已經化成了灰,被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走出病房的時候,我不記得還有沒有和嚴文山打招呼。只要腦子裡一想要將她火化,我就會重新想起剛才的那個景象。我想抓住她,想在她化成塵埃之前阻止她,但是她就是那麼義無反顧的跑著,跑著,無論我追逐了多久,她都沒有停留,直到灰飛煙滅。真tm奇怪,能接受她的死,卻不接受她會化成灰。
我搞不太懂自己的心理,也許我還對她的屍體有最後一絲的期待?期待她還會再活過來?可是那時候她要準備用這身體幹什麼呢?再度跑過來追殺我麼?這事可真tm糾結。出了門口,我先回我屋取來錢包和手機。主要是領屍體什麼的也許需要身份證。所以我還是帶上比較好。
之後我就大步向前出去去找陳落的病房,走了半天才想起來我還沒問她的病房在哪。剛好路過一個護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也許是太過突然,將她嚇了一跳。結果她閉眼睛一撓,立馬把我的病服扣子撤了開來。我低頭一看,我剛剛被改造過的完美的六塊腹肌毫無遮攔的裸露了出來。她看了眼我的身體,眼睛立馬放出光來,這回她也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的問我要對她做什麼。
我心思呵呵,韓劇看多了?就問她陳落的病房在哪裡?她一聽是這事,顯得有些失落,隨手指了一指身後,說在那邊。我聽完點點頭就走了。她的身後沒剩幾間病房,找了幾間沒發現裡面的人都不是陳落,我開始覺得這小護士是在耍我。直到走到最後一間房。卻發現病床上並沒有人。
只有另外一個護士在那收拾床。我問這屋的病人是誰。那護士沒抬頭,是叫陳落,已經死了,現在在停屍房呢。我聽完轉身就要往停屍房那去,不過在剛要抬腿走人的時候,我就馬上止住了腳步,因為我差點又犯了老毛病,我問那護士停屍房在哪。這護士似乎有些不耐煩,她抬頭跟我說:「這我哪能,咳咳,我哪能不知道。」說完依然兩眼發亮的向我走來,她看著我胸肌的目光,充滿了貪婪,讓我有些不寒而慄。
「你想去停屍房是吧,跟我來吧。」她說完嫵媚的跟我一笑,然後帶著我就出門了。停屍房就在住院部的地下那層,這點想想有點可笑,大概設計者是這樣想的,要是病人白天還在病房裡睡覺,但是晚上兩腳一蹬就那麼掛了。那麼醫務人員就能非常省事的將屍體從樓上乘電梯直達地下室,而不需帶著屍體在醫院裡面來回亂逛,畢竟那樣影響很不好。
這女護士帶我來到停屍房之後,我們看到正有一個醫生在給陳落的屍體做最後處理。見我直奔陳落而來,就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是陳落的親屬,這屍體我要領走火化。醫生聽完哦了一聲。說我是她的什麼親屬,我想了想,問他男朋友算不算。這醫生聽完皺了下眉頭。說想領屍體,得找直系親屬,說完就打發我走。
我沒想到屍體還需要這麼個步驟,我以為嚴文山讓我去弄屍體的事,那就說明一切都能暢通無阻呢。現在既然沒法領屍體。我反倒心裡叫了聲好。我跟醫生說,領不了就先不領了。讓我看她最後一眼總行吧?
醫生點點頭說行。於是就和女護士一起走出了停屍房。我看了看陳落的屍體,看著她蒼白的臉,想起她死前給我的最後那口血腥的吻。突然感覺好像並不再那麼的恨她了。陳落的身上蓋著白布,我握住她的手,就像她還活著一樣向她告別。
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我眼淚都快凍下來了。我開始將手心貼在她的胸口上,似乎這樣,就能讓她的身體再次溫暖起來。我果然還是放她不下,也許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無論一個女的如何傷害你,只要你還愛她,就依然希望她能過得好好的。腦子有些亂,心也很煩躁。有沒有辦法讓她再活過來呢?
我想到了體內的觸手。於是我手心用力,做出像個氣功大師那樣做出發功的姿態,意圖將觸手召喚出來。不過好像沒有反應。我覺得可能是我的姿勢不對,於是我又對著陳落做了一套發龜派氣功的姿勢。可觸手還是沒有出來。
最後我有點兒著急了,我想了想所有我覺得可能能夠召喚出觸手的招式,然後最終我在停屍房內,對著陳落舞出了一套降龍十八掌之第一式亢龍有悔的套路出來。但是觸手依然沒被召喚出來。我有些洩氣了。
想想也是,那個觸手似乎只關心我的死活,別人怎樣,它是一點兒都不在意。我上前一步,輕輕的用白布蓋住陳落的臉,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停屍房。剛走兩步,突然毫無徵兆的就在停屍房裡響起了歌聲。我嚇的腿一得瑟直接蹲地上了。後來仔細一聽,這聲音就來著我褲兜裡,我想起我把手機放褲兜裡了,在這種地方響起了,難道又是鬼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