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花組

隨著門的打開,屋內的一切逐漸展露在我們面前。首先看到的靠門的一個鞋架子和緊挨著它的一個黑漆木質衣服架,不過現在那上面什麼都沒掛,倒是小五扶著我進屋的時候,隨手將他自己的鴨舌帽掛到了衣服掛上。

隨著我被小五攙扶著,完全走進了屋,我看到,這略顯空曠的大屋子裡就擺了幾樣東西:一盞明顯是自己掛上去的燈,正對著門的一張辦公桌,不過那桌子看樣子和之前看過的其他辦公室中的辦公桌很像,看來也是被人遺棄這裡的。那辦公桌上擺著幾本書,和一台筆記本電腦,辦公桌的側面,放著一張不算太大的小白板。我見那上面貼著些紙條,還有一些用筆圖畫的文字,本想看看這小白板上都寫了些什麼,結果一看發現這些所謂的文字全是一些零散的字母,看樣子應該是出於保密,全部用了縮寫或者什麼代號。這屋子除了剛才看到的辦公桌和小白板,再有就是在地上隨便擺放著三張椅子,種類還都不一樣:一張塑料椅,一張轉椅,還有一個木製小板凳。當然,還有些插排和電線,從地上,一直連上牆壁上的幾個插座那。有窗戶,不過窗簾很厚,而且蓋的很嚴實。

這屋內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少,不過好在我看到,屋子側面的牆壁上,還有一道門,看來那裡面應該還有些東西。

小五似乎也是想扶著我進那屋去。越過地上那些電線。他帶我走到那個側面門口,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扭,我探頭一看,原來是間裡屋,空間不大,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小五扶上了這小屋內的床上。

「你先在這休息下。」他說完,走到門口旁的冰箱那,從那拿出了兩罐東西,就往屋外走,看樣子是給劉麗和小孩送吃的去了。

趁他走出裡屋的空當,我環視了一眼這個小屋:好幾款槍掛在我現在右手邊的牆壁上,冰箱,兩個大衣櫃,地上還有好幾個大箱子,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倆屋子,不但能保證他在這裡度過一段時間,而且看樣子這裡的彈藥也能支持他以這屋為基點,戰鬥一陣子。

看著小五出門的背影,我開始思考起來關於小五的事,這人總是很巧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好幾次,見識到他這個安全島裡的設備,感覺這相遇,似乎並非偶然,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小五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救我,他之後打算怎麼做?他可靠麼?

小五似乎還在屋外,和劉麗交談著什麼,我低頭,看到自己的傷口正在緩慢的回復,一切都在暗示著我,這裡是個可靠的地方,而小五也是個可靠的人,腦中一旦肆意起可靠這兩個字,之前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就放鬆了起來,我平躺在床上,目光虛無的注視著打著小燈的天花板,可能都沒用上兩秒鐘,眼皮一閉,我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分不清是睡了,是暈了還是死了。就像等待黎明的召喚,我在這個分不清晝夜的地方,安靜的躺著。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纏繞過身體。感覺好像有誰為我忙碌了一夜未眠。

等我醒來的時候,小屋外依然亮著燈,我左右環視,發現小屋內並沒有其他人。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痛,我費力的抬起右臂,看到之前被炸斷的手,這時候已經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手腕上的手錶也並未丟失,一看時間,顯示是九點半。這麼說,我睡了一整夜?

自己的手失而復得,一下讓我變得有些高興,我終於努力從床上坐了起來。

雙手,肩膀頭,腹部,翻開被子,發現之前斷了的腿,這些都長回來了。而且不但如此,我還發現全身上下,只要是傷的位置,我都被纏上了繃帶,可能是因為傷的地方太多,所以這些白色的繃帶基本上把我全身都包裹個遍,弄的我跟木乃伊似的。

從床這裡,順著敞開的門,我看不見小五,看不見劉麗以及那個小孩。突然感覺有一種恐慌,毫無來由的害怕他們是不是在我昏睡的期間就以及悄然離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進一步一想,這種恐懼還在升級,我突然很害怕的想,會不會在我昏睡的那段時間,整個世界的人都在悄然離去,留我一人在這個空曠的屋,空蕩蕩的城,空無一人的世界。

那種恐懼,比死要恐怖得多。我一把將被子徹底翻開,雙腳一滑,整個人就下了床,站在地上。

地板上傳來的冰冷溫度,通過腳底板,直達我的大腦,這種寒冷感覺伴隨著此刻這屋內特別異常的靜謐形成一種合劑在進一步加強我的恐懼感。

我著急走出門外,三步並做兩步就想往外走去,結果腳還沒邁兩步,就感覺四肢無力,腳下一軟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還發出砰的一聲。

「哦?起來了?」一個聲音闖進這個靜謐的世界裡,一下子就讓將我從那種無邊的恐懼之中解救出來,一雙穿著拖鞋的腳丫子出現在我面前,我抬頭一看,見小五正對滿面笑容的掃視著我。

「嘖嘖,才一夜的功夫,就連斷肢都長了回來,好厲害。」小五邊感歎,邊將我扶起來,重新將我扶到床上。

「餓了吧?」小五問我,不過其實他根本就沒用心徵詢我的意見,都不等我表態,轉身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一盒罐頭,一罐飲料,還有一塊麵包。額,這麵包應該是作為儲備糧放這裡的吧,也不知道還能吃不。

小五往他身後一摸抽出一把折疊刀,他對著罐頭那折疊刀劃過一個圓環,罐頭上的蓋子就被他非常完整的劃了下來。他一揚手,那折疊刀轉吧轉吧就被他重新收回身後的兜內。

「午餐肉,沒什麼營養,但用來充飢也不錯,正常情況應該存一點兒壓縮餅乾,不過那餅乾的味道我實在是不敢恭維,所以一直也沒買。哦,還有,和這個,功能飲料,我們平時都喝這個。」

他將那罐飲料丟在我面前,我還心思什麼飲料這麼吊,低頭一看臥槽原來是紅牛。

麵包、午餐肉配著紅牛,吃下肚之後感覺體力恢復了些,至少手不發抖了,腳好像也有勁了。

「劉麗呢?」在我狼吞虎嚥吃完這些東西之後,我邊用紙巾擦了擦嘴,邊對小五問道。

「麻煩的女人。」小五背靠在牆上,他分明就是一張20歲的模樣,但是此刻卻讓我感覺他就像一位4、50歲舊歷滄桑的人一樣成熟老城。

「昨晚就說這東西沒營養,今早一早就帶著小孩去吃肯德基早餐去了。」聽小五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感覺著女人好麻煩。不過一想劉麗既然不在,我剛好有些話想要問這個小五。因為擔心劉麗會提前回來,我也省去了那些套話,直接對他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短暫的沉默。之後小五說道:「有關部門,這個回答可以麼?」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以前就知道我?」

小五想都沒想對我說道:「以前?不算吧。」

很好,跟我猜測的一樣,於是我終於問出了我最想對他問的問題:「你是不早就認識劉麗?」

這回小五有些驚訝了,雖然也是短暫的沉默,但是我感覺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塊地方很明顯的被觸動了。

「我跟你說個事吧。」沉默過後,小五目光掃向天花板,似乎進入了回憶模式。

「好多年之前,警方曾經有過一次非常秘密的培訓活動。從全國各處以夏令營活動為由組織出來的大約1萬名花季少女,經過層層刷選,最終刷選出十名身形矯健、聰明、運動能力又強的少女,通過一系列的談判,警方說服了她們的家人,將這10個女孩交給了一位培訓專家。經過為期五年可以說是慘無人道的地獄式訓練,培訓專家終於將這10個女孩全部訓練成最強大的警界利器,這位專家和支持他的高層都深信,這些十名女生能夠完美的解決警方在抓捕暴力份子時所帶來的傷亡問題。

終於,這個代號花組的少女小分隊開始了她們的第一個任務。偽裝成妓女,打入一夥由外國公司支撐的黑色團體所把持的一座大樓內。

這團隊據說持有重武器,以警察的火力,從外部攻入死傷在所難免,但是要是由實力強大花組成員配合,與外面的警察裡外配合,那麼這次行動會不但能達到預期的零傷亡,而且可能還會異常順利抓住對方的首要犯罪分子。

終於,這位專家培訓5年的心血之作,花組出動了。」

說道這裡,小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讓他非常不快的記憶在他腦海中迴盪。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在花組出動2小時之後,外圍的警察就跟她們失去了聯繫,心知大事不妙的警察不顧傷亡的攻進大樓之後,在掃清了守衛大樓的那些嘍嘍之後,警察們終於在一間寬大的會議室內找到了9具被人蹂躪的殘破不堪的屍體,和花組唯一的一位生還者,就是那位在出發時妓女名為麗麗的女孩。」

「我是為了照顧她,才一直留在這座城市的。」小五最後對我說道。

我本來還想問些什麼,正好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這敲門聲節奏感很強,是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這樣的。感覺似乎是個什麼暗號。

聽到敲門聲,小五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門去。

《陰邪入侵》